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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震轻轻一挑眉毛,淡然道:“谢礼!”
“正所谓四海之内皆朋友,虽然妙解是出世之人,也心存好客之道。各位如果没有恶意,真的是想到村子里做上一笔生意,换上一些粮食并在村子里住上一宿,只要能拿出足够的诚意,纵然是招待各位十天半月,直到同伴的伤病尽去又有何妨?”
雷震抬起了抓着盐袋的手,当着所有人的面手指一松,盐袋重重落到了地上,他在不露轻色的踢出一脚,满袋地精盐随之倾洒到了地上,在瞬间就吸引了相当一部分村民的眼球。终于解放出双手的雷震,沉声道:“这就是我们的诚意!”
“非也,非也!”
这位自称是妙解,天知道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女天师,微微摇头,伸出她的双手,摆出了一个看起来还有模有样的道家手印,洒然道:“佛道两家,都讲求干戈止息化戾气为详和,各位手持利器来到山村,一个个当真称得上凶神恶煞杀气腾腾,又怎么可能有做生意的诚意?我看这样吧,如果你们把手上的武器放下,交由我们管理,我们不但会将粮食被褥如数奉上,更让你们安然离开,留下了宝贵地生命,如此岂不是皆大欢喜?”
看着这位妙解天师站在远方,听着她款款而谈,雷震淡然道:“听口气,你真的以为,就凭这些村民手里的土枪和草叉,外加那门天知道能不能打得响的土炮,你们就能稳操胜券,所以可以向我们狮子大开口了?你看清楚了,虽然我们人少,但是一旦交火,他们手里的枪最多只能打出一发子弹,我们却可以打出几十发来!相比较起来,应该是我们占据上风才对!”
“施主你毕竟还没有跳出贪、嗔、痴的恶念啊。”妙解摇首轻叹:“像你们这种还在三界五行中打滚的人,又怎么能明白道法无边的真谛?村民们在香坛前跪拜三天三夜,诚心足感天地,在一洗凡尘印痕后,又得天师符水,当真称得上脱胎换骨,你真的以为,凭你们手中那几件凶器,真的能打破太上老君赐与他们的无上护体神功?”
“神功?”
雷震盯着这位妙解天师,双方就算隔着几十米的距离。但是他锋锐的目光仍然在瞬间刺痛了妙解的双眼,就在妙解天师下意识的略略偏头时,雷震沉声道:“现在强敌入侵,几乎每一寸国土都被战火席卷。就是因为我们科技不如敌人,我们的武器不如敌人,所以前线地将士们虽然浴血奋战,但是仍然节节败退,整个国家已经称得上风雨飘摇。想不到却还有你这样的人在这里妖言惑众!”
跟在妙解身后的两个道童,一起面色猛变,厉声喝道:“大胆!”
但是雷震却没有理会这两个女道童,他的目光已经落到了自己面前那个手持土枪的村民身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村民面对雷震突然的询问,下意识的回答道:“李二魁!”
“李二魁,你真的认为,你跪在香坛前三天三夜,脸上画上那么一个符,再喝上一碗混着纸灰地凉水。你的身体就能挡得住钢铁做的枪子了?”
迎着雷震那锋锐到极限的目光。李二魁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颤,可是看看身边那些同样手持武器,同样在脸上画了一个符咒的村民。李二魁勉强挺直了自己的腰,道:“那,那当然了!”
雷震提高了声音,“你杀过人没有?!”
李二魁答道:“没有。”
他当然没有,否则的话,为什么脸上画着符,喝过妙解天师的符水,已经可以刀枪不入,面对雷震他平端土枪地双手,正在微微发颤?
“我杀过。”雷震盯着李二魁。一字一顿地道:“我十四岁家破人亡独身闯荡,从十五岁用牙齿咬死第一个日本人开始,到现在我已经杀了一百四十一个人!只要日本人不走,我就会继续杀下去,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还要杀多少人!”
绝对没有人敢怀疑雷震的话!
不只是李二魁,站在雷震面前的所有村民,双手双腿全身上下都在发颤!迎着雷震那双黑得幽然,黑得深邃地双眼。他们更觉得心里发凉。
那些走街窜巷,靠嘴皮子来换口饭吃的说书先生,偶尔也会因为迷路或者种种原因,来到这个偏僻的小山村,他们说起隋唐演义,说起三国志,说起那些身经百战的勇将,总喜欢用“杀气腾腾”这个词来形容。
杀气,绝对不是用凶眼睛,大嗓门,一言不合就挥拳相向就能拥有,就能表现出来。
如果吃蛇肉,尤其是生吃蛇肉多了,你走在丛林和草丛中,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平时逮着机会就喜欢咬人一口的毒蛇们,就是不敢再向你发起攻击。相同的道理,如果你杀人多了,一个正常的人,只要和你的双眼对视,就会觉得心头发凉,就会恨不得立刻忘记你这个人,忘记你给他太过沉重压力的眼睛!
