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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鸢垂眸半晌,最终嗫嚅道,“今日你在此处观景,是在怀念过去的某个人吗?那个……叫青儿的姑娘……”
他听此先是一愣,后来吸溜着鼻子直凑到黎鸢身上四处嗅,跟个馋嘴的小狗似的。
黎鸢忙推开他,“干嘛?人家问你话呢。”
他囊了囊鼻子,“我怎么觉得酸溜溜的,谁家在熬醋?好大的醋味咯。”
黎鸢一羞,横他一眼,“谁吃醋了,我是就事论事。”
他看着她绯红的脸蛋,心中一荡,将她重揽入怀,“孤王来此,是在等一位傻丫头,等啊,等啊,等了好久,还真的将她给等来了。”
黎鸢一怔,须臾扁扁嘴,“你怎知我会来?”
“早说了嘛。”他向她脖颈处,轻吹一口气,调笑道,“我是你身边的空气,你的一言一行,甚至心里的一悸一动,都逃不过我的法眼,孤王无所不在咯。”
黎鸢心底涌起甜蜜,紧紧地环着他的腰,再不松开。
无论他是如何知晓,谢天谢地,他们总算重逢了。
她总算等到了他,总算不必孤老于菡萏殿中。
从此后的日子,只有甜蜜,只有浓的化不开的幸福。
夏日温煦,仅隔着一层薄衫子,端王的后背被她的素手抓得有些痒,那手心里传来的持久的温度,更是将肌肤熨得一阵酥感。
他低头轻呵道,“丫头,孤王现在好开心,这辈子从未有过的开心。”说着用下巴蹭她的额头,将唇靠到她的眉心,接着,一个吻狠狠地烙印其上。
黎鸢抬头,两人的脸只有一指之隔,感受着他鼻间喷出的热气,不由一阵眩晕。
他眸底溢出化不开的爱恋,声音暗哑,“丫头,谢谢你,最终选择了我。孤王真怕,你会投入到别人的怀抱,在洛泉时,极怕你会跟鲲儿走,毕竟你们之间有着最纯真的回忆,而在宫里,我又极怕你会从了皇帝,毕竟他能给你带来世上最炫目的荣耀,甚至,昨日,我还害怕你会与你师兄重过回那种寻常百姓的踏实日子,毕竟那种淡而有味的安宁生活,对你来说,也许才是最适合的。若是你做了以上任何选择,我都会在心底送上无尽的祝福,并且不会出现,永远消失……可是,你没有,你一直在固执地等我……丫头,你对我真好。”
黎鸢心底甜蜜到极点,更紧地拥住了他,喃喃低语,“傻瓜,干嘛害怕?自从见了你,在我心底,谁还能比得过你?世间男子,因有了你衬着,便都黯然失色。”
听了这话,他呼吸已有些阻滞,须臾轻轻一笑,唇边谑道,“我不信,你袖子里,是否还藏着别人的扇子?”
黎鸢一滞,忙分辩道,“早放下了,搁在卧房的抽屉里呢。”见他眸底滑过怀疑,急得面红耳赤,伸出袖子道,“要不你翻,若能找出来,任你处罚。”
“好。任我处罚哈。”他乐不可支,开始动手掏她袖子,手指直接伸进她的内衫,一路蜿蜒着向里搔痒。
黎鸢这才知道上了当,顿时羞得红到了脖子根,赶紧要挣开。
他却不依不饶,依旧挠她臂弯的肌肤。
正在两个人嬉笑不已之际,东侧密林一隅,有抹月白身影,不知已站了多久,此刻怔怔地看着这一幕,神色说不出的寥落,须臾深吸了口气,转身决绝离去,脚步仓促而踉跄。
黎鸢终于挣脱了端王的束缚,大笑着跑了出去,而端王在她身后不依不饶地追赶。
两人玩闹不休,欢声笑语,为这片绿油油的阔地更添了勃勃生气。
过了许久,黎鸢已开始气喘吁吁,终被他一把擒住,双双跌倒在绵软的草丛上,面对面,互捧着脸,含情脉脉地对视。
就在端王已把持不住,要向她唇上吻去之时,黎鸢心慌意乱,下意识向北一瞥,顿时吓得从里到外都打了个寒颤,一下就瑟缩进了端王的怀中,眸色惊恐,颤声道,“他……他来了……”
端王一怔,笑道,“胆小鬼,什么事值得你这样。”说着将她搂紧,抬头淡然一扫,原来是皇帝,正飞身落地,距离他们约有一丈之余。
端王微微一笑,双手揽着黎鸢,慢悠悠地从草地上起身,接着掸了掸衣衫,云淡风轻地道了句,“庄弟,好久不见了。”
皇帝点点头,朝他们缓步走来。
一身紫袍,在黎鸢眼中犹如索命的阎罗,她不由更加害怕,手指紧紧抓住端王的衣襟,身子一缩,直向他腋下藏去。
