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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自己的额头,“卿卿知道的果然很多。”
“七爷要去么?”
“当然不去。”沈七爷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唇瓣,轻轻的吻了上去,辗转碾磨,咖啡的香气在两人的呼吸间萦绕,他的吻向来停留在唇上,从不深入,“一想到这个世界上有人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我这心就欢愉的很。”
谢阮玉有些迷茫,沈七爷伸手抹了她嘴角的水渍,看着谢阮玉逐渐睁大点眼睛,一字一句道,“我若去了,大帅岂不是两个儿子都得活着回来。”
嘴唇抖了抖,谢阮玉决定沉默。
“你不问我死的是谁么?”
“不问!不问!”谢阮玉飞快捂住耳朵使劲的摇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沈七爷是谁,他是个你要往东,他就非让你往西,你说不要,他就非要塞给你的奇葩。
“是沈二爷。”沈七爷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拉住谢阮玉掩着耳朵的双手,捏的她手腕生疼,铁了心要让她听进去,“你绣的佛经是我提前送给老虔婆超度亲子的礼物!”。
“七爷…”
“我日日夜夜盼着这一天,他终于要死了。”沈培远打断她的话,眼神穿过谢阮玉,仿佛在透过她看什么东西,迷茫中又带着解脱,“他们也有今天。”
“您…您…。”谢阮玉语塞,他说这么多该不会要杀她吧。
似乎感了谢阮玉的不安,沈培远收回了情绪,抬手揉揉她的脑袋,“只要我在一天,定会让你安稳的活着,替她看那些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让他们亲自下去给她谢罪。
今夜谢阮玉留在了沈七爷的屋子里,他的床很大,四面垂着帘缎,把床铺挡的严严实实,沈七爷下巴靠着谢阮玉的肩膀,呼吸洒在她的锁骨上,有点痒。
沈七爷今年多大了?二十?二十一?谢阮玉没有睡意,听着身边男人的呼吸渐渐平稳,忍不住轻轻移了下身子。
“睡不着?”男人的声音带着些沙哑,他睡眠一向浅,谢阮玉一动他就睁了眼。
“嗯。”谢阮玉点点头,想到他也看不见,挠挠头继续道,“在想事情。”
“想什么?”
一阵沉默,就在沈七爷以为她不在开口时,谢阮玉才吱唔出声,“我在想七爷今年多大了。”
“二十三。”沈七爷倒是没有瞒她,“这些年时间过的着实太快。”
“您比我足足大了七岁。”
“唔。”沈七爷不懂她为何说这个,帘缎隔绝了外面是有的光线,一片漆黑中他看不见她的表情。
身边的人儿忽然娇俏的笑出声,“原来,我还这么年轻。”
“…”
谢阮玉忽然觉得很满足,她才十六岁,如花般美好的十六岁,顺手拍了拍沈七爷的肩膀,“七爷快睡吧。”
真是,蹬鼻子上脸。
沈七爷如是想。
这个冬天很漫长,随着谢阮玉记忆中时刻的到来,沈七爷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二月,寒冬还没过,地方的电报就传到了保宁。
江城护军使白鹭海杀镇守使李赫诚于凌县,握住了半个羧北的军政大权,帮办张巡密电大帅请求援助。
沈七爷为着这事已有三天没回府,比起愁容满面的江娉婷,谢阮玉显然要淡定的多,此刻她正眯着眼躺在小塌上吃果脯,入口酸甜,很是开胃。
“卿卿这般悠闲,简直羡煞旁人。”推开门,沈七爷就看到了这样的画面。
“七爷!”寒风突然钻进室内,冻的谢阮玉打了个颤,她顺手丢下手中的果脯,一路小跑的去给沈七爷关门抱衣服,还不忘了扭头吩咐翡翠,“去把炉上煮的茶汤给七爷倒杯来。”
谢阮玉上辈子当过姨娘,自然知道怎么把人服侍的妥帖,直引着沈七爷进内屋换了衣衫,去去寒气。
她手上动作飞快,安静的扣着盘扣。
“这次沈二和沈五会去羧北。”他覆上谢阮玉在他胸前活动的手指,低着头把玩。
翡翠端着茶盏站在门口,本能的没有上前,她恍惚的看着相顾不语的两人,阳光透过玻璃照入室内,地上印着一对长长的影子。
