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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鸢横他一眼,戏谑道,“果然是小气鬼,不过是句戏言,也值得你这么认真跟我解释。”说着低头掩唇偷笑,眸底却滑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黯光,转瞬即逝。
端王一乐,却未辩驳,抿了一口酒,半真半假地道,“不过你若想当孤王侍卫的女主人,也未尝不可,只需答应一个条件。”见黎鸢抬头看他,便双眸一眯,坏笑道,“需要你终其一生都居住在这菡萏殿里,陪伴孤王,若有一天……孤王能有幸娶你为妃,那便更好了,纵使不能,也不许你另嫁他人,怎么样,答应不答应?”说完,一脸狡猾之色。
黎鸢怔望着他,心底腾起抹浓浓的莫名所以的甜涩,半晌才回过神来,却不正面回答,而是转身就跑,一边笑着嚷道,“好个大胆狂徒,竟敢言语调戏本郡主,看我不去找大王爷惩治你,抓你入狱。”
端王哈哈一笑,却也不追,只静看她身姿轻盈,动如脱兔,须臾隐入帘后。
他眸底含着爱怜,唇边轻喃一句,“孤王说的是真的……”
158十指连心(1)
寒冬难熬,严霜遍结,诸芳凋艳,唯松常青。
黎鸢依旧风雪无阻,每日里都早早起来,去熙宁宫探望太后。
这一日,太后怜她路途寒冷,一直拖延着不让离去,已到午时,又一起用了膳,才许她携了几只小暖炉放在马车内,好歹离了太后寝宫。
未出宫门,马车却兀自停了下来,黎鸢正要询问缘故,却听车前引路的小内侍,跪倒在地,语气惶恐,“叩见皇上。”
黎鸢心底一惊,却不得不掀开帘子,下车叩拜。
“平身。”皇帝摆了摆手,她才忐忑起身,垂眸侍立一旁。
皇帝扫了眼她身后侍从,使了个眼色,诸人会意,忙都退到了几丈之外,只留他二人叙话。
接下来半晌,他都在皮笑肉不笑地盯着黎鸢看。
在他强大的帝王气场下,黎鸢愈发不知所措,再加上突地忆起那日悬崖之上,黑铜面具的可怖,一阵寒风吹来,她不由打了个战栗。
“朕就这么可怕吗?”她的反应映在他眼中,皇帝不由唇边泛起一抹嘲讽,“如此胆小。”顿了顿,忽地玩味一笑,“不过,愈发我见犹怜,动人呐。”
黎鸢不知如何回应,神情微赧,只得讪笑一声,眼睫轻颤。
皇帝见她如此,忽地心底一软,敛起了素日威严,温声道,“你不辞辛劳,日日来陪伴太后,朕心里十分感念,既然凑巧碰着了,就对你道声谢吧。”
黎鸢一怔,抬头看他,见他神色不再如往常那般桀骜霸气,眉眼浅笑,有温煦之光,反增了几分男子魅力,忙摇头浅笑,轻声说道,“都是奴家分内之事,不须皇上记挂在心,何况,陪着太后说笑,奴家也觉心神爽利呢。”
皇帝见她乖巧娇俏,不由眸底滑过一抹思忖,勾了勾唇角,正待言语,却听黎鸢先开口道,“皇上,奴家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一愣,点了点头,“有什么话,想说就说,不必吞吞吐吐。”
黎鸢敛眉鼓了鼓勇气,片刻抬头一字一顿,“太后年事已高,当享天伦之乐,每日里却忧心忡忡。奴家觉得,她最需要的不是我的陪伴,而是皇上你的嘘寒问暖。至少……至少每日应去请安问好,让她心中安乐。”
“好大的胆子!”皇帝冷笑一声,直盯着她,沉声问道,“你这是在说朕的不是?是要教导朕如何为人子女吗?”
他话语如刃,黎鸢到了此时,反而有种豁出去的冲动,不再惧怕,索性与之对视,清晰吐词,“奴家只是就事论事,并无冒犯之意,我的说笑陪伴虽能让她暂且掩去忧愁,却不能连根拔除,一切还需依靠皇上您。”
“哼!”皇帝眸中几乎迸出火星,脸色黑滞,“你怎不去要求你的好王爷,让他每日晨昏定省,反而将这话说给朕听?”
