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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要下车,她向里挤了挤,打开天窗,终于空气流通了点。一回头,发现这一车厢的流浪人员里还夹杂着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在执行公务。
有警察在,她的心立马安定了下来,见他押着个女人向这边走来,赶紧侧身和他换了个位置。他身穿制服,身材挺拔,模样俊朗,看见帅锅林微微总要多看几眼。
话说,这人的侧脸很熟悉呀。再定睛仔细一看,擦,这警察竟然是牛蹄。
咦,他怎么会在这?
拉长耳朵注意了下围观者的八卦,才知道,因为有乘客举报有人在车上非法贩毒,要求警察严查。
德国的警察基本没啥特殊待遇,汽油费照样得自掏腰包,年终了也没啥奖金补贴。唯一的一点,就是他们可以免费乘坐除飞机以外的交通工具,比如公交、火车、渡轮等。虽然不必自己挖钱买票,但必须穿上制服携带警证,即便在下班期间也无例外。因为,一旦在旅途中发生了任何违法行为,他们有义务介入,第一时间开展执法工作。这就是所谓的权利和义务相平等。
赛蒙抿着嘴,一脸严肃,不笑的他俨然就是个拒人千里的执法者,冷冰冰的,不带丝毫人情味。
随身携带毒品已是违法,还在公共场所贩卖,更是罪加一等。这里人多眼杂,为了防止嫌疑人破坏证据,赛蒙不得不先将她与众人隔离。
命令女嫌疑犯背对着他,双腿分开,双手撑在车窗上,这本来是个正常的警方搜查的动作。但那女人一身酒气,估计是喝高了,见穿着警服的赛蒙既俊俏又威武,就起了坏心要调戏他。突然伸手解开自己裤子上的纽扣,拉下拉链露出半截内裤,向后撅了下臀部,贴在他的门禁上,故意扭动了几下。这个姿势,从不同的方向看过去,就像是和他在做那种暧昧的事情,还是令人销魂的doggystyle。这动作本就猥琐,再加上她脸上表情淫。荡,引得围观的一群人顿时放声哄笑。
虽然陷在一个极其尴尬的处境中,但赛蒙仍然一脸淡定,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和她拉开距离,从容不迫地继续本职工作。
林微微不由啧啧称赞,他的心态真好,这样出丑了还稳如泰山,脸都没红过。
一停站,赛蒙就压着那嫌疑犯下车了。林微微四处张望了下,发现自己也到了转车交叉点,忙跟着一起下车。
赛蒙打了个电话给警局,正在附近巡逻的同事来得很快,将这起事故处理完毕后,才松了口气。他一转身,就瞧见背后站了一个女孩,正睁圆眼睛好奇地在看他。
看见是熟人,他收起了刚才那股子正气凛然的气势,嘴角一勾,露出个笑容。此刻的他,不像什么公正廉明的司法人员,倒像个邻家大男孩。
“刚才你也在车上?”他问。
林微微点头,真心称赞道,“你真酷。”
被人调戏,还能面不改色地继续工作,这质素值得人学习啊!
刚才没脸红,现在被她这么一称赞,他反倒是不好意思了,抓了抓头皮,坦言,“本想省钱,所以穿制服坐火车,谁知道遇上这种事情。看来以后不能贪小便宜。”
林微微听了扑哧一笑,“调戏执行公务中的制服男,大概是大多数女人心中的梦,这女人做了我不敢做的事!”
听她说得直白,他也跟着笑了,问,“你回家?”
见她点头,赛蒙建议,“我的车就停在这里附近,反正同路,要不我带你一程?”
林微微不解,问,“你既然开车,为啥还坐火车?”
“工作地方在市中心,那里不方便停车,所以就停在这偏僻的地方。”
“啊,原来如此。”林微微突然想到一事,便问,“对了,你的牙怎么样了?”
赛蒙摸了下腮帮子,道,“补了牙,医生让我吃一星期的酸奶+土豆泥。”
额,真凄凉啊。她不由感叹万千,没想到吃个大闸蟹能吃出这等惨剧。
跟着他转了几条街,赛蒙掏出汽车,就听嘀的一声,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这一眼,顿时亮了。
哇,奥迪Q7!!!
林微微傻了,觉得自己跟不上接拍了,忍不住问,“你开这车还要省车票!?”
