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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祖阿和肥富与日本海盗并没有什么关系,对于打击海盗并不抵触,可是这种事并不是那么能够决定的,而且日本国的海盗与该国民众的关系更加复杂,一方面日本政府的舰队并不强大,一方面稍有行动,就会提前泄露消息,即便他们有心剿匪,也时常是疲于奔命,无功而返。
打仗是需要钱的,即便对大明来说,羁绊于一场长期战争,对国力的消耗也是相当巨大的,以日本国的家底来说,他们更禁不起折腾。同时,祖再一直以为自己号准了大明的脉,对于被人牵着鼻子走很不甘心,所以有些犹豫地道:“阁下,对于海盗,我们也是深恶痛绝的,不过日本国兵微将寡、国力单簿,恐怕……”
夏浔道:“这个简单,打击海盗,需要我们通力合作。不过考虑到贵国海军的实力,主要任务当然由我们来承担。我们只需要你们做到三点:一、打击脏物买卖、抓捕销脏海盗、对已经探知的海盗占据的岛屿进行攻击、围剿;二、与我大明互相提供消息、提供所掌握的海盗的情况,我大明水师需要你们的配合时,要通力合作,联手作战;三、由于我大明水师才是剿匪主力,远洋出海作战时,你们要开放港丑,允许我大明战舰靠岸停泊、休整、补给!”
祖阿一双白眉紧紧地蹙了起来:“这些条件,不在老衲的权限之内……”
夏浔爽快地道:“我知道!所以,我建议祖阿大师留在京城,与道衍大师多多谈经论道,交流一下彼此的见解,道衍大师精通佛道儒诸家经义,相信你们的切磋可以令彼此都受益匪浅。而这位肥富副使嘛,不妨请他回国一趟,面见道义大师,把我们的条件说给他听,如果他同意,你们马上就会受到我大明皇帝陛下的接见,贸易之门将重新打开。”
夏浔微微一笑,按膝站了起来,祖阿连忙起身制止:“国公留步,这件事,我们还耳以好好商量一下。”
“没得商量!”
夏浔干脆地道:“谈判,是一件很费口水的事。确定态度,了解对手,试探性接触,做多种谈判方案,唇枪舌箭、勾心斗角,忽而以迂为直,忽而以退为风……”呵呵,这些,杨某也略知一二。不过在祖阿大师面前,我想,我们不需要如此劳神费力。
大师是有道的高僧,当知直心是道场,心口如一,言行如一,才能自度度人。所以,在下坦诚相见,直言奉告,我们的底线就在这里,这也是唯一的、最重要的条件。我知道大师做不了主,这件事,还是请源义满殿下来做答复,好么?”
“这个……”
面对这么一个赤裸裸地只要利益的人,而且谈判的主动权掌握在对方手上,有求于人的是自己,祖阿真有点手足无措了。原本的淡定从容一扫而空,他忽然觉得一切都不在掌握之中了,顷刻间,他就由日本国王的特使,变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传话人,这个辅国公已经越过他,直接向足利义满将军阁下递招了。
自己的使命就要到此结束了么?
祖阿依旧做着最后的挣扎,努力挽留夏浔,夏浔笑道:“大师,非是本官不肯留,实在是脱不开身呐。本官马上就要赶赴浙东,主持剿倭一事,我会在那里,等候你们的好消息!大师,告辞了!”
第516章 先塞耳目
福州什么行当最大?
当然是船行。
福州船行谁家为首?
当然是洛家。
洛家老太爷今天八十大寿,整个福州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酒席里里外外摆了三百多桌,外面巷子里浓荫如盖的大榕树下还排开了一字流水席,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开船行的必然交游四海,洛家船行坐为福州诸船行魁首已经几十年了,影响力更加巨大,今日前来贺寿的不仅仅是船业同行,商界的巨贾豪商,福州城里的士绅名流,就连知府老爷都来了,因为这位知府的续弦就是洛家的姑娘,当女婿的哪能不上门给老太爷拜寿呢。
门房里边,光是收拜贴记帐本儿的账房就有六个,穿得新鲜喜庆的家丁数十人络绎不绝地收受着贺礼,小半天的功夫,各种礼物已经堆满了整整三个仓房。
洛家巷巷子口儿,远远又来了一行人,领头的一个骑在马上,端然危坐,八面威风,巷口有几个摆摊做小买卖的,其中有个卖梨的认得此人是福州府推官上官世杰,便对旁边卖枣儿的小贩道:“嗳,你瞧,推官大人也来了。”
那卖枣的小贩眼皮都不抬,拈起一枚大枣擦了擦,塞进嘴里,懒洋洋地道:“那有什么希罕的呀,知府大人都来了,推官大人还能不给面子?”