二月中旬,何家屯失手,白鹭海亲□□决了知事林和,羧北各地的电报应接不暇,人心惶惶,气的沈大帅当场砸了桌子。
沈培安和沈培栋不敢久留,立刻率13师一部前往羧北,13师是沈大帅手上的王牌军,跟着他一起打过天下,军力和部队作风都是一等一的好。
沈大帅这次有意磨练儿子,沈培安是他最得意的儿子,这个时候自然得用上,至于另一个,他原本意属老三沈培华,沈夫人却明里暗里的阻挠,再加上心腹高泽认为三爷和二爷太像,都是个有主意的,到时出现分歧难免会伤了感情,他才有些动摇。
部队北上很顺利,中途转往江城,与督军魏正品手下的29师汇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网,再与羧北内部奋力抵抗的张巡部队里应外合,这场仗打得意外的顺利。
沈大帅很满意,沈夫人也很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 我瘦了两斤!!来自幸福的碎碎念~
☆、嘴在念经
天气晴的甚好。
原本打算睡个回笼觉的谢阮玉却被沈七爷派人强行揪出了府,拖着带来了新百门。白日的舞厅死气沉沉毫无纸醉金迷的奢靡。新百门是沈培安的生意,来的都是乡绅权贵,沈夫人信不过旁人,便借着沈七爷看顾了一段日子,既让他碰不到买卖的核心,又不得不来走个过场。
谢阮玉这回正立在背后给他揉着肩,看沈七爷眯眼假寐,捷报频传,他竟是一点也不着急。
“七爷!”门外传来丁安的敲门声,然后一阵沉默。
谢阮玉前前后后加起来活了几十年还能没这点眼色,连忙收了手,“不捏了不捏了,累死了,难得出趟门也不能出去逛逛。”
她今日穿了件杏红色的长袍,绣着银色的花边,腰身修的极细,袖口微微收起,抬手间将将露出素白的手腕,戴了一串豌豆大小的珍珠手链。
白的晃眼。
“去吧。”沈七爷笑着拉她十指紧扣,“这珠子未免太小家子气,呆会你让丁志陪你出去逛逛,看有没喜欢的首饰。”
“好啊。”丁志是沈七爷的心腹,跟着她多少有些监视的意思。谢阮玉又不傻她当然知道,可她还是开心的紧。花着沈七爷的钱,用着沈七爷的人,她甚至能鼻孔朝天的在保宁城横着走,还有比这狐假虎威更快活的事了吗?没有!
谢阮玉出门的时候甚至还愉快的给沈七爷一个眉飞色舞的笑脸,就差没仰天大笑,欢愉的模样有些感染到了沈七爷。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沈七爷手上拿着电报,镜片下的眼睛弯弯的好看极了,指尖抚过一行文字:
香烟顺利入港。
看上去普通无比。
千里之外的羧北一片血雨腥风。
“少帅,我们被包围了!”他们小分队还没出文县,就中了弹,十有八九是被困死在了这座空城里。
沈培安的肩膀处染了大片的猩红,被不知颜色的布料粗粗的包扎起,疼痛让他俊美的脸庞变得有些扭曲,“求救信号发出去了?”
“发了,但是没有接到我方的回信。”咬咬牙,眼前的士兵继续补充道,“我们抵抗不了多久了。”
“还剩多少人?”
“不到三百。”
被困死文县是沈培安怎么也没想到的,原本战事顺利的出奇,白鹭海被他们的军队打的节节败退,最后在横山一带搞起了游击战。
横山一带错综复杂亦不适合大范围的火拼,于是他提议分散作战,以雾弹为信号,采取包围的形式困住白鹭海的残余武装,一举歼灭叛军。
可是,信号接二连三的发出,却久久没有回应。
沈培安脸部的肌肉微颤,咬牙切齿的如同一头困兽,胸口的起伏暴露了他此刻的愤怒:有人要借着白鹭海的手杀他!
若是他被俘了,沈培安眼色阴暗不定,嘴巴紧紧的抿成线。
大帅,怕是会亲手毙了他。
一个被俘的少帅,不仅让大帅蒙羞,让13师蒙羞,更会让整个直系蒙羞。
时间渐渐流失,外面枪声不绝于耳,声声都透着绝望,眼前怎么看是一条绝路。
沈培安小心的拭擦着手中的□□,这是他二十岁生日时大帅送给他的礼物,大帅说,自己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
“砰!”
一声枪响。
沈七爷这会早已处理完公事,如往常般在佛堂里颂佛,似感觉到了什么眼睛缓缓睁开。
他身边的炉火烧得正旺,火苗高高的窜起,手中的血龙木佛珠被他不停地转动,沾染了些许的体温。
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