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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向了扶恒所在地,还有他在的那处棺材。
长妤转头看了身后那些乌压压的黑衣人一眼,最终还是迈开了脚步。
她走到那个男子三米处停下,那个和扶恒就八九分的男子微微一笑,道:“将棺材打开给谢小姐看看吧。”
那些侍卫将手中的铁链一拉,那具棺材被拉得立了起来,然后,“哗”的一声,那具雕刻着美丽花纹的棺材瞬间被打开,然后,棺材的内部瞬间袒露在所有人面前。
在场的大多数人的脸色都是一变,有些已经被吓得后背出汗。
只见棺材的内部,确实纵横交错的刀刃和针,而在棺材的底部,还有被凿开的浅浅沟壑,蜿蜒错落,组成一种很奇怪的纹路。
这哪里是棺材?!简直就是刑具!
只要将活人装进去,那么她必定受千刀万针之痛,简直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而谢长妤,再怎么说,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而且这个少女,看起来还很柔弱和漂亮。
谢长妤眼底有一瞬间的瑟缩。
那个男子解释道:“我们并非是心狠手辣之人,只是,有些东西,陛必须要用谢小姐的血肉去试试。”
长妤的眉头一闪,他这意思,难道……
不过她脸上倒是丝毫未露,脸上露出惊愕之情,然后极快的往后一退。
但是随着她这一退,那个男子突然出手,一把按住长妤的肩头,然后一个错手,一把扭转长妤的身体,将她将那具棺材里塞去!
棺材里面的刀和针就在眼前,长妤的目光一扫,就看到了那里面的沟壑。
就在眼睁睁的看着长妤被塞入棺材里的时候,一道光从旁边射来。
那是一道冷冽的光。
那道光很急,很亮,很凌厉,让那个人的动作不由得顿住,但是在他这一顿之间,在他手里的那个少女突然一侧身,谁都没有看到她是如何动作的,她已经从他的手底里逃脱。
然后,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一把按住那个男子的肩头,将他塞入了棺材里。
即便是他,也被那瞬间切割入身体的针和刀痛得发生一声嘶吼。
长妤却趁着他这无法抵抗的机会,突然间纵身一跃,然后瞬间飘退出去。
所有人都是惊讶,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有反抗能力。
而长妤却只是往后一退,声音朗朗:“阁下何必将这些人推出来,是现真面目了。”
空荡荡的黑夜,没有人回答她。
而这个时候,在地上的安康爬了起来,然后捡起地下的一把长刀,飞快的对着长妤杀了过去!
秦笙和齐国公一看,立马扑了过来!
长妤手里的冷光一闪,手里的匕首闪现出来,而此时,那些黑衣人也同时向着长妤扑了过来!
即便长妤再怎么厉害,也不过一个人而已。
但是眼前的少女却没有一丝的惊惶之意,碧色的衣裙一扬,瞬间倒飞出去。
而在长妤倒飞出去的刹那,“咻”的一声,数道冷光突然降临,然后瞬间隔开安康等人的追击。
而后,一道青光瞬间到临,宛如一道闪电,纵横而来。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剑光给震慑。
随着剑光来的还有一个青衣人影。
他声音清朗:“长妤,接着!”
一把长弓扔了过来,长妤脚尖一点,顺手接过弓箭,对准天空,一拉。
“咻——”
箭矢如流星,在半空突然炸开!
“咔嚓”“咔嚓”“咔嚓”。
在众人没有听到的皇宫里,一个个铁锁被打开,躲在暗处的兵马瞬间冲了进来。
但是现在大家关注的都不是那些兵马,而是携着剑光到来的那个青衣男子。
他清雅至极的落地,手中的长剑一横,皎如明月。
那个从棺材里挣脱出来的男子在看到他的时候微微惊讶。
聂无双只是含笑看着众人,看了长妤一眼,一笑。
“砰”的一声,关闭的宫门被撞开,更多的人马如潮水一般流动而来,而为首的,却是海东青。
那些人马迅速的围起来,将整个宫殿围得密不透风,海东青上前,低着头道:“谢小姐,这个地方,已经被五千人马包围了。”
这下,安国公等人齐齐一惊。
怎么回事?!自家的人马不都在皇城围起来了吗?他们的人马是怎么出现的?!
