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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看着眼前的场景,都仿佛被冰雪浇灌之后,除了空旷的悲凉,别无他物。
天空依旧明亮。
可是,天空一无所有,如何给人安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轻轻的颤抖响了起来,极轻的一声颤抖,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但是,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或许安宁来的太突然,他们的心里还没准备好。
但是过了良久,却再也没有动静。
何足道忍不住转头看了聂无双一眼:“无双公子,刚才我没有产生幻觉吧?刚才,这,地面,是不是动了一下?”
聂无双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点了点头:“是。”
何足道大概觉得气氛太压抑,然后笑道;“哎,这算是小小的地震吧,说不定接下来还有更大的地震,咱们,要不要将整个洛城的人喊出来?”
聂无双不说话。
何足道大概觉得自己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然后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大笑道:“现在事情全部解决了,已经没有什么事了吧。哎,陛下,咱们何时回去啊?这北夷的风沙实在是太厉害了!”
但是他的话说完,云晔还是没有动一动,何足道觉得有些不对劲,然后转过去一看,才发现云晔竟然整个人僵直的站在那里,紧紧的盯着那半跪在地上捧着铃铛的女子。
何足道实在形容不了现在云晔的眼神。
他又想再次开口,但是还没有开口,突然间,一阵巨大的震动响了起来。
那是一种更加的疯狂的震动,仿佛要将大地都震散。
然后,一只手就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何足道的双脚。
聂无双的长剑一扫,才将那只手给扫开,而何足道已经吓得跳了起来!
妈呀!僵尸!
然后,他整个人的血色都退得干干净净,睁大了惊恐的眼睛。
他死死的盯着地下,所有人都知道,这地下,还有更加震撼人心的东西存在。
然而,一切又再次回归平静了。
土地又恢复了平静,但是现在,所有人都不能够平静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哒”的声音传来。
一如梦魇,再次开启。
而伴随这声铠甲声响的,还有从八个方向飞来的八只小鸟,他们如天边流星的坠落,发出一声凄厉的啼叫。
那是,八大家族的八只朱雀。
天边流云依旧在,但是阳光,却突然间彻彻底底的沉了下去,而后,乌云滚滚而来,将一切遮蔽。
然后,只听到云晔的声音,轻轻的,颤抖的响起。
“长妤。”
☆、第六十八章:白头
风声在耳。
伴随着那风声的却只有那样一句轻声呼唤。
长妤。
但是这个世间,谁还能懂得这两个字的厚重?
八大家族的人呆呆的看着他们奉为神鸟的朱雀像是疯了一样朝着长妤坠落,然后,齐齐的展开它们修长的翅膀,黑暗之中,那些本来黑色的羽毛像是火一样燃烧起来,引吭高歌,瑰丽难言。
八大家族的人都愣愣的看着长妤,一瞬间呆愕难言。
她,究竟是谁?!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八鸟召唤,这是何等的凶兆?!
飞沙走石,天昏地暗,一瞬间,天地似乎都不存在。
死寂。
淹没一切的死寂。
所有人连呼吸都不敢吐出,害怕这一呼吸之间,就有什么异变开启。
但是,就在这样的死寂中,却依然有一道声音惊心动魄的响起。
“咔哒。”
这是他们所有人都熟悉的声音,但是现在,这个声音却意外的让人从头凉到尾,单单这个声音,都让他们感到和那莲花在时完全不同。
那是一种,仿佛有生命里的节奏,在漫野凄凉中,厮杀着一切的生命。
而现在,所有人都看着那半跪在地上的女子,她依然没有动,手里还捧着那铃铛。
何足道心弦剧震,然后除了聂无双,所有人都齐齐的朝后退了一步。
整个军队,面对灵军的时候没有后退,但是现在,在面对这个半跪着的女子的时候,却猛地后退,心中生出滔天的恐惧。
那是对未知的强大力量的恐惧。
聂无双虽然没有后退,但是却再也迈不开一步。
整个世间,像是被某种巨大的阴郁全部控制,仿佛死神之手降临。
任何的力量一旦超过控制,那么就是恶。
但是在这样的气氛中,一个人动了,那人白衣如雪,轻轻的,面对着这样的气息,向前迈开一步。
除了云晔,谁又能迈得开这一步,顶着这巨大的压力,向前?
