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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仅止与此,可惜这第一次试探,就用在了错误的人身上。
“哥哥,想什么呢?”
“喔,没有,我只是……只是觉得今晚的月亮,似乎特别的圆呢。”谢雨霏“噗哧”一声笑出来:“傻瓜,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呢,月亮当然圆了。”
夏浔呆呆地问:“已经中秋了么?”
自从离开长春观,他就不再计数每天的时期了,没想到不知不觉间,竟已到了中秋佳节。谢雨霏的脸颊贴着他的胸口,轻轻地蹭了蹭,幽怨地道:“前年中秋,你说去年中秋,咱们成亲。今年中秋,我们却在这里……”
夏浔听了,想起她对自己的一往情深,不觉意动:“管他呢,以后有机会,再试探我倒底是时间倒流,还是来到了霍金所说的平行空间吧。不管是哪一种,不管是在哪里,不管是怎样的处境,有一样目的都是我矢志不移要去做到的:给我爱的人,幸福、快乐!”
夏浔轻轻勾起了谢雨靠的下巴,让她的小脸仰起来,谢雨霏以为他要吻自己,脸上悄悄漾起一抹娇羞,一双弯月般的俏眼顺从地闭了起来。
夏浔轻轻地道:“前年中秋,我说去年中秋,咱们成亲。今年中秋,我们在这里。在这里,我们成亲吧……”,谢雨霏唰地一下张开了眼睛,一双眸子登时从弯弯的月亮变成了两盏探照灯。
夏浔柔声道:“这里,没有三媒六证,没有高朋满座,没有亲友道贺,没有花轿喜酒,没有凤冠霞帔,没有洞房花烛,只有我,你……”
谢雨霏喜极,抢着说道:“我愿意!”
第343章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天亮了。
夏浔和谢雨霏相拥着坐在帐前,是被城头上的梆子声惊醒的。
梆子声不紧不慢,一长两短,这不是敌军攻城的信号,而是叫起备战。
夏浔张开眼睛,就看到谢雨霏正痴痴地凝视着他,眸中有一抹娇羞,还有一抹欢喜,见他醒来,宛宛垂首,低声道:“昨夜是奴与相公的大日子,却未能侍奉郎君枕席……”
昨夜,两个人果如当日金陵街头对李景隆宣告的那样,以天地为媒,以明月为证,对拜成亲,然后相拥着看了半宿的月亮,说了半宿的情话,直到三更天才不知不觉睡去,两个人的洞房之夜就是这样度过的。成亲,对一个女儿家,是一生中最重要的大事,难怪谢雨霏对此耿耿于怀。
夏浔微笑道:“这里如此艰苦,怎生行周公之礼呀?婚礼不曾大操大办也就罢了,这头一次恩爱缠绵,怎么也不能草率了。”
他握住谢谢的手,柔声道:“等我们安全脱险,吃得饱饱的,洗得净净的,再好生恩爱一番。这头一次,怎么也要让咱们念念不忘才成,也许几十年后……咱们儿孙满堂了,想起这头一回,还能会心一笑,回味无穷。”
“嗯……”
谢雨霏听得满眼小星星,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摸了摸夏浔历经三个月,已经蓬勃生起不曾刮去的大胡子,甜甜地道:“奴也期待着……”
“还是自称我吧,像梓祺那样,咱们家没有那么大的规矩,在外人面前注意些就成了,你是谢谢,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谢谢,用不着奴呀奴的……”
要说这“奴”,只是女儿家的自称,倒也不是奴隶的意思,但是谢雨霏感受得到他的尊重和心爱,满心欢喜,也不强辩,仍是温驯地点头。
“咳!”
旁边忽地一声轻咳,二人赶紧分开,南飞飞蹦蹦跳跳地现出身来:“姐姐还是一身男装呢,大家都起来了,注意着点,小心叫人看见。”
夏浔起身笑道:“我去洗漱一下,西门兄呢。”说着不待回答,就走开了。
济南是泉城,虽然几个月下来,搞得人间地狱一般,但是水源并不缺,以前许多人饿得爬不动,躺在泥地里等死,当然不会再有心洗漱。如今剩下这些人至少有口饭吃,为了防止瘟疫,就算不爱洁的人,守军也是强迫每日洗漱的,所以大家虽然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倒是不致弄得身上臭烘烘的。
看着夏浔走开,南飞飞歪着头打量打量谢雨霏,忽然像是有什么大发现似的,惊奇地张大眼睛:“姐,我觉得……你的气色神情,好象跟昨天一点儿都不一样了呢,吃了什么好东西了,小脸红扑扑的,眼神这么亮?”
