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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都微有了些倦意,黎鸢正想开口说回,却听见轩王低不可闻的声音传来,“你复仇所借助的力量,是他的,还是宫里的?”
黎鸢一怔,正想转眸看他,却又耳边响起一句,“别回头,假装是在赏风景。”
黎鸢也紧张起来,不敢再瞧他,只凝视着面前的悠悠碧水,低叹一声,“是谁的,重要么?”
他怔了怔,也低了眼帘,“若是他的,倒没什么;若是宫里那人的,你必是应允了他什么棘手的条件……”
黎鸢哑然,他竟然能猜到,那么,她心底顿时一沉,端王,是不是也很快即猜到了……
他若了解了她的来历,定是一下便能想到的……
轩王半晌等不了答复,斜睨一眼她,见她脸色犹滞,似有难言之隐,轻叹了口气,“不管答应了他什么条件,只要是觉得委屈难办的,就别一个人扛着……告诉我,我来和你一起解决……”
黎鸢听了这话,再也顾不得什么背后有盯梢的眼,忽地望向他,嗫嚅着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似是被这个问题难住,眼神放空,半晌苦笑一声,“若是凡事都有答案,我也会问上一句,为什么会遇上你,为什么忘不了你,为什么明明恼恨了你,却又来见你……”
黎鸢呆呆地听着,眼中无泪,喉中却有涩意涌动。
前路漫漫,必是一个人的征程,再孤单无助,有他这句话也就够了。
希望来日再重逢,不会成为不共戴天的仇人……
重回到黎府,已是掌灯时分,黎鸢固执地未回客栈,而是宿在了从前的闺房中。
她眼望着一切未变,人却成空的家府,让恨意再次将心底熏染个够,好让她回到陵城之后,面对庞氏——他的母亲,他的正妃,不会有任何的不忍……
第二日,她便辞别了老陈头,踏上了回去的路,而轩王也已不知何时,匿了踪影。
黎鸢敏感地察觉到,王锦王戎二人比之来时,似乎多了些阴郁之色。
尤其王锦,那络腮胡子下面,本就暗沉的脸色愈发黑滞,原本憨厚的眸光,也时不时滑过几丝怏怏。
她虽不明所以,但也在心中揣度一二,三人各怀心思,一路无话。
马不停蹄地赶路,午后不久,车子便进了陵城西门。
看着门口值岗的守城士兵及巍峨耸立的城墙,黎鸢忽地忆起两年前,她初进陵城时的遭遇,不由心底一动,脑海中闪过那个曾救过她,并劝她改装的老婆婆。
待进了城门不久,她掀开车帘看了看四周光景,低声道,“我想去找个人。”
车辕上的二人一怔,扭过头来,齐声问道,“什么人?”
黎鸢敛眸叹了口气,将那时情形大致说了一遍,见二人似有踌躇不允之意,心底一沉,强笑道,“要不你们先回吧,免得误了公干,我自个儿去找找就行。”
王锦默默看了她半晌,开口问道,“非去不可吗?”
黎鸢点了点头,无比郑重,“知恩当图报,这事在我心底一直压着,若是不去,此生难得安宁。”
王锦听了,眼底顿时涌出一抹奇异的光彩,紧盯着她的面庞看了很大会儿,最后沉吟道,“那你还能记得路吗?”
黎鸢瞧着前方错落的民居,心中无底,黯道,“印象很模糊了,不过,我想试一试。”
“好。”他无比干脆地对着王戎点了点头,示意将车速放慢。
黎鸢透过车窗,努力辨认着当时的路途,却越急越想不起来,一是时间久远,二是她那时慌不择路,压根就没往心里记。
马车迂回在各个小巷子里,似没头的苍蝇一样乱转,王锦不由蹙了蹙额头,抱怨道,“就这么盲目地找,犹如大海捞针,根本不是办法。”
黎鸢的心情比他们更加焦急,一听这话,心顿时灰了一半,但若要她就此放弃,又心有不甘,那久久掀着车帘的手腕,也逐渐酸软起来,眸底的灼意久藏不住。
王锦见状,低眸思忖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亮,对王戎命道,“驾车回城门口。”
不仅是黎鸢,就连王戎也同时一愣,神色疑惑。
但只一瞬,他就恢复了平静,不问缘由便依令行事,马车很快调转车头,原路返回。
黎鸢看着路边匆匆掠过的房屋,一脸茫然,急诧道,“这是为何?”
当局者迷,她此时因急失智,心底忽然就慌乱成麻,一念入心,莫不是要将我抛于荒野么?
