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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昊顿时眉眼都笑得飞扬起来。
长妤只觉得时光如流水,伸出手摸摸他的脑袋:“长高了。”
萧昊似乎有点遗憾的道:“还是不够高。”
说完又悄悄的看了一下车里的云晔,这个人,才是他一直仰望的强大的所在。
长妤微笑道:“才七八岁,还有十多年要长。现在就长高了以后怎么办?”
萧昊这才点了点头。
而云晔却是一抬脚,然后下了马车,一把拉住长妤的手,道:“走着说。”
他说着一伸手,旁边的长风立马双手托着一件大氅过来,云晔一伸手,给长妤盖上去,然后拉着长妤的手,便一起向前走去。
萧昊立马跟在后面。
其余的上千人马也立马卸了自己的武器,纷纷退开让三者先行,之后便跟在了后面。
长妤在车中久呆,此时出来,春寒料峭,却是瞬间清风扑面,整个人都是凉爽精神的,她转头,看着身边的萧昊,只见他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们,不由一笑,便开口询问他别后事。
而萧昊也言简意赅的说了这几年经历。
自从在三年多前在海上一别,她和云晔离开之后,没人注意他这个小孩子,于是他便沿着海岸前行,却不料遇见了紫和部的人马,于是救了他一命。但是在意外得知他便是萧氏族人之后,便开始对他利用,想利用他的血脉然后举旗攻打拓跋一族。而此时拓跋一族的皇帝和亲王几乎都在那雪域迷城中丧命,所以一时陷入混乱之中。于是,这一把火瞬间燎原,七个部落瞬间混乱一片。而后,又是绵长的战争,萧昊在这些尔虞我诈中存活下来,也在之后遇见了耶律六,这个一辈子只忠心于萧氏的人,算出萧昊乃是这片草原最后的雄狮,于是用尽一切扶持他上位。趁着这段时间,收揽各个部落,最后凭借着微妙的局势让萧昊登上了“昊王”的位置,和其他的四个部落一起组成了起义军。而剩下的三个部落却以赫连极为首,组成了王朝军,开始了长达两年的对抗。
听完萧昊的讲述,长妤也禁不住暗自叹息,这三言两语中,一个几岁的小孩,要多么辛苦才能从这些心思剖侧的奸诈之人中活下来,而他,做到了。
长妤看他,此时的小少年已经将自己初见时候的惊喜给掩藏下来,又是一片沉郁之色,长妤的脑海中不由浮现三年前那个在雪地里和狼搏斗的孩子,却最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个人有个人的路,她便是有心,也是无力。
踏上了这条路,萧昊这一生,恐怕也只能是孤家寡人,所以,他现在能够相信的,恐怕也不多吧。
而云晔握着长妤的手,一步步向前走去,一句话也没有参与其中,只听着二人絮絮的声音。
做了母亲,长妤的心思也就细了起来,对待萧昊自然也就有了一分莫名的慈母心怀,到了最后,便开始关心他的冷暖和饮食,嘱咐他需要干什么。
而在他第三次开口的时候,身边的男子终于勾了勾嘴唇:“小狐狸,怎么平日里你从不曾这般关照过为师?”
长妤:……连小孩子都要介意?!
萧昊莫名的眨了眨的眼睛。
而这个时候,突然间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接着一声号角突然吹响。
跟在后面的冯岩立马上前,道:“昊王,王朝军又向前了五十里。”
萧昊凝了凝神,皱了皱眉头,然后转向云晔和长妤:“师傅,不要急着走好不好?”
他眼里露出些乞求之意。
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心中尚有依恋。
长妤看得心软了些,点了点头:“好。”
萧昊忍不住嘴角弯弯。
——
春日的草原入了夜,成千上万顶帐篷拉开。
云晔执着长妤的手,沿着起伏的山坡一同缓慢的行走,晚风吹来,掠起两人的发丝,似乎也沾染了些微的寒意。
放眼看去,却是千万点星火,初春繁星密布,从这里看向目之尽头,恍惚间已经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而哪里又是灯火,而哪里又是星子。
两人手握着手,一时无言,然而心中平静,仿佛这万千烟火,红尘战乱皆抛到了脑后,只是晚风拂过,一点点的将所有的思绪都吹散。
到了山坡的最上面,云晔将自己身上披着的大氅摘了下来,然后铺到草地上。
两人相携坐下,云晔将长妤给揽入自己的怀里,贴着她柔软的发,问道:“冷么丫头?”
