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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皇月岚停顿了一下，转眸凝视着水育文，继续道，“那首曲子，只属于你我。”
一瞬间，水育文的黑眸水雾弥漫，晶莹的泪在眼底闪着温柔的光，普通的脸庞因为唇角牵起的微笑而变得柔和动人，他轻轻的颔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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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真的好美……”用一根带着流苏的白玉簪小心的将皇月岚锦缎般的发绾成一个简单的发髻，染歌盯着铜镜中梳妆打扮后的人发着呆，半晌才从口中溢出一声赞叹。不施脂粉，丝毫未曾影响她的绝代风华，容貌绝美的就像是造物主的鬼斧神工，没有一点儿瑕疵，亦不需任何衬托。
“去看看鸾音准备好没有，我们该出发了，新年宴会可不能迟到。”皇月岚笑了笑，拿起桌子上用紫色绸布包裹着的玉箫，站起身，朝门口走去。皇月岚的衣服样式格外简洁，上面没有任何配饰修饰，但从骨子里透出的高贵气息，却轻而易举的让她胜过了所有盛装打扮的人。
从坤宁宫方向迎面而来的郑倩柔，就和皇月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一身金色凤袍上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顶上是金光闪闪的凤冠，颈间是雪白的珍珠项链，手腕上带着碧绿的翠玉镯。微挑的眼线，艳丽的朱唇，精致的妆容，雍容华贵的让贴身侍从搀扶着缓步慢行着。
直到两人在大殿的门口相遇，郑倩柔才做出刚看到皇月岚的样子，亲昵的凑上前来：“原来是妹妹呀！妹妹果然国色天香，只是打扮的朴素了一些。皇上不是也赏了你很多首饰么，怎么不带上？”明着是恭维寒暄，可语气却暗含着讽刺和嘲笑，那个“也”字更是透出炫耀的意味。
“自然美，才是真的美，皇上喜欢妹妹如此装扮，就不劳姐姐费心了。”既然已经和郑倩柔挑明了，也就没必要继续装姐妹情深，皇月岚翻了个白眼，一句话直接噎的郑倩柔脸色一哂。“答应本宫的事，别忘了。”见皇月岚因为她的话浑身一僵，郑倩柔才露出满意的笑，率先跨过了殿门。
淡淡的薰衣草香在郑倩柔和皇月岚擦身而过时，扑面而来，皇月岚微一怔，锐利的眸光立即锁定了一个跟在郑倩柔身后进去的侍从，那熟悉的身形和气质，分明就是被郑倩柔软禁在寝宫内的那名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关联的男子！
是他？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许他离开院落半步还派了人看管的郑倩柔，为什么会放他出来、甚至还带着他来参加这样重要而隆重的宴会？她就不怕被人发现他的存在吗？还是说，根本就是自己自作多情，他其实就是郑倩柔的“相好的”，只不过认识以前的自己？
“娘娘？皇上快到了，我们进去吧。”染歌伸出小手在皇月岚眼前晃了晃，瞬间拉回了她飘远的神智。皇月岚收回目光，将几乎忍不住冲口而出的疑问全部咽回到肚子里，点点头，抬步走入了大殿，和其余几位已经到了的妃子打过招呼后，在侍从的指引下，坐在了郑倩柔下首的位置上。
“皇上驾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伴随着暮庭的高声通报和妃子、朝臣们整齐地跪拜声，身着金色龙袍的季墨渊从门外走了进来，径直走到正上方的龙椅上坐下，扫视了一圈众人，才做了个手势，让众人免礼平身。
稍稍往旁边挪了一下，将龙椅让出一半来，季墨渊望向皇月岚的方向，语出惊人：“云贵妃，坐到朕旁边来。”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古往今来，岂有帝王以外的人有资格坐龙椅？就算真要这样，论起身份地位，也应该是帝后同坐。季墨渊这句吩咐，等于宣告众人，皇后的位置即将换个人坐了。
众人完全没想到季墨渊会做出如此意图明显的决定，郑倩柔的脸色更是刹那间变得难看至极，全场只有皇月岚神态自若的福了福，应了一句“是，皇上”后，施施然走上台阶，挨着季墨渊坐下。悄悄握住皇月岚的手，对她笑了一下，季墨渊才挥了挥手，宣布道：“新年宴会，开席吧。”
欢快喜庆的丝竹之声渐起，坐在大殿四周的宫廷乐师们随着季墨渊一声令下，各自执起自己的乐器，吹拉弹唱，好不热闹。皇月岚一眼就在乐师的队伍中找到了水育文的身影，两人目光相碰的瞬间，他温柔的笑了笑，而后垂下眼，继续抚琴。