皇帝瞥了她一眼,眸底滑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黯光,终究向端王朗声一笑,“恭喜皇兄,抱得美人归。”
端王也是一笑,淡然回道,“多谢庄弟成全。”
皇帝摆了摆手,“与朕无关,全赖美人情深,朕不忍不成全。”
黎鸢听得愣怔,见皇帝此刻似乎并无恶意,也便稍稍心安了些,须臾钻出端王臂弯,分别瞧了瞧他二人,神色疑惑。
皇帝这时已走到他们面前,对着她温煦一笑,“鸢儿,你记着朕说的这句话,算是给你的最后承诺:千万别委屈了自己,要是他对你不好,给朕送个消息,朕会立马将你抢回。”
黎鸢一滞,忙又将脸向端王怀中藏去。
端王见状哈哈一乐,“庄弟,你就别打这个主意了,她是孤王的命根子,岂能对她不好?你就别费心思了,照顾好你后宫那一群嫔妃行了。”
“唉……”皇帝沮丧地长叹一声,须臾摇了摇头,无奈道,“若是当年服下解药的是你,或许今天又是另一个结局,这美人得失与江山得失,谁更幸运,谁更逍遥,真不可一概而论。”顿了顿,又跺脚恨道,“算来算去,朕才是最命苦的那个,整日囚禁在深宫,忙那一摊子琐碎无聊的政事,而你,却海角天涯地四处快活,一边揽着美人,一边还用着突然年轻了十三年的皮囊,朕真想和你换换。”
“哈哈。”端王开怀大笑,“江山美人,各有所归,你拥江山,我得美人,十分公平。”
皇帝此时一下泄了气,那素日的威严瞬间消失殆尽。
须臾他眼神闪了闪,腆着脸,对着黎鸢垂涎三尺地凑过来,笑道,“要不这样,皇兄,咱俩真就换换吧,你去做皇帝,统领万民,我来替你携着鸢儿浪迹江湖,颠沛流离,好不好?”
“切!想得美!”端王一下飞身后撤了几步,离皇帝重又一丈之隔,“你老实做你的皇帝吧,孤王这辈子都甘为你最忠心的臣子。”
皇帝微有丧气,低眸呆怔了半天,等抬起头来,一眼触及到黎鸢那潋滟的黑瞳,正透过端王的臂膀缝隙偷看自己,不由一乐,又情不自禁地向前凑了凑,笑道,“诶,鸢儿,瞧什么呢?是不是后悔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黎鸢慌忙转移视线,恰逢着端王探询的眼神,赧道,“我……我只是好奇,皇上他怎么知道你还活着,并且一点都不奇怪你变得年轻了,你还说什么成全不成全的话……”
端王哑然失笑,伸手点了点她的脑门,“傻丫头,他可是皇帝,瞒他一时可以,再久了就没那么容易了。”
“算你说对了。”皇帝一听,顿时得意洋洋起来,“就算没亲眼看见皇兄复活,单见那内卫身上的药囊被破之法,就可猜出其中端倪。”
药囊?黎鸢一滞。
端王见她疑惑,悄声道,“丁万琮身上的那香囊,里面装的密粉,被我设法毁掉了。”
黎鸢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丁万琮当夜信誓旦旦说暗卫会随时找来,但直到天亮也未见踪影。
皇帝这时又撇嘴,冷哼道,“还有,那王戎等人竟莫名昏迷一夜,这种事,除了擅长与朕玩捉迷藏的皇兄能做得到,天下压根不会有第二个。”
端王一乐,“庄弟过奖了。”
黎鸢此时却突地更为讶然,皇帝既知端王未死,也应能立刻想到自己欲出宫,亦是
受了他的指引,可他还是放了她,成全了他们。
这么说,他其实也算是个好人,往日,还真是差点错看了他。
想及此,不由一阵感激腾上心头,她忙从端王身后站了出来,福了福身,抬眸直望他,语气真诚,“菡萏多谢皇上,皇上宽仁悯慈,实乃万民之福。”
皇帝神色一怔,接着朗声大笑,畅意至极,仿佛心中块垒霎那间全部消逝。
至此,三人之间才解了所有的疙瘩,忽视一眼,皆开怀不已。
须臾,皇帝舒了口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随意看向崖边苍莽之色。
此时已到正午,烈阳当头,蝉声阵阵,天地间一片朗煦。
皇帝突然眼神闪了闪,笑向端王,语气促狭,“皇兄,咱们去崖边走走可好?也好回顾下二十多年前,你我如何受的那致命毒箭。”
端王一听,脸色激变,忙一把揽紧了黎鸢,足尖一点,身子便飞出去很远,半空中飘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