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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老夫人,若是说因着东大街那铺面结了仇恨,那我可以将铺面退还与你,或者按年交付租赁银子,只求以后老夫人放过秀珍。”
这卢姑娘真是机灵,这是在给自家夫人留个面子呢——像她这般聪明的人,如何不知道自家夫人动手的是为了什么?只不过是让这事听上去没那么凶险罢了。
张国公站起身来,朝卢秀珍一抱拳:“卢姑娘,真是多有得罪,还请莫要见怪,此事交由我来处理罢,老夫可以保证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我信得过国公爷。”卢秀珍笑笑,行了个礼:“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打搅了。”
“那几个歹人……”张国公欲言又止,尽管夫人做下这般不地道的事情,可自己还得将此事压下来才行,否则要是那几个歹徒被交去京兆府过审,坦白交代了自家夫人的算计,那堂堂张国公府可就成了京城的笑柄。
“国公爷,你放心罢,那几个歹徒我已经让贵府的胡先生去处理了。”见张国公有些不解,卢秀珍笑了起来:“就是在江州城里与兰先生一道保护太子殿下的那位胡先生。”
“哦,胡三七,我明白了,多谢卢姑娘替张国公府将这事遮掩下来。”
张国公心底里由衷感激,这位卢姑娘真是会做人,已经把那些歹人交到自己人的手里了,故此她今日来根本就不是求证此事,只是想提醒下自己,不要再对她下手,她捏着张国府的把柄在手,而且现在也是卖了个人情给他。
将此事解决以后,卢秀珍全身轻松,走到国公府门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想来自己应该是安全了,瞧着张国公和他夫人那模样儿,等她走后两人肯定会有一番计较罢?张国公夫人这般肆无忌惮的朝自己下手,张国公应该会好好管教她的。
崔三爷见着卢秀珍出来,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秀珍,怎么样了?”
“没事了,咱们回去。”
“那就好。”崔三爷一甩鞭子,将马车赶着打了个倒转:“赶紧回去,二郎肯定也惦记着这事情哪。”
随着门帘放下,大堂里似乎阴暗了不少,张国公脸色也阴沉了几分,转过脸来望向张国公夫人,两道眉毛皱得紧紧:“你这是老糊涂了不成?”
张国公夫人犹在强辩:“你这是何意?”
“还用我说明?人家卢姑娘给你留足了面子,你难道还想到我面前来睁眼说胡话?”张国公气呼呼的盯住了夫人,心里旺旺的烧着一把火,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来处置夫人才是。若是个奴才犯了错,一顿板子打下去,然后送了见官,这事情就算了结了,可是……这、这、这是他结发几十年的妻做下的糊涂事儿!
“我这也是在为咱们家着想!”张国公夫人恨恨道:“太子殿下在咱们府上的时候,与蓉丫头两人相谈甚欢,我觉得他们也彼此有意,分明是这个姓卢的从中作梗,这才将太子殿下迷惑住了。倘若将她除去,太子殿下的心思自然不会再被带偏了,咱们蓉丫头也会顺理成章的当上太子妃。”
“你怎么还这般糊涂呢?”张国公猛的一拍桌子,气得脸涨得通红:“我早两日就与你提起过这件事情,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都已经做了决定,估计这两日就会让礼部开始将太子大婚的事情排议程了,你还到后边伸手来干预?若是卢姑娘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以为国公府还能护得住你?”
张国公夫人惊愕的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我可是堂堂国公夫人,一品诰命,我女儿贵为皇后,谁敢动我?”
“谁敢动你?”张国公冷笑一声:“你那外孙可不会管你一品诰命还是什么,他就是连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都敢顶撞,更何况你这二十年未曾亲近过的外祖母!”
“不会的,太子殿下不会的。”张国公夫人喃喃自语,脸色更是白了几分。
“你莫非没听蓉丫头说起畅春园那事情?太子殿下为了卢姑娘,便是连自己的血肉之躯都能下得了手,你对于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太子殿下才回宫,皇后娘娘才过了几日安生日子,你便要折腾她,莫非这点体谅之心都没有?若是你……”张国公怒目而视夫人,气哼哼道:“若你还要这般一意孤行,莫怪我将你送回娘家去。”
“你!”张国公夫人尖叫了一声,眼前一黑。
送回娘家去,意思是要休妻不成?
