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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姻闭眸吸了一口气不得不妥协,蹲下身后将仙箫缓缓置于地上:“现在我能走了吗?”
他扬手摊开一面玲珑折扇闭眼拂了拂:“不走还等着我请你喝茶叙旧吗?对了,去走一趟佛戾山吧,今夜东南山的热闹光景也该让曲寒知道才是。”
白姻不再多话转身离开了,微微拂过的山风扬起他的一缕青丝,玲珑扇面在月光的映衬下格外耀眼。
翌日
入春的溪水也透着冰凉,我浸在水边不知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再睁眼时对上的已是一片艳阳。
旭阳峰高耸入云,我知是有人救了我。昨夜下坠之时身下忽而多了一朵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积云,许是上苍知道我命不该绝,故而顺手救下了我一条命也未可知。
脸上再度传来灼烧之痛,我低头正对上溪水倒影中的那副丑陋模样,这……这是我?
这儿不是东南山的范围,我不知昨夜的积云将我送到了何处,只随手扯下袖间的一块素锦挡住半张脸才敢起身凭着直觉走下去。
秋日的阳光不过是个摆设,沿途赶路虽未生汗体力却耗了不少。
耳边响起了车轱辘滚动的声响,一赶车的马夫驶过我身旁停住:“姑娘这是怎么了?”
我支撑着身子舔了舔干燥的唇:“我……我迷路了,请问这是哪儿?”
马夫笑了笑似在嘲笑我的无知:“天子脚下姑娘都不知道?这儿是伏城。”
他答过我的话便驾车走了,我愣在原处满目晕眩,伏城,那云怎么将我带到了伏城?
越往前走便越是我熟悉的地方,那马夫果然没骗我,我在伏城,我到伏城了。
一路经过我最熟悉的那条河流,这条河边曾经驻了一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执伞而立。我想到此便忍不住望之攥拳,鸿琰你这个杀人凶手,总有一日我会将你和丁妙余欠我的全数讨回来!
小腹仍旧隐隐作痛,昨夜强产定是伤了身子,我甚至不敢想若无沅歌我该怎么办。
想起沅歌便忍不住想起了青儿,他还那么小。
我咬唇拭了一把泪,正盘算着往哪儿走却撞上了身侧行过的地痞。
“谁啊没长眼睛……诶,是个姑娘?”
地痞领着一帮小弟似是占据一方的恶霸,路有行过的百姓瞧了瞧却无人敢管这闲事。
我不自觉后退几步,他们却摩拳擦掌步步紧逼:“姑娘怎么这般狼狈,跟哥哥讲哥哥帮你出气。”
我掩面想跑却被他们伸手拽下了脸色的素锦:“大哥,是个丑八怪!”
方才口出戏言的恶霸也是一愣,脸色铁青低头唾了一口止不住谩骂:“娘的,你个丑八怪敢撞我,给我打!”
我捂住脸颊泪又滑了出来,混乱中不知是谁一脚将我踹向路旁踩上我的后脊,随之而来的是密密麻麻的拳脚相向,我闭着眸子想动却无可奈何,衣上也不知留了多少鞋土印记。
“打,打狠些,让她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丑八怪尝尝厉害!”
地痞头子仍在叫嚣,我哭红了眼眶不禁想起了从前,我翻窗偷吃曲寒放在桌上的甜糕,我在他上早课的时候倒挂金钩逍遥自在,我跟轻絮鹤轩小打小闹却被紫堇揪着耳朵训话,我含笑由着曲寒未我插上新制的蝴蝶钗……
“仙尊……仙尊对不起。”
我嗓音沙哑呢喃不止,他们许是踢累了谩骂几句便扬长而去。我全身酸痛动弹不得,手不自觉摸索却触到了那冰凉的鱼骨镯,镯身伤痕累累全无光泽,粘好了又怎么样,碎掉的东西终究是碎了。
身后渐渐聚了不少瞧热闹的百姓,就跟曾经丁妙余卖身葬父时围在身侧看热闹的人一样,指指点点只说着自己想说的话。戏谑,同情,白眼,还有无尽的耻笑谩骂……
有人拿东西推搡我的肩:“叫花子快起来,这儿不许讨饭!”
是官差?
我捂着脸不敢回头,我太丑,丑到不能见人了。
“我让你起来听到没?要讨钱就滚那头的贫民窝去,信不信我抓你去蹲班房!”
