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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着特别的熏香,令慕容静自那一日以后就再也不肯入宫来的女人……那个他连身份也还不知道的,身居于宫内,却做了不符合身份之事的女人。
若是这样的话,对方一旦发现他司空钰还存活着,定会不择手段继续来杀他。因为,他司空钰若不死,便终有一天会成为她的威胁,甚至心腹大患。
这样的女人留在宫内,的确是一个危险的存在。她如今只冲着他司空钰而来,往后,说不定,对慕容嫣甚至皇后,也会构成巨大的危害。这样的事情,是他司空钰不能容许的。
然而……他自身难保,又如何能够帮得了皇后和年幼的天佑公主?
不知是因为药效发作,还是身体过于虚弱,司空钰想着想着,又觉得眼皮沉重了起来。
希望颦儿在宫内一切都好。
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就对不起皇后娘娘的悉心教导和委以重任了……
玲珑随着迎春来到水月楼后面院子的柳树下,不解地望着面前红衣飘飘的身影。
“今日不上课了么?姑娘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迄今为止,迎春给她上的课,不是弹琴,就是作画,都是一些能够令上品的客官们能够赏心悦目的技巧,她也就随手练了几笔,并不当真。但今日,迎春直接将她领到这个僻静的角落来,又不说明缘故,可就令她有点儿云里雾里了。
迎春胎手,将跟前低垂的柳枝折了一段,突然一回身,柳枝的末梢直抵玲珑的咽喉,冷声问道:“玲珑,实话告诉我,你究竟是哪里来的女孩儿?”
玲珑躲闪不及,整个人木头一样钉在那里,紧了脸望着面前那张沉着的面孔,一会儿才低声道:“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以前我一直跟姑姑捻香买,后来姑姑去世了,姑舅便将我赶了出来。我沿街乞讨,不够果腹,幸得锦姑奶奶收留我,我才有了水月楼这个安身之处……”
“一个在街头乞讨的孤女,竟然懂医术,会用笔,能弹琴?你即便骗过了锦娘,也骗不了我迎春……这些天来,我一样样让你试过——你虽然装作不懂音律绘画,实际上,根本是个行内人!”
迎春将柳枝轻轻一抖,那尖利的叶尖便无声地在玲珑的脖子上划了一条淡淡的血痕。
“给我老实说!你究竟是哪里来的,是谁养了你?你那一手出色的医术,那些琴棋书画的技艺,都是谁教你的?还有,你来这水月楼,是做什么的?!”
——真不愧是当届花魁,那微愠的低喝声,竟也如秋水飘荡一般地诱人……加上这样完美无缺的面容,背后徐徐飘下的黄叶,真是绝景。
虽然眼前的这一幕如此美丽,但玲珑知道,眼前这娇媚的女子并不是说笑的,如果她再不老实交代,就会有掉脑袋的危险。
这些天来,迎春一天让她玲珑换一件事做,目的原来不是为了看她哪一边更有天分,而是要观察她的能力。她虽然已经努力装作不懂,但毕竟反射已在,被人看出了破绽。
不错,她的确通晓琴棋书画。在仁和寺中,最多的就是有才却远离红尘的人,她自小便被和尚们教着摆弄不同的东西,主修的是经文,木鱼,其他的什么琴棋书画医,也都顺手拿来了。
“说不说?说了真话,就不害你性命,不说的话,就当你是哪里派来的奸细,直接将你的脑袋取了。”迎春冷冷地道,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
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腥腥的味道在空气之中飘荡。
玲珑咬了咬下唇,垂了眼道:“迎春姐姐,玲珑真的不会什么琴棋书画。就算是会一点儿皮毛,也只是躲角落里偷看来的。至于那一位公子,玲珑不过是急于救人,就胡乱地拔了箭头,包扎了下,哪里谈得上医术?姐姐,您多虑了,真的多虑了。”
“你嘴硬是可以,这命却是不会保得住,”迎春冷哼一声,“最后一次问你,说不说?”
玲珑抬起了晶莹的眼眸,那幽深的瞳仁之中闪着坚定的光芒——
“玲珑实在是不知道,还可以怎样回答姐姐。这就是玲珑的真心话了。如果姐姐真的要这样取我的命,我也无可奈何。”
“你……”迎春恼怒地望着面前这一个小小的人儿,“你不怕死的么?”
