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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药烫到了我的爪子,我甩手把它扔了出去。安哲诧异的瞟我一眼,随即一笑,又从自己的碟子里夹了两块递给我。
看到安哲,我立刻在脑子里否决了这个荒唐的想法。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也难找不是吗?而且,从她含情脉脉的表现就能看得出她还是喜欢安哲的。找个好男人解决终身大事当然要比为公事卖命更有价值啊。
再看看安哲,脸上一派明朗的笑容,看不出特别的喜恶。他在别人的面前总是这样彬彬有礼,进度有度。似乎从来都没有失态过。
我低头叼住吸管开始喝我的橙汁。忽然之间对自己这种揣摩别人想法的举动感到厌烦了。
我跟自己赌气似的叼起碟子里的山药开始埋头大嚼。
就在这时,耳畔忽然听到隔着一丛茂密的竹子,邻桌传来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约了你出来,却喝了一中午的闷酒。真是抱歉。”
我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响,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似的。一时间耳朵里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到。
我的脖子僵硬的朝那边转了过去,有竹子隔着,什么也看不清。但是这个声音我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怎么也不可能会听错的。
身体象虚脱了似的,有点发软。心跳的也一下比一下快。我顺着窗台慢慢往那边挪,竹子围起来的隔断上果然有个缺口,我屏住了呼吸把脑袋先挤了过去。
面对着我的是一个宽肩膀的男人,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穿着件灰色的布衬衣。白皙的皮肤,清秀的五官。举手投足一副循循儒雅的书生派头,不正是陈、瑞、嘉吗?
我呆呆的看着他,忘记了应该怎么反应。期望了太久的事情真的发生在眼前,怎么看都不象真的。
陈瑞嘉要比我印象里略微消瘦一些,眉头微微皱着,似乎满腹心事。
背对着我的是一个长发的女人,穿着浅色的薄毛衣,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柔和的轮廓。虽然看不清她的长相,但是她脖子上围着那条黄色棕色相互交替的条纹围巾,不用猜一定是文子,陈瑞嘉的女朋友。瑞嘉曾经把她带回来一次,印象中是个温柔沉静的女孩子。老爸老妈倒是满喜欢她的。
“其实,你想说什么我也猜到了。”瑞嘉垂下头,声音显得很枯涩:“最近半年家里出了事,可意又……我也的确忽略了你。”
文子沉默不语。
瑞嘉再抬起头的时候,表情显得很轻松。但是我能看出来他是在假装,他这人就是这样,心里越是有事,表面上就越是装的若无其事。
“就这样吧,”瑞嘉微微一笑,笑容还是我记忆中的温暖如春,却让我的心刺痛了起来:“希望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如果有什么事情我能帮上忙,你可以来找我。”
我忽然明白过来了,他们是要分手了呀。怎么会这样?
瑞嘉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文子不能再沉默下去了。她看了瑞嘉一眼,又低下了头:“瑞嘉,对不起。”
瑞嘉笑了笑,声音却透着疲惫:“文子,别这样说。是我忙着家里的事,忽略了你的感受。”
文子摇头,固执的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瑞嘉的笑容掉了下来,又飞快的装了上去,象没话找话似的说:“他……对你好吗?”
文子没有说话。
瑞嘉自嘲的一笑:“算我没有问。出来这么久了,你也该回去了。”
文子犹豫了一下,站起来开始穿大衣。
我的心里忽然之间窜出来一股怒火,冲着文子大声说:“你等等。”
文子和瑞嘉都愕然回头,我顾不上理会他们惊讶的表情,冲着她飞了过去。有一刹那她的脸上交替出现了茫然和惊恐,下意识的就想往后退。
眼角的余光瞥见瑞嘉也站起来,想要伸手挡开我。但是我的动作显然要比他们更快,看,用翅膀还是有优势的。我一把扯掉了她脖子上的丝围巾'炫‘书‘网‘整。理'提。供',在她惊愕的注视下将那围巾一下一下的撕成了碎片。
瑞嘉的动作猛然僵住了。同一时间,从餐厅的各个角落此起彼伏的响起了惊叫和倒抽冷气的声音。
我拍着翅膀,想落到瑞嘉的肩膀上,犹豫了一下,还是落到了椅子的靠背上。我毫不退让的瞪视着文子。看吧,看吧,我这只嚣张的宠物,竟然真的袭击起人类来了。
安哲的脸出现在了茂密的竹子后面,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大概是从餐厅里大家的反应猜到了一定是我出风头。在他的肩膀后面,是秦凯薇,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正朝这边张望。
文子的视线落了下来,她看了看飘落在地上的围巾碎片,什么也没说就转身离开了。
我的胸口还在剧烈的一起一伏,而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转向了瑞嘉。瑞嘉的眼睛里是震惊和疑惑,象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只是直愣愣的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眼泪就这么一点一滴的落了下来。
瑞嘉的按在桌面上的手似乎有些颤抖。
在我们的周围忽然就嘈杂了起来,然后,我被一双手抱住了,不用看我也知道是安哲。而且安哲还在生气。
“你干什么了?”他很严厉的问我。
我没有看他,我的眼睛一直在看瑞嘉。瑞嘉也在看我,然后目光缓慢呆滞的爬到了安哲的脸上,他现在的反应活象是看电视里转播的宇航员的生活录象,无论什么动作都慢吞吞的——是我的举动吓到他了吧?