王锦似一下看透她的心思,微微一笑,出言安慰,“郡主稍安勿躁,卑职岂能害你,待到了便知道了。”
黎鸢见他此时淡然自若,眸底还掠过一抹狡黠,与之前粗轧憨忠的形象极为不符,心中不由泛起惊疑。
很快,马车又拐回了城门附近,王锦飞身跃下车来,对着黎鸢笑道,“郡主也下来吧。”
黎鸢定了定神,敛住不安,下了马车,向他望去,袖中十指却不自觉微微合拢。
王锦呵呵一笑,泰然开口,“郡主,就当现在你是身处那日情境,后有无数追兵,只得亡命奔逃,慌不择路。”
黎鸢一怔,登时明白了他的意图,不由感激一笑,为方才的小人之心,感觉羞愧。
王锦又道,“就当卑职是追你的歹人吧,待会你在前方不住脚的奔逃,我在后面发足急跟。记住一点,你就只凭着下意识选路,将自己完全放到当时心境。”
黎鸢不迭地点头称是,接着展目看了看前方,努力回忆起当时情形,向前奔去,而王锦在后方,望着她的背影,憨然一笑,眸底溢着的全是宠溺……
一如当年,她曲里拐弯地见巷就钻,所见从不入心。
无数个简陋的小胡同,全都甩在脚下。
直到最后,气力不支,大口喘息着,驻足望向四周。
她的眼蓦地瞪大,那熟悉的小柴门,就在不远的前方。
门口一棵酸枣树,枝干明显粗了些,树下摇曳的花草,还挥洒着一样的芳馨……
她来不及惊喜欢呼,就急忙奔了过去,可是,待凑近到柴门跟前,才发现,院落早已荒芜,杂草成片,就连昔日干干净净无有一片落叶的小径上,亦草秽丛生。
她微张着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双手下意识抓握柴门上的一根木枝,还不曾用力,那枯桠就一下断朽成灰。
她怔然看向手心,手心里那黑糊糊的一片污渍,提醒着她,这门已是经久未修,经久未动过的了……
她脑子发懵,无措地回头,恰逢着身后王锦关切的目光。
还未待他开口,她就睁大了眸子,喃喃问道,“老奶奶呢……老奶奶呢……”
像个旷野中迷了路的小孩子,她一脸的惧怕,是一股打脚底下轰然腾起的惧怕。
“她没事对不对?她只是换了住处,对不对?”她满脸乞求地望着王锦,期盼从他那里听到个安抚的答案,“是的,奶奶没事,奶奶只是搬家了……”
可是,他没有说,什么都没有说,只那么静静地望着她,浓密的络腮胡掩饰着复杂神色,无奈,同情,还有几丝似有似无的心疼。
片刻后,他快步走向旁边的院落,抬手叩了叩门。
不多时,便有人应声,跨出门来,满脸疑惑地看了看他,又瞧了瞧已有些呆滞的黎鸢。
“麻烦打听下,原先住在这里的老婆婆呢?”王锦指着柴门,温声问道。
“哦,你是说孙婆婆啊。”那人应道,“她前年冬天就去世了。”说着摇头叹息,“可怜呐,死在屋里好多天,才被发现。唉,一个孤老婆子,不容易哪,最后还是街坊们凑钱给敛葬的。”
听到这里,黎鸢的头轰然一响,陷入一片模糊,身形摇摇欲倒。
王锦一见之下,忙疾奔过来,恰将她接在怀中,再触目她的脸庞,毫无血色,有泪水汩汩而流,但她已无知无觉……
等她醒来,人已处在行驶的马车之中。
缓缓睁开双眸,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虬髯黑脸,看不清神情,可清晰的是,那黑白分明的眼底,流溢的全是关切。
他在与她视线交接的刹那,温声笑道,“郡主醒了?”
她一怔,立刻觉出身下柔软而温暖,再一看,竟然是他的怀抱,她现下正被他抱紧了,一起待在马车内。
她大惊着挣扎而起,脸色绯红,怒斥道,“大胆王锦!你竟敢如此冒犯本郡!”
他却不惊不惧,笑着将她重拉入怀中,“怕什么,卑职可是吃过熊心豹子胆的。”
她羞恼至极,却又挣脱不开,捶打之下,无奈向外喊道,“王戎,王戎,快来救我。”
“哈哈。”王锦一听,笑得无比畅快,而车外,并无人回应。
“任你叫,喊破了嗓子,也没人理你的,小美人……”他竟然得意洋洋地淫笑起来。
黎鸢望着他的模样,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