玲珑静静地看着她,面上的笑容非常安定:“姐姐说了,只要我讲了真话,就不会伤我性命。玲珑相信姐姐。”
那双水盈盈的眸子,仿佛两溏深深的碧池,将人的思绪,都要吸进去了一般。
迎春蹙紧眉,盯着玲珑看了好一会儿,才突然一声轻笑,扔了那根柳枝,转过身去。
“果然好胆色!难怪这样小的年龄,就敢来水月楼,求锦娘的收留,抱掌柜的腿,”说到这里,她突地再转了身,脸逼近玲珑道,“听着,你今日不说,明日不说,但我迎春不信,你就真的可以永远锁住你的这张嘴!我一定会揭穿你的面目,让你尝到后果,你给我等着。”
第三十五章岁月如梭
玲珑不觉有点同情地看着迎春燃着火光的水眸。
女人……果然还是都有嫉妒之心的。那水月楼的掌柜夸过她玲珑,迎春当时虽然什么都不说,其实心里还是恼了,恨了。如今,掌柜不在,她便趁机作乱,虽然胆子还是不够大,不敢来真的。
她玲珑不过区区十岁女童,能拿什么跟艳绝群芳的花魁比呢?
“姐姐多虑了。玲珑得锦姑奶奶收留,万分感谢,对水月楼乃是一片忠心,绝没有任何心思,也不是什么地方派来的什么人。”话说出来竟不觉比之前顺畅了,对迎春的畏惧之心,消了很多。
做了花魁,得了宠幸,往后……又能再是怎样呢?
花开花落,女人美丽的岁月是很短的,如今迎春这样失态,多是因为已上了巅峰,于是愈发畏惧往下跌去的路了。
“小妖精,既然你这样说,那就小点儿,别不小心露出了狐狸尾巴,”那双魅惑的眼睛泛起了层层暗涌,“若是被我抓到了,可不会让你安心收场……记住了。”
话语已尽,那个甜美的嗓音同那细致的香气一同远去,只留下一树飘摇的枝叶,随玲珑一并站在风中。
小小的拳头攥紧了,她抿紧嘴唇,努力地甩甩头,抬起眼来。
玲珑……你要活下去,要报仇,就必须要往前走,而且——已经上了这条船,就不能退缩,因为根本就没有退路了。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迈开脚步,缓缓地往水月楼里走去。
迎春才刚刚走回自己的房间,便突然觉得房中的气息不对,警觉地竖起眼来。
“何人在此?”
她的话问得凌厉,却也在一瞬之间,就知晓了来人是谁。
一身黑色宽松长袍,五官俊秀精致,笔直的下颌线条,如刀削过一般地深刻,黑色的长发如瀑布一般只是随意地落在肩上,错眼一看,还以为是一个女人。仔细再看,那敞开的领口露出矫健的肌肉,指节处处都带着阳刚之气,眼神锋利如箭,分明是一个俊朗得妖孽的男子,哪里是什么女流之辈?
他的面上似乎挂着笑,但又并没有笑着的感觉,虽然不怒而威,然而又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壁垒。
“是我。”
比女人更魅惑的声音低低响起,只是简单两个字,已经令迎春全身软了一般,连面上也放松了下来。
“……爷,不是说往扬州去,要呆上十天半月的么?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迎春笑盈盈地走上前,行了个礼,便攀上男子的肩膀,弯腰印下柔情一吻。
这不是旁人,正是水月楼的楼主镜尘风,江湖上一个如迷般存在的神秘男子。
镜尘风徐徐抬起眼来,望向迎春如水的眸子——
“我叫你管教她,不是想要教训她。”
这一句话,如石子掷入池中,一瞬间漾起了千层波纹。
迎春的声音立时有点颤抖:“爷,迎春并无恶意,只是想要教晓她一些做人的道理。”
她努力地镇定下来,粉臂绕上镜尘风的颈脖,想要以自己的媚色功夫,蒙混过关。然而,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并不受此感染,反而透出一种刺入人心的锐利之感,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变得沉重起来。
“她不见得要由你来教她做人的道理,反而……你可能要重新学一学,什么叫做守本分,不做多余的事。”
他将她的手臂拉开,动作虽然缓慢,然而那手指铁爪一般,迫得她无法不从,只得欠欠地离了他的身子,到一旁规矩地站好,跪下。
“迎春知错了。”她此时唯一能说的,只有这句话。
“迎春,你是在我的身边长大的,如今,已算得上是能够独当一面之人。这水月楼往后,还需要你多出力,多尽心。”
迎春的面上稍平静了些,点头应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