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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这语气,看来秦笙对这个女人也是很熟悉的,能得他如此尊重,看来那些传言非虚。
那少女声音清雅:“既然秦世子已经到了商城,何必在一个破客栈居住?和我一起去城主府吧。”
秦笙似乎有犹豫。
那少女停顿了一下,用几乎耳语般的声音问:“殿下,是不是在这里面?”
秦笙沉默着,那少女语音中似乎有欢喜之意:“真的……”
长妤不豫再听下去,一转身,将手中的暖炉一扔,坐了下来,倒了一杯热水。
手心却还是一片冰凉的。
她用手摩挲了一下佛珠,勉强安静下来。
而此时,房门被轻轻的敲了三下,秦笙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长妤道:“秦世子请进。”
秦笙进来果然和她说了进入城主府的事情,长妤只是淡淡的道:“如此也好,不过,也要拿出排场来。”
秦笙不解的看向长妤。
长妤也只是微微一笑:“毕竟是当朝的十三皇子是不是?”
秦笙迟疑道:“可是,殿下现在还没醒来。”
一路上就是因为重云未醒,所以他们行事十分的低调,虽然长妤未曾说明,但是一路上长妤紧紧守在那马车内的慎重态度,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长妤闭着眼道:“不管招摇不招摇,想知道的人,哪里能不知道呢?”
秦笙虽然不解,但是还是转身出了门。
长妤将手指在桌上轻轻一扣,既然要出来,那么阵仗就要越大越好。而且,如果聂无双还在商城的一个角落里的话,总会来找她的。
商城本来就是繁华之地,那城主一听到重云来此,立马就从自己的椅子上滚了下来,重云的杀戮之名太盛,若是稍有不对劲恐怕不仅是他的脑袋,便是整个城主府恐怕都会难以避开祸患。
于是,他急忙将自己这些年搜罗出来的奇珍异宝拿了出来,干脆直接将整个商城的镇城之宝七宝香车给拉了出来,然后将从城主府门到客栈一路的道路和闲人清理,这才派着浩浩荡荡的人群来到此处,跪在客栈外面迎接重云。
长妤倒是不着急,坐在重云床旁边。
而此时,楼梯上正传来少女那轻轻的脚步声。
长妤转头看了重云一眼,然后捡起了旁边的帷帽,给自己戴上。
与此同时,门被推开,一个碧衣少女走了进来,秦笙跟在后面,而她一进来,仿佛没有看见长妤一样,往重云处走去,婉转的喊了一声:“殿下。”
虽然喊的是“殿下”,但是那话语中的婉转温柔,倒比长妤喊得“重云”二字更加的亲近些。
她一上来,一伸手便要去触摸重云,长妤倒是不管她是不是和重云有干系,一伸手便钳住她滑腻的手,柔若无骨。
也不知道这双手被男人握着的时候该有怎样的旖旎?
“你干什么?”仿佛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坐在重云边上的人。
长妤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他现在不会让人碰。”
那少女吃了一惊:“你是谁?”
长妤现在倒是很想问一句“你又是谁”,但是她性子向来高傲,说这样的话反倒落了下乘,于是淡淡的笑了一下:“十三皇子现在昏迷中,姑娘还是慎重些。”
那少女低下头,然后,地下就晕染开两滴泪珠。
长妤微微挑眉,这般柔弱,想来哭得也应该是梨花带雨。
只可惜,她没有怜香惜玉的心。
长妤微笑着道:“请姑娘先到旁边,等到了城主府,殿下醒后,自然能和姑娘好好的叙旧。”
那少女也甚是温婉的退了开来。
长妤将重云扶起来,一直到门下,只是看也不看任何人一眼,那边的商城城主将头磕在地下瑟瑟发抖,其他人自然连头也不敢抬,长妤将重云扶上那七香车的时候,毫不客气的直接将他甩在上面。
这个人!这个人!
刚相逢的时候抱着她又亲又啃的,后来那些行为让她心里七上八下的,让她不断的退步!可是说到底男人都算什么东西!
刚才那少女靠近的时候,重云没有一点的反应,很显然是被接近惯了的!不管重云对这个女的到底是什么态度,想到他的那双手曾经牵过那少女的手,她就觉得不舒服。
她真想就这么转头离开,哪管他的死活,可是这些日子,却总是浮现他在水底的那一刻。
她深吸了一口气,终究作罢。
长妤出了七香车,想起了什么,扫了一眼周围,却只见到秦笙以及那些伪装成商户的将士,并没有看到那抹白衣身影:“叶先生呢?”
