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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灵气逼人犹如闪闪发光的宝石,此刻却是普通得跟石头子儿一般,想要他将崔老实家的稻谷毁了,这点小事他都没法做到。
“国公爷,现儿陆思尧将这青山坳的田地看得格外重,特地派了他府上的大总管陆明盯着,真的不好下手,况且那个卢姑娘实在聪明,她、她……”兰如青低下了头,虽然心中佩服卢秀珍,可要他对着张国公承认他被卢秀珍看穿,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姓卢的怎么了?”张国公身子前倾,有些警觉:“是不是她已经觉察出皇长子之事?”
“没有没有,只是她跟我提到过这江南种谷为何大家都不能种出秧来,是一件蹊跷事情,而且……只有我给她的种谷出了秧,她说种谷只有大小差异,没有能不能出秧的区别,故此对此事一直怀疑。”
兰如青擦了擦额头的汗,心中暗道,就冲着皇长子殿下对卢姑娘这份情意,自己也不能将她给卖了。
“原来是这样。”张国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事儿本来也值得怀疑,当初我决意这般做的时候也考虑到了这种情况,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将好的种谷给了她!若是众人洒下种谷都不出秧,自然是北方不能种江南的种谷了,可你偏偏故意要放出一条漏网之鱼,险些要破坏我的大计!”
“国公爷息怒,是我做错了。”兰如青很是惶恐,脑袋低低,都快抬不起来。
“自然是你做错了。”他挥了挥手:“你出去罢。”
现儿,这条漏网之鱼就在他面前了,是伸手去捉,还是放掉她?
江南种谷已经有了丰产的结果,此刻再去对这姓卢的动手似乎已经失去了意义,更何况现在皇上赏赐了她一百亩良田,让她继续培植嘉禾,自己对她动手只怕会让周世宗产生怀疑,进而追查今年种谷不出秧之事……
张国公微微摇头,也罢,就让她继续种她的地好了,他将江南种谷掉包的愿意是为了打击陆思尧,现在种谷都已经变成稻谷收割了,他又何必再去追究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更何况他针对的并不只是这个小小村姑,方向不能弄错了。
今日皇上让陆思尧并大司农部的官员宴请卢秀珍,意思很明显,便是要大司农陆思尧捧着点这个小村姑,让她多多努力培植嘉禾。培植嘉禾是有必要的,外孙登基即位,也需要天下太平,若这个姓卢的能被自己收拢的话,那可是很有利用价值的——往近处来说可以替他刺探陆思尧的举动,远点看便是能替外孙的太平盛世出点力。
让出东大街一间铺面,既能在皇上面前给自己博取好感,又能让卢秀珍对自己心存感激,自己可以借着铺面来试探她的态度,要是能与自己合作,那边是太好了。
“国公爷,到了。”
车外仆从的声音将张国公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帘幕掀开,他见到了自己朱红门户。
跳下车来,张国公大步朝门口走了过去,两个守门的门房站起身来:“国公爷。”
“等会有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来找我,姓卢,你们让管事的直接将她带到书房这边来。”张国公严肃的看了两人一眼:“记着,不得问她要好处!”
宰相门房五品官,有些高门大户的门房往往在客人来拜府时趁机索要碎银铜板,一年下来往少里说也能攒上几十两银子,张国公深知这里的奥秘,唯恐给卢秀珍留下不好的印象,故此特地叮嘱。
两个门房一愣,赶紧点头哈腰:“知道了,国公爷。”
抬起头来时,两人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这十七八岁的姑娘,是什么来头?
第277章 初较量(三)
“我是来拜会张国公的。”
卢秀珍笑容甜甜; 看得两位门房好不舒服:“哦,姑娘可是姓卢?”
“正是。”卢秀珍从荷包里摸出了十多枚铜板:“两位大叔辛苦给我通传一下; 这几个铜板两位拿了去喝茶罢。”
“卢姑娘,看你说的。”两个门房很坚决的将脑袋转向一边,压根儿不看卢秀珍手里的铜板:“我们府上可没这规矩,你快些将这些铜板收回去; 给人通传一下而已; 哪里需要这些阿堵物!”