谢雨霏也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骄傲地道:“姐成亲了。”
南飞飞瞪圆了眼睛:“在这儿?”
谢雨霏优雅而得意地点头。
“就昨晚上?”
谢雨霏继续优雅而得意地点头。
南飞飞出了口大气,赞叹点头道:“左右不远还有别人住着,就这儿……,就这时候……,你们居然能拜堂洞房,啧啧啧,佩服,妹子佩服的五体投地,你不愧是我姐……”
谢雨霏红着脸白了她一眼,嗔道:“这帐蓬这么破,抬头都是洞,怎么洞房啊,人家只是拜堂成亲了好不好?还没……还没呢……”
南飞飞恍然道:“原来如此,我还想呢,你也太饥不择食了吧……”
谢雨霏又好气又笑:“我是女人!就算有人饥不择食,那也不该是我吧?”
南飞飞笑嘻嘻地道:“这可不好说啊,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二十岁是偷食吃的小松鼠,姐可是个老姑娘了,谁知道你偷没偷嘴吃……”
刚说到这儿,城头梆子声突然变得毫无节奏,“梆梆梆梆梆……”
二人脸色一变,登时敛了笑容:“不好,燕军又攻城了!”
“奇怪,看他们打得热火朝天的,这箭怎么不是射到城里巷弄间就是软绵绵的射到了城外,攻势也……”
陈小旗提着刀站在城头,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
“笨蛋!蠢货!白痴!废物!傻瓜!滚你姥姥的!”
正在因为自己这面城墙的攻势看着火热、实则微弱而暗自窃喜的总旗官羊魅一听陈小旗向自己提出疑问,不禁勃然大怒,骂完了还不解气,又在他屁股上狠狠加了一脚:“敌军攻势猛烈,我等伤亡惨重,懂吗?快去守城,放些甚么狗臭屁!”
陈小旗恍然大悟,赶紧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是是是,小的明白了,小的……这就督战守城!”
陈小旗咬牙切齿地冲上去,举着刀子来回奔跑,指挥着那些兵丁民壮都跟着跑动起来,从远处一看,也不知这儿的攻势是何等的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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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抛石机对城头的破坏和铜火炮对守军的压制,燕军攻城的难度明显加大了,伤亡也更多了。
燕王朱棣攻了两日不见成效,正自烦燥,居然又接到了几个坏消息。
运势似乎就像风一样,顺利的时候,顺风顺水,甚么都顺,不顺的时候,各种问便接踵而来。
燕王朱棣接到的第一个消息,是朝廷马上又要抽调兵马、整顿败兵北上了,主将是谁尚未确定,但是兵部已经开始抽调军队。白沟河一战中,若非帅旗突折,朱棣险些就此大败,那袭其后营,再攻其侧翼的战术,就是出自魏国公徐辉祖之手,朱棣对这个大舅子,其实是颇为忌惮的,徐辉祖已经回了京,迄今主将未定,显然朱允炆倒底放心不下把大军的控制权交到徐辉祖手上,朱棣听了这消息,却是放心了许多。
不过他在济南城下困城三个月,也是师老兵疲,如果朝廷再有生力军来,只要不是李景隆为帅,恐怕再弱也弱不到哪儿去,这一点却不得不注意。
朱棣召集诸将,正在估算朝廷大军还需多久才能北上参战,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消耗在济南城下,后军指挥使房宽忽然满身鲜血地跑回来,跪地请罪说,南军都督平安、陈晖合兵一处,截他的粮草,他将车子圈起,结阵自保,却被明军以火箭焚烧了粮草。
同时平安还禀报,他率兵追赶时抓住了几个明军,从他们口中问出,平安已经集中了许多舰只,并从军中选拔出了五千名使船会水的士兵,准备近日沿运河兵进德州,水陆配合、诸军配合,要把德州军粮夺回去,即便夺不回去,也宁可焚之一炬,绝不资敌。
朱棣听了这个消息,不由暗吃一惊,粮食,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没有粮就没有军队,储存在德州的军粮不但可以安稳军心,还能继续招兵买马,断不容有失。同时,这么庞大数量的粮食,要运回北平绝非易事,如果等到金陵那边发了兵,这边再有陈晖、平安等兵马沿途袭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