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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千绝哼了一声不屑道:“命是他自己的,不吃就不吃吧,莫不是还要喂他不成?”
流光躺了许久应是恢复了力气,眸光望着我咬唇道:“为什么鸿琰会派人送解药来?是不是云若将焚心盏交给魔殿了?”
我上前几步只将解药递给他:“这是断肠丹的解药,你快吃了吧。”
流光冷笑着再次将解药拂在了地上:“我不吃!背弃天界换来的东西我不吃!你让云若过来,我要亲自问问她做了什么好事!”
我拾起解药再次摊手递至他身前:“不吃解药你会死,云若不想看你死。”
流光拿过解药笑了笑,继而扬手便抛至窗外的竹林尘埃中。
我失神错愕追至窗边却只能望见一片翠绿青葱,那么小的一粒丹药犹如尘沙一粒,再要寻回谈何容易?
我气恼回头便扬下一巴掌:“流光,你做什么!”
流光抚着脸颊冷目讥讽:“出卖天界的叛徒,她换来的东西我不会吃的。”
我将云若的娟锦掷于他脚下:“是吗?那这个叛徒可真够蠢的,搭上自己的性命却白白救了一个负心郎!”
“搭上性命?”流光这时才注意到段千绝身后的殊彦,他怀中抱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红衣美人,美人着桃花妆容煞是好看,神色间却早已没了气息,“她……她怎么了?”
殊彦走上前将云若置于一处小榻上:“这是你的妻子,你自己管。”
流光一时愕然无话,半晌呆滞于原地不知所措。云若的嫁衣沾了血腥气,血渍干涸早已不再淌了。
流光一步一顿往小榻去,我转身背对着他隐忍住想哭的冲动:“五千年前你受重伤坠于一处小镇的青石路上,你压扁了她的百合花。她将你枕在膝上喂你喝水,她对你说:你记住了,等你好了要做我相公,知道吗?”
“你胡说什么,救我的人是秋翎。”流光话如此说却不自觉抚上她的颊,鼻梁酸楚淌下一滴湿润浸了她的额。
我转身无力笑了笑:“是,秋翎是救了你,可你等了三天三夜的人是云若,第一个跟你说那句话的人也是云若。你可知自己为何苦等了三日吗?因为她上天去阻止天帝赐予她的婚事,因为她不知道她要嫁的那个人是你!”
流光肩目光如炬晃她的身子:“云若,这又是你使的计谋是不是?你在装死是不是?你联合了魔殿的人来骗我同情是不是!你给我起来,你睁开眼睛你起来!”
我驻于窗前看出他的身子在抖,他抚她的指尖在抖:“告发你恋慕秋翎之事的人不是云若,是意外偷听到你们谈话的仙友。皆叹云若流光,我却爱错了人。这是云若临死前托梦让我转告你的话。一字不漏,我带到了。”
流光仰头笑得凄苦:“你还想骗我?你们全部联合了她骗我!云若,你给我起来,我让你起来!”
殊彦点额表示无奈:“是真是假你探一探不就知了?人死无脉搏仙死无灵力,她现在只剩一副躯壳了。”
流光张嘴想哭却说不出话来,眸光涣散神志也越渐迷糊:“云若,我求你了还不行吗,你起来我不生你气了,你起来跟他们说这一切都是假的,我再也不气你了,我们回家好不好?那个家我好久没有回去了,我想喝你给我沏的茶。其实你不知道,你沏的茶很好喝,我每次都骗你说是打赏了下人,其实我都喝了,我都喝了……”
我拾起地上的娟锦才开始犹豫着该不该给他,殊彦却走来一把夺过了娟锦瞧得津津有味:“哇,这上面写的什么,诀别诗啊?”
“殊彦,你给我。”
我伸手要去抢,他却一个转身便将这娟锦扔到了云若的嫁衣上:“这是她的焚心一炬,你不瞧瞧?”
流光不敢触那娟锦,目光对上了几行字迹终于止不住眼泪伏于她的身上嚎啕大哭。
“她死了,你玩够了也该回了罢?”
“我才是你的妻子,她已经死了!”
“若是最初的最初我不信那镇上的传言,不走那条小路,我是不是会比现在过的好一点?”
此生,再无云若……
“云儿,我错了,我错了云儿!我带你回家,焚心盏我们不要了,四凶器也不要了,我们回家……”她的身子更凉了些,流光发疯一般捧过那娟锦伏地喊得歇斯底里,“云儿!”