这把年纪了还要被休,她可以不用活了。
第359章 起波折(五)
一辆马车在芝兰堂对面停了下来。
马车看上去颇为奢华; 外边包住厢壁的是上好的锦缎; 上边还有精美的刺绣,云纹水纹层层叠叠; 四角有小小铃铛悬挂,随着微风不住的叮咚作响。
垂帘一掀,从车上跳下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鬟,梳着两个双丫髻; 每个发髻上别着一朵珠花,耳朵上有耳珰垂于双肩,蝴蝶坠子不住的晃荡着。
那小丫鬟盯着牌匾上写着的“芝兰堂”那三个字看了好久,这才甩着胳膊朝铺面奔了过来; 站在门口的伙计见着来了客人; 赶紧陪着笑脸迎了上去:“这位姑娘,想买点什么?”
“你们东家在不在?”小丫鬟将脑袋昂得高高,正眼都不瞧那伙计,弄得他有几分尴尬:“姑娘,我们东家在后院,你稍等。”
卢秀珍听说前边有位姑娘找她,跟着伙计走了出来; 见到靠着柜台站着的小丫鬟,微微笑了笑:“这位姑娘找我有何事情?”
“不是我找你,是我家小姐找你!”那小丫鬟打量了卢秀珍一样,哼了一声:“你跟我走,去见我们家小姐。”
“你们家小姐找我; 为何是我跟着你走?”卢秀珍有些奇怪:“莫非你家小姐腿脚不方便不成?”
“大胆,竟敢如此咒骂我家小姐!”那小丫鬟气得脸色发红:“我们家小姐可是千金之躯,她想见你就是你的荣幸,还敢推三阻四!别说多话,快些跟我走!”
卢秀珍手捞到胳膊弯里,耸了耸肩:“我可不管你家小姐是千金之躯还是万金之躯,我不乐意跟着你去,她若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还请她自己来找我。现在我们铺子里忙得很,我也没这么多时间陪着你来闲磕牙。”
也不知道是哪家府上的丫鬟,竟然这般猖狂,卢秀珍懒得理睬她,转过身就朝多宝格后边走,一面喊了伙计们将新到的一批假花摆好:“将那几盆姚黄魏紫放到最前边,人家都爱看这种名贵品种呢。”
那小丫鬟没料到卢秀珍根本不搭理她,有些生气,三步奔做两步跑到卢秀珍面前:“我们家小姐找你是看得你起,你竟然敢不去见她!”
“哟,就当我不识抬举便是了。”卢秀珍冲着那小丫鬟咧嘴一笑:“我是乡下人,不懂规矩,你回去与你家小姐说清楚,她知书达理温柔可亲,想必不会见怪。”
“你……”那小丫鬟一跺脚,腾腾腾的跑了出去。
“东家,这是谁府上的丫鬟?这么大的气性?”伙计看着那小丫鬟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分明是求人家办事,可却是趾高气扬的模样,真真能唬住人哪。”
没过多久,那小丫鬟又回来了,后边跟了好几个人,有两个四十左右的嫂子,有两个年轻丫鬟,扶着一位婷婷袅袅的美人儿,慢慢吞吞的走进了芝兰堂。
卢秀珍盯着那位小姐看了好半日,觉得有几分眼熟,再仔细想了想,蓦然笑了起来。
这不就是那日赏梅会里跌倒的夏二小姐么?看起来她的腿脚确实受伤了,走路有些不方便,两个丫鬟一左一右搀扶着她,可她还是行走得比较困难。
“原来是夏小姐,我还以为是谁呢。”卢秀珍冲她点了点头:“今日大驾光临我芝兰堂,小铺可真是蓬荜生辉啊,我这花草看上去都鲜活多了。”
夏二小姐盯住卢秀珍,脸上有一种奇怪的神色,良久她才缓缓道:“卢姑娘,可有什么地方适合小坐说几句体己话的?”
她跟自己有体己话要说?卢秀珍只觉奇怪,无论如何自己与这位夏二小姐好像不会有什么交集吧,又不是玩得好的闺蜜——呃,大周好像是用手帕交来形容这关系的——不管怎么说,她与夏二小姐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体己话要说?
“夏小姐,那你跟我来。”
既然对方都找上门来了,好歹要她说出这“体己话”来,否则也太不体贴人了。
到了后院房间,卢秀珍指了指一张椅子:“夏小姐,坐。”
夏二小姐坐了下来,四处打量了几眼,很明显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神色,闺房装修得这样简单,果然乡下人没什么眼界。
顾小圆捧着茶盘过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