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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土著歪着头想了一会,答道:“现下不愿意,等我知道你是怎么统一你的部落,再说。”
他虽拒绝,张伟却是开心一笑,哈哈几声便出了寨门,带着飞骑回台北去也。
他回府当晚,便下令将答应的物资送往那个土著营寨,看着押送活猪活鸡的队伍冒着夜色持松明火把前行,一路上浩浩荡荡,鸡毛乱舞,猪羊嚎叫的震天价响,镇上百姓皆被惊动,不知道出了何事,家家户户皆推门而出,观看这支奇特之极的队伍。何斌也被惊动,驾车来张伟府中打探出了何事,待张伟向他道明原委,何斌笑骂几句,自回府歇息不提。
此事过后张伟无奈间断了悠游的念头,派了人乘船打问施琅水师的消息,又成日泡在桃园军营,整军顿武,亲自操练三卫九军,将一伙子都尉校尉训的屁滚尿流,底下的士兵成日里在毒日头里晒着,更是苦不堪言。如此这般半月过去,终于得了施琅消息,却原来施琅早已到了日本外海,先是不加通知便轰击了平户,后来日本将军派人来询问端底,方知张伟曾派遣使者的事。重罚了当地城主和大名后,又遣使向施琅求和,施琅便将张伟准备好的条件报将过去,幕府的德川秀忠却又决然不能同意。原本派人求和便不是他的主意,而是德川家康留下的诸家老合议后向秀忠施加的压力造成,现下张伟那么许多过份的条件一抛过去,到正是给了秀忠出兵的借口。于是便在施琅到达日本外海的半个月后,幕府集中了所有的海军舰船,一共一百余船,加上一万多水军,企图一战而击溃施琅的台北水师。只是当时的日本海军早已不是九鬼嘉隆时代精锐,数十年风平浪静,无有战事。纵是当年强盛的日本海军尚不是朝鲜水师的对手,现下这些图具水师之名的旱鸭子们,又怎是打过数次大海战的台北水师的对手?
数次激战下来,台北水师一船未损,日本海军却被打的灰头土脸,落后的战船和战术思想根本触不到台北水师的皮毛,一艘艘老式战船依次被击沉,当最后一场长崎外海的决战之后,日军仅余十艘不到的小船逃离,此战之后,幕府遂放弃了海战破敌的狂妄想法,龟缩在陆地不肯出战,施琅虽已将整个日本封锁,又不断的炮击平户长崎等港口,只怕炸死炸伤的日本平民已过万人,可是幕府似乎只抱定了任你如何来,我只学乌龟的方针不放松,任是施琅四处开炮,弄的全日本怨声载道,幕府方面却是任何打算也没有。不但不和谈,似乎连反抗也懒得反抗了。
施琅因带着水师在海上飘泊已久,给养食物已是消耗的差不多,正巧又有张伟的使者前来讯问,便也不请示汇报,留下几艘小炮船,放上大船的给养火药炮弹,便直接将整个船队带了回来。张伟因见水师官兵皆是疲累不堪,到也不怪施琅自专,下令让水师官兵上岸休整,又给三卫步兵放假休息,便在那军营节堂召开军议,议定了水师休整完毕,便用水师舰队掩护一百五十艘运输船带着三万步兵登陆九州,攻占平户。
如此又忙碌了半月有余,准备给养、弹药,安排兵士训练登陆,准备船只马匹便于联络,指定三卫各自登陆区域,张伟有感于水师补给消耗过快,概因所带食物占了大量空间,淡水反倒装的不多,而英国教官居然提议在船上饲养活鸡活猪,道是当时西洋各国的远洋舰船都是如此处理云云,现下这三万步军数千水师,一天吃的喝的便是几十吨的载重,这可如何得了?只是现在却没有功夫搞什么铁罐头之类的保鲜食物,至于压缩饼干之类,那自然是想也不敢想了。万般无奈之下,到果真依了英国人的建议,在船上弄了一些舱室,养了些活猪活鸡之类,何斌在船队出发前一日上船看了,大笑道:“志华,到不如弄些泥土,种些青菜什么的,那可更加的新鲜可口了。”
张伟横他一眼,道:“你这土包子,从来没有走过远路。中国人又能穷将就,闯南洋最多也就十几天的水程,是以咱们不知道这些。人家红夷动辄在海上飘泊行驶半年一年的,这此事听人家的没错。船上长期吃不到新鲜的疏菜和肉食,一则士兵容易得病,二则也易厌战。咱们又不能担保上了日本就能征集到大量食物,小心没过逾的,多带些总比不够吃来的好。”
何斌仍是笑了一阵,方又问道:“你此番定是随船去了?”
