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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承先不住的在说着话,周世宗只觉自己头晕脑胀,耳边一片嗡嗡嗡的响声,他努力的将手伸了出来,用力挥动了两下:“带下去,朕不想再听了!”
胡太后赶紧捉住了他的手腕:“皇上,你别气坏了身子,先将国师带下去,交刑部审案,如何?”
刑部审案,比呆在诏狱要强,诏狱是皇上亲自下令捉进去的人,几乎没有一个能有好下场,不是最后受酷刑而死便是被周世宗授意,在诏狱里欺辱而亡。丁承先在诏狱里呆了好几个月,一直提心吊胆,知道自己肯定会死,但就不知道是被如何弄死,直到胡太后派人来与他密谈,用招供出陆思尧作为保他一命的交换条件,他这才渐渐的有了一线希望。
此刻听着胡太后提议交刑部审案,丁承先快活得几乎要跳起来,只要周世宗点头,或许他真的有死里逃生的希望。
丁承先低头跪在那里,一动不动,静静的等候着周世宗发话,可好半日却没听到那判定他生死的那句话。悄悄抬起头来,却只见胡太后手忙脚乱的将周世宗放倒在床榻上,转头朝旁边站着的掌事姑姑呼喊:“快,传太医!”
寝殿里顿时乱成了一团,看起来周世宗是晕厥过去,不省人事,丁承先的脸色白了白,自己这是将皇上气成了这般模样?那……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抬起一双眼睛,求饶似的望向胡太后。
现在,胡太后就是他救命的稻草。
“先将国师送去刑部大牢。”胡太后简洁的说了一句,然后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梁首辅:“梁大人,陆思尧那边该怎么处置?皇上现在暂时还不能开口处置他,哀家也不好越俎代庖,还请各位大人帮忙拿个主意。”
梁首辅低头答道:“太后娘娘,目前最好的法子是等皇上醒过来再说,这消息务必封锁,国师也不能送到刑部大牢去,否则免不得被陆思尧嗅出什么不对来。”
胡太后站在那里想了想,点头道:“还是梁大人考虑周到,那不如暂时将国师压到冷宫,等着皇上醒了问问他如何处置陆思尧再说。”
“太后娘娘所言极是。”梁首辅朝丁承先瞟了一眼:“只能委屈国师在冷宫暂住一日。”
只要不让他回诏狱,去哪里都可以,丁承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爬起来跟着那几个押解他的人退了出去。刚刚出门便打了个哆嗦,寝殿里烧了银霜炭,屋子里热乎乎的,那铜兽炭盆里的火势很旺,烤得人全身都沁出汗来,可外边却是秋风逼人,吹得人一身都冷了。
回头望了望寝殿的大门,丁承先的心忽然空荡荡的一片。
当年,若是不财迷心窍听从陆思尧的话,自己或许此刻还不会落到这种地步,有时候贪念一起,便会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地步,他再是万般懊悔,也已是于事无补。
若胡太后真能保他性命,他便赶紧回到终南山,此生不再往这繁华之地。
第301章 究委(二)
昔日给皇后接生的两个稳婆只找到了一个; 另一个因着年纪大了,早几年已经过世了,找到的这个此时也已经是六十多岁; 两鬓花白。
“民妇见过太后娘娘。”那稳婆跪倒在地; 战战兢兢。
多年前她也曾进宫给宫里的娘娘们接生过,可那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了; 自从给八公主接生以后她便没再进过宫,时隔十来年; 怎么宫里又来人找她了呢?
胡太后低头看了她一眼; 和颜悦色道:“皇上有些话想问你,只不过他现儿还未醒过来,只能让你等等了。”
“哦哦。”那接生婆这才放下心来; 一路上她想跟那掌事姑姑打听; 可人家绷着一张脸朝前边走,压根也不搭理她,害得她有些心上心下; 惴惴不安; 现在见着胡太后那张笑微微的脸孔,总算是觉得稳了心。
“等着皇上醒过来; 他问你什么; 你便据实回答,不能撒谎,懂了吗?”