一旦见到叶云,她就开始晃神,于是便刻意不去见叶云。
秦笙道:“叶先生入了城就离开了。”
长妤眉头微闪,淡淡的应了一声。
这个叶云,到底是什么来头。
进入城主府,留了秦笙去做应酬,重云和长妤便进入准备好的房间,那边那个少女也紧跟在后,长妤顺势便掩上房门,微笑道:“等明日休息了再看,小姐以为如何?”
那少女仿佛有些不愿意,但是过了一会儿,也就点了点头。
长妤盯着她带着帷帽的脸,问道:“入了宫,小姐为何还戴着帷帽?”
那少女声音弱弱的:“因为城主说最近城内兴起了风寒,我身子弱,自然要避免吹风。”
风寒?长妤也就不多说了,关上门,和那少女一同转身离开,然后在走廊处分别。
长妤这几日都是做男装打扮,倒是不大惹人注意,进了自己的房间,一股脂米分的香气迎面扑来,长妤微微一闪,奔过来的美人便直接撞到了门口。长妤知道这大概是那位城主的好意,说不定待会儿秦笙也有这份艳礼。
长妤让那少女离开,然后等了一会儿,接着打开窗户,跃了出去。
不知道为何,她心底有隐隐的不安。
这些日子都是提心吊胆的奔波,突然间平静下来,那根弦在绷得更紧之后骤然一松,反而有些不稳。
城主府休憩的分外繁华,后花园几乎可与晋城的皇宫媲美,尽管是冬天,但是却花团锦簇,除了墙角的梅花以外,其他的地方也开满了红色的山茶花,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茶花树竟然有两人高,而在远方,隐约看到一点影子,有一株高大的茶花树,繁盛的撑开一片影子。
长妤漫无目的,正想着往那花树中走去,但是刚刚行了一步,却见几个容色逼人的侍女托着托盘从花树中走了出来。
长妤身形一闪,躲入旁边的花丛,看着那几个侍女远去的身影,目光一闪。
不对。
按照重云的身份,那个城主必定是诚惶诚恐的,但是看这几个侍女的模样,必定是伺候人中的佼佼者,他怎么会派这样的人来伺候人?
看来,这里面的人身份不容小觑。
长妤迈开脚步,向着深处走去。
幸好这些茶花树本来就高,一重重开的繁盛,否则想要遮掩身形就不大容易。
最大的那棵茶花树下果然对坐着两个人影。
两人对坐,中间铺了一小块薄毯,上面摆放了新鲜瓜果和一些小菜,还有一壶温好的注子酒,倒在杯子里还冒着一些热气。
长妤不敢走近,隔得远了,只看到一个人的样子,大约也就三十来岁的模样,眉间上有一颗红色的痣,像是浮屠前佛主点的朱砂一样,有种缥缈的气味。
“这株山茶花倒是好。听说是前面的城主花费了好大力气从远山上运过来的。”眉间有红痣的人道。
“是花了好大的力气,不过也就是一个俗物罢了,开得再好,也有谢尽的一天。眼前见得这样的鲜艳,到了最后零落一地反而不美,倒不如从一开始就败落得干干净净。”
长妤突然间咯噔一声。
这个声音,岂非就是聂无双的声音?!但是,按照聂无双温雅的性格,如何说得出这样的话!
她垂下了眼眸。
而此时,那眉心有红痣的人徐徐笑了:“你这个性子,倒是让人说不出话来了。聂家的人,性子都格外激烈。”
那聂无双缓缓笑了:“这是聂家人身体里流动的血,不管隐藏得多好,有一天终究会散发出来。”
“你说得对。幸亏聂家的人这样逼着你,才将你性子里面的东西给激发出来,否则,你又怎么会现在就接受了聂家家主的位置?”那人点了点头。
长妤的手狠狠的一握。
聂无双道:“晋城的事先生布置得如何了?”
眉间有痣的人道:“重云倒是一点也不醉心于权势,也亏得让夏侯天登了帝位。说离开就离开,一点也不做出一点部署。他的人马,大部分都被清洗了,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