宫侍们排着整齐的队伍，端着托盘，从大殿的侧门鱼贯而入，不一会儿，每个人面前的桌案上就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尝尝看合不合胃口，听说这是新进宫的御厨的新菜式。”注意到皇月岚一直盯着其中一道菜发呆，手中的筷子僵在半空，季墨渊索性亲自动手，把菜夹到她的面前。
筷子这才终于落下，皇月岚夹着那道菜放入口中，令人唇齿留香的熟悉味道，让她在心中轻轻一叹。果然不出所料……紫菜包饭——这道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背景下的菜，其做法和味道与自己的手艺如出一辙，做这道菜的御厨，恐怕亦是和自己有着很深的渊源的人吧。
就在皇月岚边用餐边想着自己的心事时，周遭忽然响起的朝臣们的惊叹和议论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放下筷子，抬起头，将目光投向了大殿中央正在进行的歌舞表演。
和新年的气氛格格不入，中央的舞者穿了一身黑色长袍，宽大的袍袖一甩，边缘处绣着的金色丝线便连成一片闪耀的金光。庄重的黑色和华贵的金色完美的搭配出一种矛盾却奇异的特质。一双雪白的玉足赤/裸着，在黑袍下若隐若现，踩着音乐的节拍，忘情的旋转着。
因为他离皇月岚所在的位置太远，所以她没能看清他的容貌，但那种妖媚入骨，融入在他的每一个动作之中，挑逗着人的每一根神经，撩拨着人内心最深处最原始的冲动，然而，这样的舞姿，竟无半分轻浮浪荡之感，反倒像是在用舞蹈，诠释着对爱人的爱恋，并享受着爱人的痴迷。
熟悉的剧烈头痛，再一次袭击了皇月岚。舞者看不真切的容貌，在恍惚的想象中，逐渐明晰。小巧的脸，微尖的下巴，斜眉入鬓，勾魂摄魄的丹凤桃花眼，朱唇轻点，媚骨天成，像是一只误入人间的妖，魅光流转间，诱惑着人心。
黑袍的舞者，你是否也曾，长袖一舞伴君侧，只羡鸳鸯不羡仙？？
☆、Chapter 179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辛苦追文的亲们，圣诞节快乐O（∩_∩）O~~~~~最近鄙人正忙着准备期末考试，虽说大学的考试也就那么回事……可是还是不能挂掉啊！所以，只能再请众亲见谅了。。。今天圣诞节，更新一章~~~~不算是福利，不过聊胜于无嘛……
废话少说，上文吧！~
Chapter 179 天意使然
“怎么了，头又痛了？要不要宣太医来瞧瞧？”注意到皇月岚又一次不自觉的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季墨渊靠在她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关心的问道。皇月岚摇了摇头，安慰似的朝季墨渊一笑，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朕陪你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许会好些。”瞥了一眼大殿内正在进行的歌舞表演，季墨渊意兴阑珊的打了个哈欠，提议道。“你是皇帝，这场宴会的主角，怎么能随便离开呢？”皇月岚不赞同的瞪了他一眼，“我自己去吧。”
“染歌，陪云贵妃去御花园走走。”季墨渊对站在皇月岚身后正看表演看的津津有味的染歌招了招手，又喊了一声，染歌才猛地回过神来，忙忙的应了一声，上前一步扶住皇月岚。皇月岚站起身，在众人或猜疑、或鄙夷、或艳羡的各式目光中，旁若无人的走出了大殿。
眼看着刚出大殿没多久，染歌已经恋恋不舍的回头张望数次了，皇月岚好笑的打趣道：“怎么，想回去看表演？”染歌不好意思的红着脸，诚实的点了点头。“那就回去看吧，若是被皇上发现了，就说是我让你回去的。”皇月岚很善解人意的说道，“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可是……那好吧，染歌谢过娘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抵挡住之前从未参加过的盛大宴会的诱惑，染歌飞快的朝皇月岚行了一礼，出笼小鸟一样欢快的跑了回去。皇月岚目送染歌离开后，独自一人来到了御花园。
和正在举行新年宴会的大殿的欢欣热闹的气氛完全相反，御花园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声，只听得见尚未冬眠迁徙的虫鸟的低吟浅唱。没有走动的宫侍，只有树影随风摇曳。月光安静的流泻，不远处的灯笼映出的火红，仿若隔了一个世界般遥远。这里有的只是静，一种能让人的心沉淀下来的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