说白了,杀气就是杀得多了,自然而然拥有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但地的确确真实存在的玩艺儿!
“听过泾河龙王的故事吗?唐王李世民身边的程咬金和秦琼,就是因为在战场上杀人无数,所以就连泾河龙王的魂,都不敢靠近他们,因为就算是神,就是算是圣,就算是仙,也怕我们这种人!”
雷震瞪着李二魁,放声狂喝道:“你要不服气,就对我开枪啊!试试看用你手里的枪,能不能打死我!试试看你在香案前跪了三天三夜,在脸上画了那么一个鬼画符,是不是就能比泾河龙王更像个神,更像个仙,更像个圣了!”
寒意,心头涌起的,就是绝对的寒意!
在李二魁地眼中,这个全身杀气疯狂绽放,更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的男人,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噬血,最疯狂,最邪恶的修罗化身!
“开枪啊!”
雷震猛然擎起了手中的冲锋枪,他放声狂喝道:“你不是脱胎换骨了吗?你不是刀枪不入了吗?你不是成仙成佛成圣了吗?你他妈的怎么胆子还这么小,还这么怕死?你要是不开枪打我,我就先开枪了!我这辈子杀过日本人,杀过汉奸卖国贼,就是没有杀过大神大仙,我就是想看看,我的枪子能不能打死你这样的大神大仙!!!”
在这个时候,妙解法师终于从雷震的震撼中恢复过来,她嘶声叫道:“开枪。快点开枪!打死这个恶魔,打死这个邪恶的魔头!”
“你只能站在那里远的地方指手划吗?有种你过来,我们两个神魔在这里斗斗法,行使你们天师斩妖除魔替天行道的天职啊!用你的符,用你手里地桃木剑,用你可以召唤太上老君的那个破铜铃,把我这个邪魔外道彻底铲除啊!”
妙语法师不说话了,在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能面对暴怒如狂,随时会大开杀戒的雷震,还能淡定自若,又有几个人还能挺起自己的胸膛,对着雷震高喝一声“来就来吧”?!
在众目睽睽之下,雷震竟然把手中的冲锋枪甩给了身边的孙尚香,他赤手空拳的大踏步走向了李二魁。他大手一伸手夺过了李二魁手中那枝土枪,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反反正正就抽了李二魁十几个大耳光。
“噼噼叭叭”地耳光声,狠狠划破了这个小山村的上空。经过马兰最严厉的训练。雷震一拳就能生生砸断七八块青砖。不用任何工具,就能用手指趴着砖缝,借助建筑物的棱角。爬上四层高的楼房!他的手臂力量有多大,可想而知。
只是两巴掌扇下去,鲜血就同时从李二魁的鼻子、嘴里一起飞溅出来,四五个耳光扇下去,就连他的耳朵里都渗出了细细的血丝,七八个耳光扇下去,李二魁的脸上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而鲜血更是混合着鼻涕、打裂地门牙和委屈地泪水,从他的脸上一起向四周飞溅。
李二魁想放声哭叫,可是面对雷震如此沉重。如此迅速的耳光,他就连干嚎一声,都是断断续续;李二魁想伸捂住自己的脑袋,可是在这个时候,他的全身,他的整个心灵都被雷震的杀气彻底震撼,他整个人的身体,都像是被什么给固定住一般,无论他如何努力。就连自己的一根小尾指都没有办法抬起来。
他那种可怜的样子,他那种就算是挨打挨揍,就连伸手挡都不敢挡一下的样子,真是像极了被主人厉喝一声,就一下趴在那里摊开翅膀乖乖挨揍,根本不敢反抗甚至也不敢逃跑的老母鸡!
“你他妈的不是成仙了吗,你他妈地不是成圣了吗,你他妈的不是成佛了吗?你他妈的不是脱胎换骨刀枪不入了吗?怎么你还会流血,怎么你还会流泪啊?”
噼里叭拉的连扇了十几个耳光,直到把李二魁打得不成了人样,雷震才大手一伸,一把揪住了双腿一软就要摔倒在地上的李二魁,他瞪着所有人,放声狂喝道:“难道这就是你们的刀枪不入,难道这就是你们的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