“知道,民妇知道。”接生婆叩了个头; 被掌事姑姑带着下去了。
胡太后收敛了笑容转过头去,看了看内室垂下的纱幔,唉声叹气:“也不知道皇上究竟是什么情况,真是着急。”
坐在下首的梁首辅与几位大臣手里捧着茶盏,可一点儿都没有喝茶的心思,周世宗方才一阵用力咳嗽以后头晕目眩,直接晕倒了过去,候在清华宫里的太医们赶着过来给诊脉看病,只说是皇上本来便已是气血两虚,方才受了刺激,急怒攻心血脉逆行,故此才会不省人事。当下有太医拿了银针扎穴位,有太医拿老山参切片,有人开始配药熬汤,清华宫里顿时乱糟糟的一片。
“太后娘娘,老臣觉得,该要尽快将皇长子接进宫来。”
梁首辅雪白的眉毛皱到了一处,此时甚是紧急,皇上这模样,还不知道能不能熬得过今冬呢。太医们对皇上说是感了风寒,可风寒怎么会是这样!他私下里找了个可信的太医问过,那人不敢多言,只是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痨”字,看得梁首辅心里一颤,再也出不得声。
痨病,无药可救,死者日渐消瘦,等着咯血的时候,就离大限之日不远了。
现在皇上的状况很不好,咯血,今日竟然晕厥了,看上去可能拖不了多久,皇长子要是再不回宫,到时候可能会手忙脚乱,疲于应付。
“哀家也是这样的想法。”胡太后扫视了众人一眼:“若是皇上这两日醒不过来,那该如何?各位大人都是朝廷重臣,还请替大周着想,赶紧拿个主意。”
“太后娘娘,皇长子现在何处?不如直接将他接进宫来。”平章政事将茶盏握紧了几分,深深吸一口气:“可以先放到慈心殿或者是皇后娘娘的月华宫,等着皇上醒来再将他带过去与皇上想见。”
“没有谁不喜欢自己的孩子,那时候皇上是被天煞星这预测给糊弄了,故此才会想要对自己的长子痛下狠手,现在国师已证明那是陆思尧在背地里耍花招,自然是不会再嫌弃自己的孩子了。”下首一个官员站起来朝胡太后行了一礼:“太后娘娘,只是有一点微臣必须提醒下,贵妃娘娘那边……”
今日宫里这阵仗就大了,几位老臣来探病,清华宫里不时出出进进的宣人觐见,不让人生疑都有些为难,万一陆贵妃见着不对,将这信传到宫外,还不知道陆思尧为有何对策。
胡太后点了点头:“哀家自然明白,贵妃居所已经派人监守,只不过陆思尧那边……谅他不敢联合人手造反,就只恐他逃脱罢了,还是得命人去他府邸将他带到宫里来,不能让他跑了。”
因着陆贵妃宠爱大不如前,陆思尧的这几年在朝堂地位也跟着女儿的失宠而在往下边走,以前那些赶着来奉承他的人见面以后也只是表面上的客套热络,不再是以前那般真心实意的贴着过来,到陆府来送银子的,大部分是因着要被大司农管制的,不似以前,哪怕是想要安排一个八级小吏的职位,那些人不去吏部尚书那边溜须拍马,反而先来陆府进贡。
陆思尧现儿这位置,自然不会有人贴心贴意的与他站到一处,也不用担心有人会与他一道谋逆——陆贵妃没有儿子,他谋逆都是师出无名,谁会给他来卖命?怎么着也得要有个名头才是。
故此,胡太后考虑的只是不能让陆思尧给跑了。
坏事做绝,总会要有报应的时候。
周世宗终于在当日的下午申时醒了过来,一醒来喝了汤药,又用了点白米稀粥,吊起点精神来,口里便嚷嚷着让人将那稳婆传进清华宫来,盘问了几句,发现与那医女说的一模一样,皇长子确实是初四亥时出生,不由得呆住了,背靠着床榻,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皇上,民妇不敢有半句谎言,皇长子出生那日民妇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稳婆确实是记得清楚,那晚她给皇后娘娘接生,皇后娘娘生的是个大胖小子,白白胖胖又生得格外好看,她心里头乐开了花,真是天佑大周,皇后娘娘生出了嫡长子,她的打赏银子肯定会多多的,进宫接了这次生,就抵得上半年接下的活计了吧?
可是没想到她这边才将襁褓包好,就听着外边一阵闹哄哄的,然后皇上进来了,把她们都赶了出去,她的脚甫才踏出产房,眼睛就见着了一滩血,再往前边看过去,便看到原先在皇后娘娘身边忙里忙外的掌事姑姑已经瘫倒在地,胸口插着一把宝剑,唬得她脚都软了,再也提不起来,还是和同伴相互搀扶着才得了点力气,慢慢跟着宫女朝前边挪着走到了偏殿的小杂物。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惴惴不安的问那宫女,宫女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