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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伙计上前来招待杜明谦两人,笑容不变,但听其口气像是要逐客了——看起来,是店家要同大娘私下聊些什么,不欲让他们听到。
杜明谦与晏殊楼对视一眼,也不好打扰,就携手走了。晏殊楼双眼迷茫,脑中记忆翻腾,走不得几步,倏然停驻了脚:“铭玉,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什么?”杜明谦一顿,福至心灵,“你是指方才那大娘?”
“嗯,”晏殊楼揉着眉心,“方才你可有注意到那大娘掉落的东西?”
“嗯,都是些金银首饰……嗯?不对,瞧那大娘的行装以及神色,不像是供货给店家的供货人。那她带着首饰进店作甚?”
“问题不是这个……而是那金银首饰的款式,我觉得有些眼熟!”
“眼熟,可会是宫里的?”
“宫里……”晏殊楼一拊掌,悟道,“对对对!我记起来了,孙嬷嬷早年时在尚宫局,学了不少的编作金银首饰的手艺,到我娘亲身边后,便常给她亲自编作。可惜由于材质的缺陷,许多饰品都作废了,而作废的饰品她未舍得销魂,一直带在身上,我曾经意外见过。我敢肯定,方才那大娘怀里的首饰同孙嬷嬷所作的一模一样!”
杜明谦眉心一拢,朝他点了点头:“那我们回去。”拉着他的手,运起轻功落到了首饰店的后门之上,贴着墙根,将内力灌注耳中偷听那里屋那两人的谈话。
由于他们隔得有些远,加之街上人声嘈杂,他们时不时还得小心有人过来发现他们,因此里屋两人的对话听得并不大清,依稀着听到什么“先交钱,再交货”“这可是她偷偷带出的上品首饰”……再后来,由于有人行过此地,两人停下了偷听的动作,当他们欲再听时,里屋的声音便止了。
从后门方向出来,正巧见到大娘双手空空,蜷缩着胳膊往外走去。一路尾随,见到她先是进了包子铺,买了一大袋的白花花馒头,又去买了一袋水,左顾右看,神色古怪地东张西望。杜明谦两人一路紧跟,不敢耽搁一刻,谁料本以为能跟着大娘找到孙嬷嬷时,大娘在拐了个弯,入了个小巷后,倏然失去了踪影。
杜明谦两人对视一眼,不敢打草惊蛇,只能作罢。回去后,杜明谦将那位大娘的模样细致地勾画出来,让晏殊楼着人去查此人是谁。
不过一日时间,便有消息传来,原来大娘乃是住在东街的李寡妇,晏殊楼之前跟丢的那条小巷,正是这李寡妇的家,而她近一个月,常往来于城东的陋巷。
有此消息,晏殊楼迫不及待地就拉着杜明谦,守在了李寡妇的门口,看其出门后,就一路尾随,跟着她到了城东的陋巷。
他们不敢声张,看其拐入了陋巷,就不敢前进,直待进入的时间有些久了,他们方继续往前。很快,他们便在一破旧小屋外,听到了里头传出的李寡妇声音。
“孙姐,你给我的东西,我都替你卖了。”
“多谢了……”苍老的声音顺风入耳,发音之人好似多年不曾说过话般,声线十分低沉沙哑。
杜明谦看向晏殊楼,以目光询问他能否辨出此声,晏殊楼遗憾摇首,轻声回道:“相隔时间过久,我记不清孙嬷嬷的声音了!”
无奈,只能继续偷听。
后来,里头的人就没多说什么了,静默了约莫一刻,李寡妇似乎要动身告辞,晏殊楼同杜明谦连忙闪身到墙角边上,以免被李寡妇发现。
“孙姐,你打算如此遮遮掩掩地过下去么?”
沉默了许久,都未有人发声,直待一声叹息吐出,那苍老的声音方再次响起。
“老身想用这余钱,去救济需要帮助的人,也算是替自己赎罪罢。希望她在天之灵,能原谅老身……”
“罢了罢了,孙姐我能帮的,只有这些了,余后的事你好自为之。”叹声轻落,随着李寡妇离去的脚步声散入了烟尘。
晏殊楼的目光一直深锁在那间破旧小屋上,一步,再踏着一步的重量,拉着杜明谦往小屋走去。
还未到门口,便听里头之人大叹一声:“老身就知,终究是逃不过的。一个月前,便有人查到了老身所居之地,老身仓惶搬走,不想时至今日,还是逃不过,罢罢罢,这都是命。几日前李寡妇说感觉到有人跟踪她时,老身就该留个心离开的,没想到……罢了,老身贱命一条,想要便拿去罢。”
“看来你已经猜到,有人想要你的命了?”