“不错,这场仗规模不小,我在家呆着不放心哪。也只得辛苦一遭了。”
何斌唔了一声,又问道:“台南留两千龙骧卫军,由林兴珠校尉领兵,台北留四千兵,由谁领兵?”
“张杰,我已先任命张杰为金吾卫左军的前将军,领兵驻守台北,我让他遇事常与你商量,该当不会出什么岔子。”
微微一点头,何斌自是无话,却又问道:“志华,你弄的那个军机处,看名字是处理军务,怎么此番大动刀兵,那吴仲则却是全无动静,还有军机处的其它军机,比如那吕唯风、袁云峰,怎么此时都不露面,军机军机,我看是政务才对吧?”
“这到也不是。廷斌兄,切莫误会,我设军机处,原本是要襄理军务,只是那些个军机们都是文官,现下虽了解打仗是怎么回事,也知道些军队上的日常事物,离真正的料理军务还早的很呢。那政务简单,他们原都是中下层官员,我提上来不过是帮着我处理一下日常事物。可笑这台北就有流言,说我要夺各层官员的实权,特别是要对付你。我令高杰捕了几个背地里饶舌的,送到金矿挖几年金子再说!”
“志华,我没有呷醋的意思。人家说上几句,也就罢了,何苦一定要捕人。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刚见你的时候,你不是也常念叨。再有,军机处我看很好,你平日里哪有那么多闲空,有这么些人帮手,又不怕他们揽权,也亏你想的出来!”
张伟一笑,便起身出门,往舱室外边行边走道:“廷斌兄,此一时彼一时也,为上位者才知道孔子诛少正卯的道理。言伪而辩,记丑而博……廷斌兄,再加上心达而险,行僻而坚,我在台湾不过是凭借武力领了这个位置,若是放任乡野的这些个儒生商人和有心之士加起来一并诋毁于我,难不成我终日杀人?这样还治什么政!所以……”
双手挥舞做一个手式,又向何斌笑道:“把一切敌对势力扼杀在摇篮里,不使其坐大。这可是我家乡的某种哲理,有时候,它是有道理的。至于放开言论,博采众人之长,还是等我威望实力到了某个阶段,可以真正掌控全局时,再说不迟。反正我早有言在先,不准台湾军民议论军政,逮了这些多嘴乌鸦,也不算是不教而诛。”
何斌跟在他身后,见他如此坚决,也只好熄了寻他说情的念头,只是想起坐在自已府中等消息的那些妇人们,猛打一个寒战,急步追上张伟,打定了主意随他一同混饭去也。
第二日却是选好的黄道吉日,三万大军出征在这台湾尚属首次,因这些军人家属大半都在台北,是以这一日码头港口除了黑压压的军队之外,尚有数十万沿途送行的平民百姓。
这么大的举动,自然是瞒不过台北知县史可法,原说这些事自然与他有关,他需出面安抚百姓,疏通街道,又需在后勤各事上多尽心力。只是他这个知县不但无权干涉台北卫所的军务,便是那民务,也被各个张伟自设的衙门蚕食干净。来台许久,竟然有许多台北百姓尚不知道皇帝派了知县来台,史可法无奈之余,到也佩服张伟的手段。只是每年伴食画诺,却实在令这位青年知县苦恼,他可不是那种拿了俸禄不想做事的庸材,更何况除了正常的知县俸禄,那张伟又禀报了朝廷,道是台北诸事繁芜,工厂商号众多,两位知县辛苦,又特地加了千两俸禄的银子给他。明朝官员俸禄之低,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朱元璋和尚叫花子出身,只想马儿跑,又跑马儿不吃草,俸禄低的离谱,一个知县一年不过几十两银的俸禄,还需负担师爷书办的杂费,还要养家糊口,若是不贪污,那只有一家大小喝西北分。好海瑞是明朝有名的清官,母亲过生日,也只买的起半斤猪肉,死了连棺材也置办不起。这教官员们如何不贪?自洪武年间贪官就杀而不绝,官员贪污六十两以上处剥皮之刑,饶是如此,贪官却如那野草一样,春风一吹便又生,朱元璋曾纳闷道:“我捉住贪官没有估息的,全都杀了,却如何这些官员都不怕死,总是要贪?”
他只管自已抱怨,却不知道官员们也需吃饭,朝廷的俸禄低的离谱,不贪却又怎办?是以明朝吏治之坏,也是诸封建王朝之冠。史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