官差止不住叫嚣,我以袖襟捂脸爬起身颤颤巍巍去他所指的地方。腹中传来的疼痛越发明显,我一路走一路晃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昨夜不曾用食只喝过一碗被下药的梅子汤,我现在又渴又饿,我……我走不动了。
我双脚瘫软无力跌了下去,周遭围观的百姓无不透出鄙夷的神色直嚷嚷着丑鬼,妖怪。
“让你走你没听到啊!”官兵怒声走上前却吓了一大跳,“你……你这疯婆子大白天跑出来吓唬谁呢,给我滚!”
滚?
我无力闭上眸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滚不动了。
阳光刺在我的脸色泛起一丝丝痛意,我本以为又会迎来一顿打,正无助时身子却被揽入一阵柔软的怀。
“人是我的,你想对她做什么?”
官差的声音霎时慌乱了许多:“小……小的不敢,小的不知她是国师府上的人。”
国师?
我努力睁开眸子瞧,眼前的男子厉目直视四周再次冷声道:“我府上的人容不得旁人指指点点,谁若是做好准备把命留在这儿,那倒是不介意由他继续议论下去!”
他的话极具威力,围观的人无人敢惹麻烦故都悻悻而去。男子抱着我踏入高挂玄铃的锦绣马车不露一丝感情:“叫什么名字?”
他着一袭墨色锦衣透着十足的贵气,头顶束以镂空银饰发冠于背后泻下青丝纤长。腰腹别了一块名贵的玲珑紫玉佩,玉佩上刻有精致的蟒纹图案。
若龙为王,则蟒为亲贵。我心底莫名有些怕,这个面色沉冷不凡的皇亲贵胄为什么要救我?
我抿唇沉声道:“小……小草。”
他动了动眉:“小草?”
我垂下头心虚道:“像我这样的人不就只配当一根草吗?”
他盯我良久:“不,你现在的样子连做草都不配。”
“是吗?”我尴尬道,“既如此,国师为什么救我?”
他忽而凑近几分神色微漾:“因为本国师心情好,愿意捡一只阿猫阿狗带回去养着。你若是不愿,现在就可以下车。”
我缩在车角不敢动,过半晌只是点头道了一声多谢国师恩典。
我是一根草,不是应琉璃,更不是东南山的妖后。我有什么资本选择??
☆、国师慕容
? 马车停在了国师府邸,匾额上端端正正书写了慕容二字。
“主人,您可回来了……”迎他的人似有话讲,国师食指抵上唇瓣示意他安静。
他步下马车回头挑起车帘的一角:“你是自己下来还是需要找个人来抱你?”
“多谢国师美意,我能走。”我从破碎的袖角上又撕了一块素锦遮脸,确定别人瞧不见模样后才敢踏出车帘。
候他的人皆是一愣,为首的下人茫然询他:“主人,她是……”
“外头捡的。”国师这话道的淡然,语毕后回头瞄了我一眼,“你跟我进来。”
下腹仍有不适,我捂着肚子不敢停留紧随他的脚步走。国师走的很快,我一路咬唇追赶他的速度却仍是落下了不小的距离。
他走了一会儿驻足回头:“你还是需要找个人来抱吗?”
我抚着身侧的白玉栏杆躬着身子喘气:“我……我没力气了。”
他眸光下挑瞥见我裙上渐渐渗出的腥红,蹙眉顿了顿上前便将我揽入怀中。我怔住,他身后的侍从也怔住。
“我……我想我还可以走。”
他目色专注前方看也不看我:“你流血了,我可不想费力气带个死人回来。”
“卫忠。”
他唤,身后一路紧随的侍从低头应道:“主人有何吩咐?”
他想了想,道:“去准备一套干净衣裳,要男装。”
“是。”
卫忠得令后掉头便去,我瞧他远去的背影不免好奇:“是给我准备的吗?”
他终于低头看我,眉目凌厉叫人根本瞧不出他的心思:“我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从今日起你只能穿男装。”
进了一间屋子,他举止轻柔将我放上了软榻,这一番动作与他的神色全然不搭,看着总叫人觉得别扭。
裙上的血蹭了些在他的袖上,我低头无措向他致歉:“对不起,弄脏你的衣服了。”
“无妨,换一件就是了。”他只微微皱眉却不似我想象中的那般生气,“小草。”
我望着鱼骨镯心绪又回到了东南山之巅,他的不悦加重了一些:“小草!”
我回过神仰头惊吓:“是!”
“这不是你的真名吧?”国师眸光又复冷淡俯身抵上我的额,这般近亲的距离叫我忍不住想要后仰,可身后是床榻软枕,我退无可退。
我没法子想要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