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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玉珏决然道:“好,那我跟你一起去!”
纪纲凝视着他,忽然一笑,拍拍他的肩膀,沉声道:“好兄弟,我们M一起去!”
《明史》佞倬传里,纪纲排名第一。国人习惯于捧一个人时,就把他吹嘘的毫无瑕疵;贬低一个人时,就把他说的一无是处。可人性是复杂的,哪可能像黑和白那么简单。至少,在纪纲热衷于用别人的鲜血染红自己的冠戴时,对自己的故友知交,还是不乏义气和温情的。
纪纲和刘玉珏也不知向皇上求情是否会触怒皇上,两个人还是硬着头皮进宫去了。
此时,送了客人出府的夏浔被小荻扶着,刚丙回到书房。夏浔是主,要让客人尽兴,喝得自然不能少了,回到书房坐下,犹觉头重脚轻,晕晕乎乎。
小荻扶他坐好,夏浔打个酒嗝,登时满屋酒气,小荻皱着鼻子扇扇气儿,回身把窗户打开,时已深秋,马上就要进入冬天了,窗户一开,冷风进来,夏浔顿时精神一振。
小荻捧杯茶过来,嗔道:“少爷呀,你灌那私多黄汤干吗,看你喝得,这多难受,快喝点茶,已经晾温了的。”
“唔唔!”
夏浔正觉口渴,接过杯来咕咚咚一口干了,醉眼朦胧地睨她一眼,忽然想起那件心事来,借着酒兴,几乎不假思索,便突兀地问了一句:“小荻啊,你是不风…喜欢许浒家那小子呀?”
第451章 当丫环要暖床
小荻蓦地张大眼睛,吃吃地道:“少爷——为什出这么问?”
夏浔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有些走神,过了一会儿才道:“在青州,头一回看见你的情景,仿佛还是昨天。谁会想到。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小荻幽幽地道:“是呀,少上…现在已经做子国公。”
夏浔醉眼朦胧,根本没有听清她说什么,自顾自地道:“现在,我都有了两个可爱的女儿,一个五岁,一个三岁……”小荻,你也长大了……。”
小荻眼巴巴地看着他,说不清是期待还是害怕,只是一颗心越跳越快,仿佛一头小鹿,在胸膛里拼命地撞着,撞的有些心痛。
“小荻,你知道…我并不是什么少爷,并不比你高贵,可我对你的疼爱,丝毫不比你的少爷……杨旭少,我敢说,比他还要多!”
“嗯!”
小荻点头,一双眼睛渐渐蒙上一层雾气。
夏浔道:“我看着你……,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长成一个大姑娘。你有亲生父母,本来轮不到我管,可我觉着,我有责任。
如果你喜欢了许逸澜,那就跟我说,我帮你出面,别看他许浒现在是什么四品都司,我这个面子……,他得给!我家嫁出去的姑娘,他们不敢欺负。”
夏浔说着,不知不觉伤心起来。他本来想得好好的,如果小荻有了喜欢的人,那他就把小荻当成亲妹妹一样嫁出去,可是事到临头,不知怎么的竟然非常难过。这番话说出来,特别的艰难如果不是今天喝了这么多酒,他还无法说的这么利索。
小荻,不是梓棋那样的豪门女英雄不是谢谢那样古灵精怪的江湖女,也不是苏颖那种笑傲苍海的女海盗,她从来无法陪着他一起出生入死,经历那些精彩口只有他回到家的时候,才像一只温柔的小猫儿似的偎过来,轻轻递过一杯茶,然后一边给他梳理着头发,一边快乐地讲些家长里短给他听。他外出做事的时候,她就只有默默的守候,她只是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丫头。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不知不觉间在他心里已经有了一席之地,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捧着啃了一口的桃子,惊愕地睁大一双眼睛,仿佛一只捧着松果的小松鼠的天真小丫头;也忘不了那个受尽刘旭酷刑折磨,却没有透露一句有关他的消息的坚强小女孩。
其实,他一直以为小荻会这么无怨无悔地等着他不过小荻有了喜欢的人,他也不会觉得怨恨,他离开那么久,无名无份的,人家怎么可能一直等着他?她与许逸澜朝夕相处,也难帜”
那个小伙子确实不错,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如果他一开始就是这个时代的人,那他不会征询小荻的意见,只要他喜欢就把人留下,天经地义,可他不是,所以……,他愿意成全小荻。
他情不自禁地拉起了小荻的双手,顺着袖管儿滑进去,抚摸着她小臂伤处仍能感觉到硬快的肌肉,柔声问道:“小荻,告诉少爷,你是不是喜欢了他?”