“对不起,这位先生,”安哲见我没有理他,开始满怀歉意的跟瑞嘉说话:“我家的鹦鹉可能是被宠坏了,有一点霸道。如果给你造成了什么损失我愿意赔偿。”
瑞嘉回过神来,他深深的看着安哲,疑惑的表情一闪而过,就又恢复成了那个风度翩翩的书生,温文尔雅的冲着安哲点了点头:“没有什么损失,我想,我是应该感谢它的,因为它是在替我打抱不平。”
这回轮到安哲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低头看我,伸出手指轻抚了一下我的脑袋,眼睛里满是疑惑。他再看看地上围巾的碎片,迟疑的问:“这个……”
瑞嘉摇摇头,弯腰将它拾了起来,团成一团紧紧握在手里,“这的确是你家鹦鹉的杰作,不过我真的不怪它。”
说着,象在否决什么荒诞的想法一样,瑞嘉自嘲的摇摇头。这个动作把我的心都摇碎了。
餐厅的伙计看到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又退了回去。瑞嘉拿起外套往外走,路过我们身边时,用英语低声说:“再见,后会有期。”
我实在不能忍受瑞嘉颓废的样子,不就是离开了一个不再爱你的女人吗?天涯何处无芳草没有听说过吗?不就是失恋吗?
在擦身而过的瞬间,我冲着他大声的说:“Don’t trouble the trouble until the trouble trouble you。”这是他以前经常说的一句话。
瑞嘉的身体震动了一下,回过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象要看到我的心里去一样。
然后,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把头埋在安哲的怀里哭。我知道瑞嘉是猜到了,他一定是猜到了。他只是无法接受自己有这样的想法。
安哲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后背,疑惑的问我:“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啊?运气还不错,撕了人家围巾人家还谢你。到底怎么回事呀?你好象不高兴啊。”
我没有动。
然后我听见秦凯薇的声音说:“安哲你还真了不起,宠物都能养成这样——你们不会是平时用英语交流吧?”
安哲笑了起来,没有说什么,我猜他心里一定比秦凯薇还要疑惑。
我在他的毛衣上蹭了蹭脸上的鼻涕眼泪,心里默默的想着:改天吧。也许改天我可以给你解释解释,其实不过又是一个老掉牙的故事而已,一个好男人被甩了。
十八
我在这个家里给自己营造了一个私密的小天地。每逢心情不好,或者是家里来了我不想看见的人,我总是会躲进去。
这个私密的地方就在安哲书房的书柜顶上。
自从发现了这么个好地方,那本我喜欢的女士版《时装》就不用频繁的在柜子底下藏来藏去了。后来安哲也发现了这个秘密,他把柜子顶上打扫干净,又放上来一个舒服的垫子。据他说是免得我每次钻出来都活象一个沾满了灰尘的鸡毛掸子。
再后来,我开始陆陆续续的把自己中意的东西藏到这里,比如说安哲那只手腕处绣了一朵雪花的毛手套;浴室里剩了半瓶的青草味道的男用香水;还有安哲的小游戏机,可以玩俄罗斯方块的;还有一只白色的牛奶杯,上面用金色描绘着弯弯的枝蔓,很漂亮。
安哲有一次踩着椅子爬上来看了看,然后说我:“你还真选了个占山为王的好地方。”我笑嘻嘻的回了他一个飞吻。
这里,真正是我的地盘。除了我,谁也不能分享。有那么一次,一只奇怪的虫子不知死活的爬了上来。我先冲它怒目而视,给它一点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