卖梨的怪叫一声,那卖枣的一口下去,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不禁横了眼睛,气道:“我说老牛,你一惊一咋的做甚么呀?”
卖梨的老牛手指并方,张口结舌道:“你……你瞧!”
卖枣的汉子抬头一看,嘴巴慢慢惊愕地张大,那咬了一。的枣儿吧嗒一下,从嘴里掉了出来。
只见上官推官身后不远处,一大队如狼似虎的官差蜂拥而来,一个个手执铁链、哨棒、枷锁、腰刀,那杀气腾腾的样子,瞎子也看得出,这绝对不是去拜寿的。
洛府门前车水马龙,贺客云集,忽地一队官差簇拥着推官上官世杰冲到府前,气势汹汹便轰赶客人,围堵院门,都惊讶莫名。那六个帐房里有一个年岁最大,见多识广,见此情形……搁下毛笔,步出帐房,蹙眉道:“上官大人,你这是干什么?不知道今天是我们老太爷过大寿么?你要办什么公事,也用不着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吧?府台大人也在中堂里坐着呢,你要是闹得我们老太爷不开心,府台大人那儿,恐怕你上官大人也不好交待!”
上官世杰青着一张面皮,也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吓得,他也不说话,翻身下了马,走到那老账房身边,抬起手抡圆了就是一个大嘴巴,登时把那老账房门牙抽掉了三颗,一口血当时就流了出来。
上官世杰把手一挥,吼道:“困住了,按照名单拿人,走脱一个,我扒你们的皮!”
巡捕差役们轰然一声喏,便冲进了洛府,一时间把整个洛府搞得鸡飞狗跳,哭喊震天。
福建按擦使司,按察使乔虎小心翼翼地给面前一个青袍人续满了茶水,满脸堆笑道:“昔年锦衣卫威震天下的时候,本司还是一个小小的分道巡察,而今多少年过去了,锦衣卫重建缇骑,威风不减当年呐。这些奸商刁民,就在本司眼皮子底下私通倭寇和南洋大盗陈祖义,本司竟然不曾察觉。可锦衣卫对福州情形竟然了如指掌,本寻实在惭愧的很。锦衣卫身在金陵,目视天下,一切魑魅魉魉,都难逃锦衣卫法眼啊。”
乔虎说完,两口匣子便推了出来:“本司久仰纪大人、刘大人威名,只可惜一直做外官,难于拜谒尊颜,这点东西,还请阁下代为交给纪纲人、刘玉珏两位大人,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至于上面这封东西,则是送与阁下的。”
对面坐着的那青袍人瞟了一眼,两口匣子从桌上推过来,摩擦的感觉给人一种沉甸甸的感觉,看来都是干货,最上面还有一封东西,也是厚厚的,脸上酷厉的线条就柔和了些,他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轻轻拨着茶叶说道:“按擦使大人勿需自责,我们知道谁是倭寇和海盗的耳目,是有特别的原因的,这些人公开身份都是士绅商贾、福州名流,甚至还和知府攀上了亲戚,大人不知情,也是情有可原。不过,接下来拷问人犯,追缉帮凶,这些事大人可得用心了。”
那人抬起眼皮,瞄了乔虎一眼,压低声音道:“辅国公总揽五省军政大权,手上有王命旗牌、尚方宝剑,一品大员也斩得。做官么,看得就是风色,这时候谁不顺着辅国公的风口儿转,丢了前程事小,要杀头的!”
乔虎屁股底下好象插了几根针似的,他不安地扭了扭身子,陪笑道:“多谢提点,总督大人的命令,本司从不敢怠忽大意的,本官一定秉公执法,对这些私通匪盗的奸商刁民,绝不辜息!”
闽县,孙家船行,船主孙奕凡接了一个操京都口音的人上船之后,就把伙计们都轰上岸了,大半个时辰了,还不见两人出来。
船舱里,那一口凤阳腔的京都人已站起身来,拿起竹笠扣在头上,对孙奕凡道:“洛家、李家、侯家等几家与倭寇、海盗有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