流光将她的身子揽在怀里便向外去,因体内未清的断肠之毒影响了身子康健,才下石阶便脚下不稳踉跄扑在了地上。云若跌在了身前的不远处,他手脚并用爬过去撑起她的身子拂净了她颊上的灰土:“摔疼了吗,我们回去好好休息,一觉醒来就不疼了。”
“娘娘,主上的吩咐已经做到了,我们回吧。”段千绝在我身后问道,殊彦双手环胸也等我做决定。
我点了点头,流光却红着眸子回头瞪我:“鸿琰?是他害了云儿,他这个孽障,他这个凶手!”
段千绝上前揪住他的衣襟:“流光你说什么,若不是主上下令你的妻子就得挂在东南山挫骨扬灰!”
“挫骨扬灰?”流光掌心生光多出了一把利刃,“今日我倒要看看,是谁挫骨扬灰!”
流光推开段千绝化光离去,殊彦遥望着暗道一声不好:“糟了,那是东南山的方向。”
“流光!”我冲他的背影唤了一声却不得回应,段千绝驾云紧追而去,我望着云若去留不得心焦不已,“殊彦,你能帮我将云若下葬吗?”
殊彦隐去玩笑点头:“你去吧,我自有分寸。可是你会驾云吗?”
我沉默几许深吸一口气:“应该会。”
云若教了我驾云御风之法,这些日子我都趁着入夜勤加练习,除了洞房的那一夜。
我汇聚体内的气流终于驾云腾空,殊彦望着我笑了笑竖起大拇指,我回了他的笑便加快了速度追流光而去。
云上的景致让我想起了曾经与他驾云而行,失神间又忆起了大婚洞房,鸿琰似乎自那夜后便不再对我笑了。我甚至在他的眸中看到了失望,是错觉吗?
我才掌握驾云之法速度是最慢的,到东南山时却已嗅见了浓浓的杀气。东门外血流成河一个人也不见,里头传来的厮杀声却越发惨烈。
“流光!”我赶到时段千绝已负伤跌至一旁,殿前遍地横尸触目惊心。流光手持利刃踏着尸体一步步往前,鸿琰就在阶上冷眸望着他一言不发。
“流光你这是干什么,云若担下骂名换来解药是为了让你活着!”我追上去夺他的法器,流光额上渗出了腥红却依旧厉目。
“活着?她不在了,我活着给谁看?”流光说话间忍不住傻笑,“她说她下辈子不做仙,我下辈子也不做仙了,做个平民百姓挺好。我要带上一株百合去小路尽头等她,来世娶她回家,我日日唤她娘子。”
奉虔护在鸿琰身前不屑:“我就说不该将她的身子带回去,早知便该悬在魔殿前让天帝老儿看看,看看他敕封的云若圣母如今是个什么惨状!”
流光手心颤了颤抬头狰狞,大喝一声后眸中生出血丝扬手便挥出仙光拂去。
奉虔正欲动手却被鸿琰挡在了身后,只一个点指便将他拂出的法力挡在了身外:“你没吃解药吧,法力竟弱到这个地步。怎么,心里憎恨想要报仇?可是你没这个能耐。孤今日站在这让你杀,你杀得了吗?”
“流光,你不能去啊流光!”
我拉住他的胳膊却被他扬手推开好几步远,鸿琰的眸子勾起寒凉,掌心凝术渐生火光。
这是……这是青灵诀?
“鸿琰,不要杀……”
我话音未落却怔住再也不能开口,鸿琰的青灵诀将他打出了好一段距离,他的青灵诀常人便难抵挡,何况身中断肠之毒法力微弱的流光。
流光的眼皮渐重,只觉得四周阳光更亮了些,云也更浅了些。
天外扬起星光点点,积云深处似乎拂袖飞来了一泛着仙光的红衣美人伸手望着他笑。
流光倒在尸堆间吐了一口腥红,忽而探长了手去抚眼前的空气:“云儿,你来了?”
我捂住口鼻强迫着自己不要哭出声响,流光的嘴角扬起安宁的笑,我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的笑,笑的无拘无束,释怀安详。
这个天气未曾下雨,天边却平白生出了好美的七色虹。虹似朝霞,云若流光。来世不要做云,也不要做光,做个普通的平民凡夫便好。若是不能投生为人便做一对鸳鸯,朝朝暮暮不为尘世所累,不受条律所缚。
何如泽畔草,犹得宿鸳鸯。 ?
☆、庭前之舞
? 流光人如其名,他的身子化作流光点点什么也没剩下。但我知道他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