音色略沉的嗓音穿过耳膜,孙嬷嬷愕然回首:“你……是?”眼前的两位男子容貌丑陋,陌生得很。
“怎么,孙嬷嬷听不出本王的声音么?”晏殊楼双眼一眯,记忆里孙嬷嬷的容颜同面前之人完全重叠,他完全可以笃定,眼前人便是孙嬷嬷。
“是你!”孙嬷嬷很快就认出了来人,怔愕地打量着眼前人,又似要确信般问了一句:“五殿下?”
“不错,正是本王!看来孙嬷嬷虽年老,但耳力丝毫不减。”
本以为孙嬷嬷会回一句客套话,却未想,她竟是怔然问道:“怎么……会是殿下你?”
☆、第四十七章 ·死因
晏殊楼双眼一眯;揭开了自己的易容;令孙嬷嬷确信自己的身份,他疑惑地问:“听你的口气,莫非你以为来的并非本王?”
孙嬷嬷大叹一声:“是;老身以为有人会先殿下一步;要了老身的性命。老身当年得贤妃相求;得以脱离皇宫,就一直东躲西藏;生怕被人追上杀人灭口;没想到;还是逃不过。”
“那你以为来者何人;是……皇后?”
孙嬷嬷身体骤然僵硬,皱纹爬满了脸上,她灰扑扑的目光定定地注视着晏殊楼,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看来殿下已经知晓了。”
“果然……”晏殊楼眼底翻起浪涌,一双拳头攥得青筋暴露,几乎克制不住要往嬷嬷的脸上送去,”为何,你为何要这么做!母妃待你如同亲人,你为何要害她!”
孙嬷嬷背过了身去,佝偻的身躯显出了几分沧桑的老态:”老身迫不得已。”
“什么迫不得已!屁话,害人之人总会摆出可怜之态,你想博本王同情,想本王放过你么,做梦!”
“初珩,”杜明谦拉住了他,低声附耳道,”切莫激动,如今真相还未明。”
晏殊楼强压下怒火,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说!告诉本王你所谓的迫不得已,本王倒要瞧瞧,你有何迫不得已,需要替皇后卖命,去害死待你如同亲人的母妃!”
孙嬷嬷沉默了,她的目光深锁在晏殊楼的身上,一双瞳好似透过晏殊楼,看向了什么人:“老身……从一开始,便是皇后的人。当年老身也算是一富商人家,后因所居之地瘟疫爆发,老身举家逃亡,在半路时死伤无数,只剩下了几位亲人相伴,最后是皇后一家收留了老身全家,并将老身全家视为亲人对待。后来,老身的亲人因病过世,皇后还给老身的亲人厚葬。这恩德,老身没齿难忘。皇后嫁给圣上后,为了报恩,老身请皇后的外家安排老身进宫,伺候皇后,他们应了。这是老身当时想都不敢想的福分,没想到,进宫后摸爬滚打多年,老身终于坐上了嬷嬷之位,伺候的并非皇后,而是贤妃……“
“于是,为了报恩,你便听从皇后的令,将本王的母妃害死?!“
孙嬷嬷缄默了一瞬,她收回了目光,看向落满尘埃的地面,悠悠长叹:“贤妃待老身的好,老身都知。只是皇后对老身有救命之恩,在宫中时,也全靠皇后一手帮助,老身的地位方被扶起。这一切,老身终身难忘。”
“好一句终身难忘,”晏殊楼激动地跨前一步,却被理智的杜明谦拦住了,“皇后若真待你好,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地将你送至母妃的身边!而母妃待你如同亲人,你却害死她,简直是非不分!”
孙嬷嬷枯老的手默默地按上了自己的眼睑,声音喑哑,似哭似诉:“权利,往往会使人懵了头脑,老身亦不例外啊……老身的亲人虽皆因病过世,但还有一侄子,幸存世上。老身进宫后,皇后便以让老身侄子进宫为官为诱,要求老身替皇后卖命,给其送关乎贤妃的消息。那时的老身,同贤妃还不亲厚,便听闻皇后之言,每隔几日将贤妃的消息送给皇后,可是没想到,一步错万步错……”
孙嬷嬷声声叹息:“老身开始不满足于伺候贤妃,老身想伺候皇后,欲报答皇后的恩德,皇后却一直以借口拒绝老身的请求。后来,贤妃待老身愈发的好,老身对贤妃感情愈发深厚,渐渐地,不愿再帮皇后传递消息,偶尔传的,就只有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