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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一场插曲,接着又是宴饮,席间的时候聂无双端着酒杯走到她面前:“谢小姐。”
长妤微笑:“聂公子。”
聂无双看着她,只见眼前的少女璀璨夺目,眼睛里都是满心满意的幸福,不由心中一涩,然后道:“谢小姐,今日之后,在下便要回到大夏,从此以后,大概鲜少有见面的机会了。此杯,敬你,愿你和十三皇子一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说着仰头饮下。
长妤看着他,举起酒杯,道:“这一杯酒,我敬你。愿公子心中所想,皆能心想事成,护大夏万里疆土,保天下一世太平。”
聂无双笑道:“借你吉言。”
他说着又抓起酒杯饮了一口,烈酒滚入喉咙,烧的人几乎承受不住,他压抑着咳嗽了几下,接着笑了起来,拂了一下衣袖,道:“若有缘,人生再见,愿你携你的夫君儿女,再来烹茶煮酒,享逍遥之乐。”
长妤再次饮了一杯酒:“也愿借你吉言。”
聂无双的目光深深落在她的脸上,最后洒然一笑:“再喝下去就醉了。在下,告辞了。”
他说着毅然转身,仿佛怕再多留一刻都会不舍得。
人这一生有许多东西都是没有办法解释的,有时候喜欢上一个人就是莫名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一低头的温柔,也许是因为一隔雾的微笑。
只是,这世间大多数的事情都没有结果。
长妤看着聂无双走出殿外,拉着凌天的手缓缓的走出殿外,而长妤却不知道,再见聂无双,会是在几年后。
她看着聂无双消失在黑夜里的身影,不知为何心里涌起一股酸涩,将手中的酒壶勾起来,正待倒入杯中,身后却凉凉的传来一个声音:“怎么?没看够,舍不得?”
长妤听到这声音,缓缓的将酒倒入酒杯中,看着这满殿的空旷,道;“是啊,没看够,也舍不得。”
她这句话一落,从她的后面就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幽深的目光落到她脸上:“小狐狸,再说一遍试试?”
长妤看着他,眼前盛满这无双容色,不由又有点紧张,正待说话,重云却借着她的手,将她手中的一杯酒饮下。
“你……唔!”长妤一个字刚刚说出来,便被重云一把扣住腰,吻了过来。
他渡来酒水,似乎盛了一个春天的芬芳,长妤被迫饮了一口酒,只觉得全身发热,一眨眼之间,重云便将她拦腰抱起,一步步走向大殿深处。
一根根红烛灼灼的燃烧着,等到长妤回过头,已经陷入柔软的大床内,她不由想起那日在这里发生的事,顿时脸红心跳,手指紧紧的抓着他心口的衣服,却被重云握住了手指,然后放到嘴边,一根根细细的吻着。
长妤觉得又痒又麻,不由想要将自己的手缩回来:“痒……”
大概是借了酒意,她的声音又软又绵,像是含着一块玫瑰糖,在嘴间化不开。
但是重云却紧紧抓住她的手,然后穿过她的手指,以最亲密的姿态穿插在一起。
长妤笑,抬起眼来看她,却不料陡然触碰到重云的目光,不由心底一颤,只觉得心口涨开,甜甜的,酸酸的。
眼前的男子侧卧,长眉舒展,乌发如墨,倾斜下来,映着一张脸恰如高山卿云,一双眼深深的凝望着她,像是从来没有见过一样。
她有那么好看吗?
长妤想要说话,重云却已经伸出手来,将她耳边的发拨开,然后翻身覆了上来。
长妤心中紧张,却被重云捧住了脑袋,他目光紧紧锁着她,几乎要将她看到灵魂深处去。
长妤被他那样深的目光看得心底发软,不有想要转过头,却被重云制住,他轻轻的开口,深深的,低哑的说:“乖,别动,让我看看。”
长妤只能承受住他的目光,他徐徐的在她的脸上流过,像是看一眼就少一眼似的。自从重云在地底出来之后,便常常拿着这样的目光看她,仿佛几十年没见似的,而且一刻也不愿她离开他的视线。
长妤实在忍不住,站了起来,道:“一身的酒气,我要去洗浴。”
唔,对于她来说,这也是逃的方法。
重云看着她躲闪的目光,勾了勾嘴唇:“好啊。”
长妤顿时一呆,立马想去这个人的脸皮,急忙道:“我一个人洗。”
“你一个人洗?”重云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她的发,然后一低头,咬住她发上的玉簪,然后“啪”的一声甩到床边,“那么为师的谁来洗?”
