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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是个笑眯眯的娃娃脸,道:“5号,也真是的,昨天你怎么偷偷跑出院了?你看,吹了风,更严重的,你这是老病根了,也该知道急性肺炎的厉害,怎么还如此任性?”
☆、第六章【情已绝】五
心书似乎没有明白过来,又重复了一遍:“5号。”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我的手机呢?”
圆脸护士叹口气,递给她手机,说:“有什么事不要急,身体要紧。”
心书坐起来,拨了一串号码,电话里唱了一会儿流行歌曲,才传来小许的声音:“谢姐。你还好吗?”
心书道:“公司现在怎样?”
小许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公司还好,暂时没有危机,你不要担心,好好养病……”
心书打断她:“说实话!是不是很不好?”
小许了解她,知道瞒不过,沉默了一会儿说:“公司里一团乱,听说好像要垮台了,可能董事长要易主了,大家都议论纷纷,也不敢问时总,不过听说董事长已经病倒了……喂?谢姐?”
心书慢慢放下手机,只觉得头一阵阵的眩晕。她咳了几声,慢慢躺倒在床上。这时候已经是黄昏,雨似乎已经停了,窗户是面向西的,她能隐约看到西天淡淡的红晕,就像高中时很多的这个时候,她都在那个竹林看着这样的微光背书,也像大学的时候,她匆匆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更像一个星期前,她提了包走在下班的路上,淡淡的光照在她身上,那样宁静。
护士进来的时候,心书正闭着眼,可是并未睡着,因为她的睫毛还在一颤一颤的,护士轻轻拔了针,正准备走,心书忽然说:“你能给我开点药吗?”
护士说:“这个得找医生。”
心书睁开眼,浅浅的笑:“这个时候,医生想必下班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药,就是能让我清醒点的,我想下去走走。你也知道,我都睡了两天了,实在不愿继续睡下去。”
护士道:“那就更不行了,你说的是禁药,别说我了,就是医生在也万万不会开给你的。要想好的快,还是乖乖修养,有个两三天总会轻点的。”
心书垂下眼睛,眼角处一片疲倦,她没有说话,护士就推门出去了。
心书试了几次,头重得抬不起头,身子也乏得无力。她尽力支撑着,还是慢慢睡去,仿佛也只是一瞬间,她听到手机的声音。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看了看,并没有接的意思。过了一会儿,手机不依不饶地又想起来,心书慢慢按了接听键,听筒里一片寂静。
心书微微皱眉,“喂”了一声。仍然没有声音,她忽然一震:“是你吗?”
话筒沉默,良久才传过来低沉的颤抖的声音:“对不起。”
心书一阵激烈的咳嗽,她把手机拿得离自己远一点,只听到话筒里传来焦急的声音:“心书,你怎么样?心书!”
心书终于平复,冷声说:“我怎么样周大律师真的在意吗?这不就是你要的结果?还是,你还有什么需要通过我做的?”
周佑之的声音很低很低,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不知道怎么心书觉得他在哭,她几乎都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对不起!答应我,你要好好的,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心书再次声嘶力竭的咳起来,她几乎要把肺咳穿。
周佑之的声音逐渐高了起来:“心书,你等我,我要见你……现在就去。”
心书几乎算咬牙切齿才呵了一声:“周佑之,你听着,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一句都不想,更不想看到你,永远不要看到你……”
她说的话夹杂着咳嗽,连她自己都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她闻到一股腥气,从嗓子里串上来,禁不住一阵恶心。
她狠狠地把手机扔掉对面的墙上。
门忽然开了,一阵脚步声走到她面前,替她拍后背。这一阵咳嗽终于慢慢平息,她抬头,站在那里的是时雷。
他坐下来,拿过一个保温杯,说:“喝点粥吧。一天没有吃饭了。”
心书道:“你为什么不恨我?是我害得公司……”
他“嘘”了一声,递过一勺粥在她嘴边,直到她张嘴喝了,才说:“既然这样处心积虑对付我们,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或者也可能是我。早来晚来都是一样。”
心书似乎不认识他似的,怔怔看着他:“可是,现在怎么办?”