赛蒙不以为然地耸耸肩,道,“借来的,明天就还。”
第七十一章 人民公仆
不知道最近铁路中了什么邪;员工一再罢工,搞得全德国境内的交通都近乎瘫痪。要么没车,有车也是挤翻了天;本来想省个汽油钱,现在为了上下课不迟到;林微微只能开车。
她开车,最开心的人就是李小贱,不花钱还有免费司机接送,简直是女王的待遇啊。微微和小贱关系铁;当然不在乎被她蹭;反正两人是有油相互卡的好基友。将小贱送到学校;林微微和教授商讨了下明年年初毕业答辩的时间;找了一堆书;然后跑去医院报到。
蔡英也正在写报告,见女儿来了,便拿下老花镜,丢开手边的事,陪女儿说话。母亲是个开通的人,常常开解自己,所以很多事都没瞒她。林微微心里委屈,有气憋不住,索性将杨森的恶行一股脑儿地全都告发了。
蔡英听着,不由叹了口气,那孩子真是回头无岸,彻底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啊。
林微微义愤填膺地说完,等着母亲帮自己一起谴责杨森,没想到她却心平气和的什么也没说。
“妈,你不觉得他很过分吗?”
蔡英道,“那天他来找我说那些话,我就预料他会走极端。可惜,那时我说不了话,没法劝导他。”
“他说什么了?”
“他说,他打算离婚,愿意把45%的资产转移到你名下,”蔡英停顿了下道,“只要你肯给他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
林微微一怔,45%?如果杨森身价一千万的话,那就是450万欧元啊!谁会随随便便将家族打下的半壁江山送出去?人家有钱人结婚前,还特地签个财产协议书呢。本来觉得杨森渣,现在觉得他不光是渣,简直是疯了!
“那倪娜怎么办?还有他未出生的孩子呢?”
蔡英道,“他会安排妥当。”
“怎么安排?始乱终弃吗?”她忍不住嘲讽。
“微微,你别忘了,他是德国人。西方的世界思想开放,传统、道德观念、社会舆论都和我们不一样。你看他们不管是父母子女,还是丈夫妻子,都是为自己而活。先让自己开心了,再去让别人开心,先对自己负责了,有能力再对别人负责。大多数情况下,他们是因为快乐而走到一起,也因为不快乐而分手。和倪娜结婚,让杨森认识到了错误,和倪娜离婚,是他想纠正错误。安顿好母女俩的生活,让她们没有经济上的后顾之忧,对他而言,这就是负责了,尽管只是法律上的责任。”
“可是妈,我不是德国人啊。”林微微叫道,忍不住挣扎,“而且,我不相信每个德国人都是这样。”
蔡英道,“当然不会每个,但是我可以想象,像杨森这样的人绝不会少,毕竟这是他们的生活环境。他们崇尚自我,崇尚自由,崇尚独立,而这个社会的福利优势也确实让这些奢侈变成现实。所以,他们不像我们有那么多的压力,父母为孩子,孩子长大后为父母,总是为别人而活。微微,这,就是东西方的文化差异!毕竟,现在的这个德国社会不再是当初那个保守的3、40年代了。”
林微微沉默了,在这里定居六年,显然她还是不够了解这个国家。她突然可以理解,为什么母亲不同意她这么快结婚,也许她也是在考验弗里茨的真心。
想到弗里茨,她心里有点乱,说好七天回来,现在已经是第十天了,这男人仍没回来。不但野在外面,还音讯全无,打电话过去也都是忙音。他可是和那个性感的美女律师在一起呢,孤男寡女的,也不知道两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心里没准,就一阵阵地发酸发涩,恨不得亲自跑过去。
一抬头,撞见妈妈的目光,怕被她看穿心事,林微微掩饰地干咳一声,随口问道,“妈,如果换成你,你怎么做?”
蔡英替她理了下头发,道,“三十年前,我会毫无犹豫地做出和你一样的决定,三十年后,我会慎重考虑。”
“所以当初你毅然选择离开老爸?”
“是啊,年轻气盛,眼底容不下一颗沙子。现在回想起来,觉得人生在世,谁不会犯错。你买辆宝马x6,还有2年的保修期,坏了总得修,修不好再决定扔。”
听老妈说起旧尘往事,林微微不禁好奇,问出多年心里的纠结,“那你后悔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