小荻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身土一阵阵地发冷她一直在担心,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少爷……不要我了他要赶我离开了……。”
夏浔固执地问:“小荻,告诉我!”
“我不要被少爷讨厌少爷不喜欢我了,我就走吧!”
小荻心里想着,轻轻点了点头,那笑有些辛酸。
夏浔只道她有些难为情,终于还是明白了她的心意,夏浔死心了,他笑了笑,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的原因,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所以表情有些生硬:“好,那回头……,我和你爹娘说说,如果二老也同意,我……,给你提亲去,不不,我……,告诉许浒一声,叫他上门来提亲……。”
小荻轻轻地道:“谢谢少爷!”
很奇怪,她明明想哭,居然能忍住自己的眼泪。
“好啦,别害羞啦,这件事……,就交给少爷吧。梓棋她们上街还没回来么?”
“还没。”
“哦,你去歇一下吧,我……,喝杯茶,一会儿先睡一觉。”
“恩……”
小荻转过身,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恋恋不舍地看他一眼,悄悄走出去,掩上门,动作轻得像猫。
门掩上,小荻的泪水就遏止不住地流出来,她仰着头靠在门上,热泪簌簌而下,流到唇边,咸咸的。
小荻从来不哭,可是现在她哭了,其实一直以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对少爷是依赖还是爱,现在她知道了,但她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她只是一棵蒲草,唯一的用处就是用来编织一双草鞋,不管是她的少爷,还是大明的国公,哪里是她配得上的。
小荻慢慢蹲下,把头埋到膝间,伤心的泪水一颗颗地滴落到青砖地上,慢慢湿润一片……。
夏浔喝完了茶,头还是昏沉沉的。他想了想今日在宴会上向各位官员透漏的消息,他原来瞩意的,就是由陈瑛去办这件事,若论手段,纪纲更狠一些,但是若论心机权术,则明显是陈瑛更胜一筹,对付那些奸似鬼的宦海老油条,只有陈瑛这样的人处理起来,才能如鱼得水。
一切俱如所料,陈瑛听了这个消息,果然主动请缨。这人功利心甚重,这件事办好了,既可讨好辅国公,更可讨好皇帝,他岂有不争功的道理。哪怕明知夏浔有利用他的意思,他也会当仁不让。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叫人准备了足够的证据,这些证据当然不能直接交到陈瑛手上,不过他只要故意露出一些马脚,以陈瑛的机敏,就一定能发现,此人虽是酷吏也是一个能臣。
其他的事,就不需要他操心了,陈瑛是条好狗送块肉给他,他就能起劲地吠起来,顺藤摸瓜摘瓜抄蔓,给你起出一大片来。而夏浔要做的,只是冷眼旁观。
事情到了这一步,张安泰地位不保,甚至性命也难保,他还能不求助于他背后的势力么?
夏浔冷冷笑了一声,觉得头更昏沉了,他不愿再想下去,心神收敛回来,他忽然听到一阵隐隐的抽泣声侧耳再听,声音没了,刚刚吁一口气,那隐隐约约的抽泣声又来了,夏浔诧异不已,便站起身来一向门口走去。
“哎呀!”
小荻正坐在门槛上哭得天昏地暗,房门一看,她哎哟一声,便一跤跌了进去。
夏浔看着小荻四脚朝天,像只元宝似的在地上摇呀摇的,诧异地问道:“怎么了,你坐在这儿哭甚么,谁欺负你了?”
小荻爬起来,跪坐在地上,嘤嘤地哭泣起来:“少爷,求你不要赶我走,小荻……不喜欢许逸澜,不喜欢做官太太,小荻真的不喜欢他……”
夏浔听得一头雾水,他弯腰搀起小荻道:“起来起来,快起来,这是怎么了,刚刚不还答应的好好的么,那你想怎么样,跟我说。
小荻站起来,抹着眼泪,抽抽答答地道:“小荻……不想嫁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