然而,他向前的时候,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那是怎样的微笑?
是悲?
是喜?
是痛?
是伤?
还是终于等来一切的释然?
哪怕洪荒剧变,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一直一直在这里。
他的声音轻轻的,但是却又是缥缈的,厚重的:“师傅。”
所有人都惊愕的看着云晔,如果不知道他是谁也就罢了,但是现在,在知道他是云晔之后,这两个字便显得让人不可置信。
为什么,云晔会喊她做师傅?
云晔慢慢的向前,每走一步,却都像是承受着千斤之力,疯狂的,温柔的,天地瞬静的。
而后,那半跪着的女子,慢慢的站了起来。
长风狠狠的吹来,她单薄的衣襟像是绞杀在一起,但是在这种绞杀中,她的手指却从那衣服里延伸出来。
那指尖太美,美的像是这天地间的阳光一缕。
接着,她徐徐的转过身来。
黑夜中,是谁的容颜将黑夜点燃?
相同的容颜上,那又是怎样惊心动魄的美丽?像是这洪荒人世中最可望而不可即的花。
但是在这样的容颜上,那双眼睛,却是埋没一切的空旷,但是这种空旷中,还有未曾完全醒悟过来的茫然。
但是,她站在那里,却是可以碾压一切的光辉万丈。
那样的美丽,没有半分有让人欣赏之意,只有超越一切的恐惧!
而后,她拿起了手中的长剑。
整个天地间,在远处,在近处,在身边,在地下,似乎所有的地方,都可以见到那种让人惊惧的力量,只要这么一抬手,那么,那些黑暗中被潜藏着的力量,那被《度亡经》压抑住的恐怖,就会彻底展开。
但是,谁又能阻止呢?
长妤的眼睛澄澈可映下整片天空,她终于,轻轻的张开了嘴巴。
“度……”
但是她一个字刚刚的说出来,云晔却突然扑了上去。
长妤手中的长剑,几乎在下意识的刺了出去。
云晔没躲。
他连眉头都没闪一下。
因为,他怕他这稍有迟缓,时间就会来不及了。
这世间最大的悲哀,岂非就是一句来不及?
长剑没入,发出一声闷响。
长妤手中的长剑在没入男子胸膛的时候,微微一颤,仿佛要挣脱什么,仿佛在害怕着什么。
然后,她的目光就蓦地触及到扑上去的云晔,在一瞬间的恍惚之后,仿佛记忆起眼前人那单薄的影响,但是,一会儿却是那个执拗桀骜的少年,一会儿又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影,一会儿,又是最亲密和温暖的人影,一重重挤压过来,最后,拧成一条线,回到最初,变成那个站在她面前的倾城少年。
“师傅。”
云晔再次轻轻开口,带着一丝笑意,但是那一丝笑意里,却有着太多让人不解的东西。
长妤嘴边的话语还没停:“……亡……”
然而,她的“经”还没有落下,眼前的男子却突然捧住她的脸颊,然后,近乎疯狂的,堵住了她的嘴唇。
不能说出啊。
说出之后,那便是再也回不了的过去。
长妤的脑海却是惊愕,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片段,大雪纷飞,满世寒冷,那个少年凶狠的盯着她,一把将她抵在那里,疯狂,笨拙,炙热的吻下来。
就是如现在的这般炙热,几乎可以焚烧一切。
然而,这三个字的呼唤,到底要用怎样的力量去阻止?!
他紧紧的捧住她,根本不顾她越插越深的长剑,那鲜血凝在剑尖,然后朝着下面缓缓的滴落。
一滴,又一滴。
长妤睁大了眼睛,却觉得手在颤抖,脑海中一片空白,看着眼前的男子以一种惊惧速度变得苍白,那种白,凝聚着时光,却终于,悉数偿还。
鲜血从他的嘴边蔓延出来,一股股,渗人。
但是,他却在微笑。
乌黑的发一根根变白,一根根苍老,一根根回到最初。
这是,他许的白头。
哪怕,没有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