长妤伸出手,笑着将手探入云晔的胸膛,眨着眼睛道:“不冷。”
虽然身子不冷,但是手掌却在外面吹得有些冷,她凉凉的手指探入他的胸膛,带着恶作剧一般的抓了抓。
云晔顿时对着她眯起了眼睛,一把按住她的手:“如果你不介意在外面……”
长妤顿时一滞,然后不敢再撩拨他,只是将手放到他的怀里,靠在他的怀里,看着眼前的千帐灯,轻轻的道:“其实,这些帐篷,若是忘了它是为打仗而准备,倒是美得紧。”
云晔紧紧拥着她,沉声道:“这个世间,杀戮可以是如此,战火可以是如此,不是一定要万家灯火才会窥见美丽,而黑和白天生便存在,白中可以看见光,而暗中也可看见明。”
长妤静静的听着,然后道:“这世间种种,最好的莫过于一个旁观者,身在局中,便就有一些无能为力。而今日景象,也不知为何如此触动人心。”
云晔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发,并不言语。
为何呢?不过是因为心境不同,身边陪伴的人不同。
长妤的目光流转,看向旁边的一处,那个帐篷内还萧昊还在和耶律六等人商谈。
他们二人并不想插手,这个孩子有这个孩子的命途,他有自己的成长轨迹。
长妤叹息道:“多么小的孩子,就要这样的辛苦。”
云晔勾了勾嘴唇:“有什么辛苦的?”
长妤蹭了蹭他的胸膛:“以后不离,一定不要让她陷入这样的辛劳中,她要做个平常的孩子,以最为平常的生活向前。”
云晔垂眸看她:“你呢?你小的时候如何?”
长妤听他这样问,一时之间不由一愣,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明的滋味,她抬眼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半昏半暗中,轮廓如斯,撼动心魂,垂眸看她的眸子又深又重,真是叫人忍不住沉溺下去。
她想着一抬头,在他裸露在外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有点咬牙切齿的道:“都怪你,你骗我。”
云晔托住她的下巴,似笑非笑的道:“哦?为师骗你,骗你什么了?”
长妤一张脸微微涨红:“我哪里知道,传说中的云晔国师会是那般的无耻小人。亏我以前为了你一句话肯定的话就彻夜不眠,真是笨死了。”
云晔的头低了些:“彻夜不眠么?”
长妤冷哼了一声。
那个时候的自己,面对那所谓的传说中的人,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他说的每句话都钉入心里,没日没夜放在心间。
云晔看着她,嘴角微勾。
彻夜不眠?他又为她,不眠了多少个日日夜夜?
只愿盼君一回顾罢了。
他真想紧紧的勒着她,将眼前的她融入自己的骨头里,但是却又害怕稍微一用力,便会让她受了伤。
他的气息微微的扑入她,鼻息相闻间,似乎有些心醉神迷,长妤忍不住将自己的脑袋将他的胸膛里面一埋,声音闷闷的传出:“师尊,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说吧。”他的手从她的头顶滑下,落到她细腻的脖颈,轻轻的摩挲。
长妤犹豫了会儿:“你,你是作为云晔的时候,嗯,还是作为重云的时候,看上我的?”
她说着立马将自己的脑袋扒拉出来,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云晔。
作为云晔?那个时候她才多大,他怎么下得了手?
作为重云?那个时候那种性子,又怎么可能看得上人?
她满心满眼的期待着看着他,然而云晔却只是抿着嘴,眼底深深的看不清楚。
末了,他将她小小的脑袋按入自己的怀里,淡淡的道:“忘了。”
时间太久,捞起来却是一把鲜血淋漓,然而,便是那千万年的时光洗涤,又如何忘得了呢?
这个世间,他也曾有比她更极致的仰望,便是用尽一生的力量,却依然是最为惨烈的诀别。
所以,他打了一个赌。
长妤知道这厮又开始不想说实话了,也不知道在忌讳些什么,不过,她知道,有些东西不能说,需要去,感受。
两人相互依偎,却不知时间几何,而正当长妤枕着重云的肩膀快要昏昏欲睡的时候,一阵号角声突然从驻扎军队的尽头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