黎鸢一滞,顿了会儿,诚挚言道,“端王那里,奴家也一定会去劝的,不过今日先逢着了皇上,便凑巧一股脑儿说了。”
皇帝冷笑,“那就先让他做到,再轮着朕吧。”
黎鸢眼底滑过一抹疑惑,怔望着他,行孝乃人之本分,竟还有攀比着来的……
159十指连心(2)(二更)
皇帝似乎察觉到了她心底的不解,避开目光,半晌悻悻然道,“你已在她身边伴了这么久,应该知道,于她心底,两个儿子,分量孰轻孰重。凡事讲究得授对称,故此……嘘寒问暖,排在前面的不是朕。”
黎鸢眸子霎时睁大,一时哑然,心底瞬间转过无数个念头。
若说偏心,太后对端王,确实更为忧心宠溺,但是她对皇帝,亦是挂牵不已,孰轻孰重,也不是轻易就判定的。
何况……想到这时,她心底侑忽一亮,顿时了悟。
唇畔一抹微笑,她抬头望向皇帝,眸底已毫无畏惧之意,偏着脑袋,眨了眨眼,“皇上,奴家完全理解你心中之惑,并有一法破解。”言毕,却卖起了关子,静立不言。
皇帝见她脸颊在寒风中已冻得绯红,却仍有灿光流溢在眼底,整个人像一朵璀璨的杜鹃花,晶莹耀目,不由心中一荡,笑道,“大言不惭,朕有何惑?你又有何法破解?”
黎鸢见他话语虽含不服之意,但脸色甚缓,眸底甚至漾起一抹温柔,不由胆子更壮,笑了笑,“奴家先请皇上赦免大不敬之罪,还有……饶恕所牵扯的一切罪过。”
皇帝愈加好奇,颔首道,“好,就依你所言。赦免一切罪过,不过……时限仅是一刻钟。”
黎鸢狡黠一笑,“皇上,现下请您伸出双手来。”
皇帝怔了片刻,见她神色认真,无奈一叹,依言将双手伸至黎鸢面前。
内侍们远远瞧见,面面相觑,不解其意,又觉好笑,竟似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黎鸢挨着瞧了瞧那两只大手,煞有介事,装模作样地点头,之后突地抬头问道,“这两只手,哪只更好,更得你欢心?”
皇帝一怔,想了想,微一摇头,“差不多,无有亲疏之分。”
黎鸢重重点头,似乎对这答案十分满意,接着,出乎意料地,她猛地捉起他的左手,迅速凑到嘴边,使劲一啃。
待到皇帝反应过来,手背已是一阵痛楚,他忙用力挣脱开来,定睛一瞅,已有两道牙印深陷在小指根部。
他眸光一凛,脸上满是狠戾,“你想干什么?行刺朕么?”一边凶蛮吼喝,一边用右手抚摩着受伤的左手。
黎鸢却不答他话,反而抬眸看他,神色凝重,语气认真而无辜,“皇上,现在你觉得哪只手更惹你怜惜?”
皇帝怔住了神,片刻会了意,苦笑道,“受伤的左手。”
黎鸢再次重重点头,“那么,问题又来了,这两只手,哪只更好,哪只更得你欢心?现在有了亲疏之分么?”
皇帝勾了勾唇角,照实答下去,“依然没有亲疏之分,一样重要。”
“但你却是全副注意力都凝结在左手之上,只因它受了伤,你便不由自主地更呵护于它。”黎鸢侃侃而谈,笑容灿烂,“然而,扪心自问,亲疏仍是一样的,十指连心哪个都疼,左膀右臂一个不能少。一如子女在娘亲心中的地位……”
说到这里她突然就止住了口,只因看见皇帝看她的眼神已起了明显变化,涟漪丛生中,暧昧异常……
160十指连心(3)
“这已是你第二次咬伤朕了。”皇帝轻笑道,欺身上前,周身散发一股危险的气息。
黎鸢慌忙低下头,谨小慎微,“可是,皇上,你刚才说赦免奴家一切罪的。”
“那是指的这一次,上一次的罪过可免不了。”皇帝坏笑,说着便向她凑得更近,俯下身来,鼻息吹拂到黎鸢的鬓发。
黎鸢下意识后撤几步,想逃却又不敢,忐忑之间将螓首深埋到胸口,双臂微有瑟缩,只留满头青丝摆在他眼前。
皇帝愣怔了片刻,表情古怪,伸手抚了抚她的发丝,凉滑如绸。
黎鸢感受到她的触摸,已将头低得不能再低。
皇帝有些沮丧,却在这时,他眼底突地划过一抹促狭,立即将掌面绷紧,化为手刀,向黎鸢后脖颈上一横,作轻劈状,“你若再不抬头,这手刀就会砍下去,到时后果自负咯,朕可是练家子。”
黎鸢吓得赶紧将头昂起,并且迅速将衣领向上扯了扯,遮住裸露的脖子。
皇帝见她如此,奸计得逞般哈哈大笑。
黎鸢无奈,嘴里咕哝了句,“都是这么爱捉弄人……”
话音虽低,却一字不落地掠进了皇帝耳中,他立时脸色一滞,冷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黎鸢心底一凛,支吾道,“奴家说,奴家说……无事便告退了。”语毕便拔腿就跑。
还未迈开脚步,身后便传来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