“呀,我都没想到国公府的规矩这样严,果然是清廉门风!”卢秀珍很坦然的将铜板收了回去; 既然人家不要,自己也没必要赶着去塞; 自家又不是大富大贵; 能省点就省点罢。
一个门房折身进了大门,不多时有个约莫四十岁上下的仆妇跟着他走了出来,笑着对卢秀珍道:“姑娘跟我来; 我领你去书房。”
卢秀珍冲她笑了笑:“那就有劳大嫂了。”
两个门房望着卢秀珍的背影; 一个用手肘推了推旁边这个:“看起来是个乡下人。”
“可不是; 瞧她身上穿着的衣裳; 都不是京城时新的打扮; 走起路来那步子快得根本不是大家小姐的作派。”
“人家偏偏还晓得要拿银子打赏哩。”一个门房嘻嘻的笑了起来:“十多个铜板; 对乡下人是算多的了。”
“可不是。”
卢秀珍没有听到门房的议论,她只是专心专意跟着那中年仆妇朝前边走,一边走一边仔细打量着这国公府的布局。
或许是前世学了与建筑风格相关的课程; 卢秀珍每次走进一家高门大户,都会认真观摩各种建筑,想要看看这与她在课本里学到是的是不是类似。在江州城的时候她去过兰府,去过唐知礼府上,两家都是典型的北地建筑风格,只是兰如青府上添加了一些江南园林的元素,或许这与他来自江南不无关系。
迈进张国公府,卢秀珍只觉眼前一亮。
果然国公府便是国公府,一般人家根本不可能住上这般精致的庭院。
张国公府的建筑完全是取自江南园林的造型,进门有影壁,从旁边过去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生机盎然,绿色的树丛掩映里,能见着远处粉白的涡形矮山墙,曲廊回合,朱红的廊柱下有着精细的雕花,花瓣或卷或舒,从绿叶里牵出一角,看上去柔嫩异常,似乎一伸手就能将花瓣摘下。
曲廊里挂着一幅幅细竹帘子,上边有彩绘的各种图案,一路走过去,卢秀珍发现这些图案仿佛是在说一个故事,犹如前世的连环漫画一般,有些竹帘卷了起来,看不到中间缺失的那一幅,让卢秀珍竟然还有几分惆怅之感,就仿佛一个人满口的牙齿缺掉了一颗,即便外头满眼绿意,可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卢姑娘,怎么了?”
在前边领路的管事娘子听到后边的脚步声停下,转过身来望了望卢秀珍,见她站在走廊前边发呆,笑了起来:“可是要将帘子放下?”
头一次来国公府的,多半会被这竹帘迷惑呢,管事娘子心中得意,这竹帘可是当年的大小姐提议,由府内的公子小姐们操刀绘制的,主要说的是一家人要和气,长辈要爱护晚辈,晚辈要尊敬长辈,要懂孝悌之义。
彼时这主意可是别出心裁,新竹刚出,裁就廊帘,彩笔轻提,点染阑珊,当张国公府这走廊上一排竹帘出来以后,轰动京城,每逢府中办游宴,自会有不少人跑过来看这竹帘上的画,啧啧称奇。
故此,大小姐的美名很快京城皆知,就连深宫里的皇后娘娘都知道了,一定要选了她去做太子妃。昔日的国公府大小姐已经成了今日的皇后娘娘,可这竹帘却依旧还挂着,每年都会精心维护,细竹的绳子换成了冰蚕丝,更加牢固,每年都要重新上色,让这竹帘看上去恍若新成。
这位卢姑娘果然也是被这些画给惊住了吧,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听着管事娘子的声音,卢秀珍回过头来笑了笑:“这些画儿可真是好看,是不是请了大家过来画的。”
管事娘子骄傲的一抬下巴:“这可是皇后娘娘昔日在府中做小姐的时候留下的手迹!”
“原来如此,难怪这般精美,我还以为是请了哪里的巨匠来主笔呢。”卢秀珍伸手摸了摸细竹帘子:“这么多年了,还跟新的一样呢。”
这话刚刚说完,忽然间她看到了小径那边走来了一个人。
卢秀珍睁大了眼睛,这身形……仿佛很是熟悉。
一个高高大大的年轻人,穿着一件银灰色的长袍,腰间系着黑色玉带,玉带上垂下一块玉佩,随着他的脚步不住的上下跳跃。
她伸手揉了揉眼睛,唯恐这是她的幻觉——她怎么会在国公府遇着认识的人呢?她可是第一次来张国公府,原先可是连国公府的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呢。
那年轻人越走越近,那种熟悉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卢秀珍出神的盯着那张脸,五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