长妤冷哼道:“自然自己洗。”
她说这句话心底发虚,她可知道重云若是不顾她想要和她一起,她也没办法,可是她就是觉得害羞,额嗯,还没有适应过来。
重云将她一捧,捞起她的身子,轻声微笑:“长妤,为师送你去。”
长妤咬紧了嘴唇,根本没有办法反抗,便被他抱了起来,她看着他的下颌,在红红的烛火中像是玉一样,心中暗想。
原来,这便是她的重云。
☆、第四章:云晔还活着
长妤洗浴好之后,重新穿好衣服,由旁边的侍女将她的头发用熏笼熏干,抹上一层精油,辫成一个大辫子。
秋夜里风凉,长妤裹了一层厚厚的衣服,转出了浴池,入了新房。
那厢重云也已经洗浴完,正半卧在榻上,手里拿着一卷经书翻阅,长妤只觉得心中一跳,恍惚间似乎又看到了云晔,心中暗道那《度亡经》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将一个人的气韵改变得如此之大。
想到此处,她顿时明白了平日里为何见到重云会有紧张的感觉了,因为在某些时候,她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云晔。
而她正想着,冷不防重云抬起头来,一双眸子似带了钩子一样勾住她,其中潋滟,逼人眼眸,他对着她招招手:“过来。”
这才是她熟悉的重云。
长妤刚刚走近,便被他一把拉到了怀里,她不由微微僵住了身子,鼻息间闻着他身上的气息,不由像一只小猫似的在他的怀里蹭了一个舒服的角度,然后道:“师傅,有时候,你竟然让我感觉像我的师尊。”
重云的手漫不经心的握住她的辫子,似乎不经意的道:“是云晔又如何?嗯?难道你还想逃不成?”
长妤也抓住他还没有干的发,道:“你不会是我师尊。”
她不知道重云再说什么笑,如果云晔活着,她可不知道拿什么态度来面对他。她一直将她放在心中供奉着,全心全意的相信着他。
重云只是低垂了眉眼,目光落到她光洁的额头,那一排睫羽像是小扇子一样,刷刷的。
长妤慢慢的道:“他是我是师尊,在你之前,曾是我最信任的人,对我而言,他如我的父亲,我尊敬他,敬仰他,他的每一句话,我都牢牢记在心中。那个时候我拜他为师,看着他像是天上的明月。为了更能配得上做他的徒弟,哪怕不常见到他,我都要去太清神殿,就是为了将那些书看完。别人都说我很厉害,可是为了读懂那些书,我彻夜不眠,每年要去见他的时候,我都忐忑,害怕自己让他失望,他在我心中,便是这样的一个人。可是,这个我一直敬仰的人,却亲手掐断了我的生命。他是我的师尊,他若是要我去死,我相信我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是,他不该这样瞒着我,他让我死得不明不白。我在这个世间并没有那么多相信的人,可是,他骗了我。重云,你知道吗?我在乎的不是这条命,而是这份相信。他现在羽化了,我遇到了你,我想我应该去释然。”
重云的手僵硬着,过了许久,方才低哑的开口:“长妤,如果,云晔没有死,你又如何?”
长妤将头放入他的胸膛,顿了良久,方才道:“我不知道,质问?报仇?重云,我真的不知道,我想,还是不要见的好。”
重云抱着她,嘴巴张了张,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有些事情,根本没有办法解释。
他望向窗外,碧海月茶的花色在秋月中无边展开,香气浮动间,恍惚如梦。
而他低头,怀中的女子却已经睡了过去,清浅的呼吸渗透入他的身体里,他笼住她,然后将怀中的少女轻轻的抱了起来,然后穿回宫殿里,将她放到了柔软的床上。
长妤离了重云的怀抱,睡意顿时消散了,她睁开眼,便觉得重云在解她的衣服,顿时一缩,脸一红:“师傅,我,我今日……”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今天小日子来了。
重云勾起她:“我知道。”
知道为什么还……
长妤瞪大眼睛看着他,重云却扶着她将她靠在床边的软枕上,然后顺势坐下,握住她的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