而长妤和聂无双却似乎完全看不出这些人的惊讶,长妤眼底依旧平静,然后她转身,直接越过众人,在角落前停住。
角落里站着一个老太监。
长妤对着他微微一礼:“周家家主,你好。”
天地间一片寂静,但是只有聂无双知道,在长妤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那个老太监似乎顿了一下,那种潜藏的杀意在瞬间爆发,但是却又在瞬间隐退下去。
最终,老太监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不知道聂小姐是如何看出来的?”
长妤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伸出了手。
旁边的海东青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个长盒,双手奉了上来。
长妤接过,然后将那盒子打开,将里面的画轴抖了出来,解释道:“因为,这幅画。”
她说着转向安康公主,笑道:“不知公主觉不觉得这画上的人有些熟悉?”
安康看了一眼,以前她看过这幅画,但是也没什么印象,于是她冷傲的摇了摇头:“哼!”
长妤也不怒,又抓向秦笙:“秦世子呢?”
秦笙面目复杂,刚才他还想杀她,但是现在,她竟然一点也没放在心上,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心里极其的不舒服。但是他还是多看了那幅画一眼,愣了一下,然后皱了皱眉,接着飞快的看了那老太监一眼。
长妤看他这反应,便知道他已经猜到。
于是她淡淡转头,看向那老太监,道:“这幅画曾经挂在正华帝的殿内,但是后来又阴差阳错落到了齐老太妃的手里,而后她到永安寺,这些东西自然用不到了。而我,却也在偶然间得到了这幅画。这幅画上的人,曾经把持了北夷的朝政数十年,在他没有死去之前,正华帝一直和北夷处于拉锯的状态,直到他死才获得主动权。而这个人,虽然是北夷的人,但是却没有一点北夷的特征。甚至,和吴莲的都不同。”
说到这里,她笑了一下:“但是,若是单独看这幅画,我一点也不会将这幅画和您联系在一起。可是,偏偏,曾经,有一个和这个人七八分相似的人,在我的身边待过。这个人,就是原来我的护卫,周三。”
长妤道:“当时我见周三便不是普通人,而他也对我并无加害之心,所以,我也就没有任何的排斥。但是,我哪里想到,这位大人物的儿子,竟然肯潜伏在我的身边,只当一个小小的侍卫。”
老太监的眼睛微微一眯。
长妤道:“在看到您的那时候起,我便觉得您有些面熟,我一直认为是您常常出没,但是直到我看到这幅画,才发现,你的眼神和耳边的那颗痣让我感到一样的熟悉,因为,周三和你,有相同的特征。但是我一直奇怪,按照您的身份,呆在这皇宫中甘愿做着默默无闻的太监这么多年,而后又将您的曾孙派到我身边,真是让我感到特别的疑惑。说到底,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谢长妤罢了。”
老太监却没有说话,而是看向聂无双,点头致意:“聂家主你好。”
对于他来说,只有像聂无双这样的人,才有资格和他对话,因为,他们同是那些古老家族的一家之主,是真正,将一切握在手里的人。
聂无双点头致意。
老太监道:“我和你爷爷,已经整整有七十年没见过了。上一次见他的时候,是我进入这大燕皇宫的前一天。你既然是聂家人,就应该知道身为家族人的责任。在责任之下,所有人都是小的。所以,你真的要阻止我?”
聂无双以晚辈之礼道:“是的。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从最开始的时候,我接触到的不是杀戮,而是救人。所以,我想救人。”
老太监摇了摇头:“你若救她,便是害千千万万的人,这样,谈何救人?”
聂无双道:“救一人是救,救无数人也是救。只要还有余路,我不会走到那条道路上去。因为我知道,所谓绝路,都是人逼得。”
老太监看着他的眼底已经颇为惋惜:“你愧对你聂家的血脉。聂家的血脉,曾经延续当年那人的血脉最多。本应该执掌八大家主之首,但是现在,却出了你这样优柔寡断的继承人。我周尚一生,还没有遇见过你这样的人。”
聂无双微微低头。
周尚最后看了聂无双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