时雷又递过一口:“你不用管,我已经找到帮助我们的人,是你二姐夫,赵启光,等到股东会那天我一定会打胜仗的。”
心书愣了一下,然后缓缓舒了一口气,慢慢闭上眼睛:“我知道了,你赶快去忙吧。”
时雷走了好久了,她仍然睡不着,只是一阵一阵的咳嗽。脑海中总回放着一些旧时的影像。她第一次得肺炎,是高考的时候,临近考试她忽然得了严重的感冒,输几天液也不见好转,每天只是咳嗽,她不敢落下一点课程,就那样时好时坏,坚持到了考试。
那是史上最炎热的一天,她做完最后一道试题出来,太阳光照来,她一阵眩晕,倒下的那一刻,只看一件白色的衬衫,干净的、温和的、白色的衬衫。
醒来的时候,是二姐心婷在她身边,她责怪她:“你要考试不要命了?发着高烧也敢不去治?现在都成了急性肺炎了,医生可说了,以后只要病得严重一点,就会复发。看你还这样马虎大意!”
她那时只是傻笑:“下次不敢了!”
心婷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没有再说下去。其实她们姐妹本就不多话,这些也算是特殊的了。
她那次病得时间很长,直到拿到z大的录取通知书,才好起来。用爸爸的话来说就是“心书最不爱生病,可是一生起病来不拖个十天半月是不肯好的。”
所以心书不敢病,大学四年,也不过病了两次,一次是腿骨折,另外一次就毕业前夕。等毕业了,她上班,更不敢生病,随时都准备着药,也只是在去年大病一场。
这一次,其实伏笔很深,七夕那天感冒,一直没有真正好过。
☆、第六章【情已绝】六
心书恍惚间似乎是睡着了,可是耳边总还响着轻轻的声音:“你等我,我去看你……”似乎是梦,也不知道是她自己还是别人的声音。
然后她看见有人在背着她,一步步下山路,她疼得叫不出,只看见白色的衬衫,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忽然画面一转,她看见自己在不停地跑着,似乎在追着什么,可是总也跑不动,越努力地跑越赶不上,她急得一头汗。每跑一步仿佛都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远远的,到了转角,她蓦然回头,似乎看见了骇人的画面,惊得一动也动不了,尖叫也叫不出,闷得几乎要窒息。
心书猛然睁开眼,她擦擦流下来的汗水,发现全身已经湿透,她把被子往下掀了掀,吐出两口气。
寂静的夜里,只有窗外虫子偶尔的叫声,她慢慢闭上眼睛,把放在胸口的手放在身体两侧,过了一会儿刚想睡着,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她住的病房是三楼靠右边,楼上是急救室,这样的房子不隔音,脚步声咚咚地像踩在人心上。
大约有半个小时,声音才停止。一切又恢复了寂静,
或者是睡了两天的缘故,心书只觉得一阵阵的恐慌,翻来覆去睡不着。
天亮的时候,过了晨检,她的病情却好了许多,医生同意她出去走走。她走过大厅的时候,正看见几个警察模样的人迎面而来。
等他们过去,心书听旁边的护士边走边说:“昨天夜里那个竟然还是死了吗?”
“哪里还活得了?车子都撞得变形,人好容易弄出来也是血肉模糊了。”
是那个圆脸的护士,望着电视哀叹了一声:“可惜了!”
“唉,听说中国每分钟都有上百起交通事故,这种事也见怪不怪了,叶子,等你做医生久了就麻木了。”
大厅里的电视墙正开着,播的是本地电视台新闻,恰巧是一个车祸现场,是夜里的场景,心书扫了一眼,就离开,那一眼间,镜头一闪,她看到一串车牌号,有578的字样,她一震,停住脚步,慢慢回头,电视上已经在播本市老年人打太极的画面。
心书在楼下走了一圈,上去的时候,圆脸护士正在找她,对她一笑:“该打针了,今天气色倒是好了许多。我就说嘛,不要急,三两天就会好的。”
心书笑了笑,伸出手让她扎,她似乎很紧张,好在一针就扎上了,舒了一口气,才安顿好离开了。
心书看着一滴滴往她身体里流淌的液体发了一会儿呆,忽然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