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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行到轩王所居的东厢房,进得门去,还未及开口相询,便看见他月白长袍伫立在玉帘之内,身影冷滞。
“公子,怎么了?”黎鸢踱步向前,柔声问道。
轩王回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亲手为她掀开帘子,语气说不出的古怪,“鸢儿,你进来看看。”
黎鸢眸底滑过一抹困惑,须臾迈进了内室,一眼瞥见地上躺着个黑色的麻袋,一端开口,隐约可看出,里面竟然装了个大活人……
09灭门真相
黎鸢神色惊疑,望了望轩王,“这是?”
轩王未做声,上前一步,将那麻袋撕开,一把拽出那人,并抬手解了他的昏睡穴。
那人闷哼一声,身子蜷缩在地,尽力举起头来,打量四周,接着便与黎鸢惊骇至极的眸光撞击一起。
“丁万琮!”黎鸢尖叫一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意识向轩王身边一靠。
那人正是丁万琮,此刻他也认出了黎鸢,眸底顿时滑过深深的恐惧,却又转瞬置换上穷凶极恶,厉声喝道,“竟然是你!将本员外绑架至此,真是胆大包天!”
他这副恶声恶气的嘴脸,与去岁在丁府中痛哭流涕瑟瑟发抖的那个人,有着天壤之别,与往年横行洛泉鱼肉乡里的恶霸,却完全无二。
恍惚间,黎鸢一念入心,莫非去年匍匐在地,向她跪求饶命的那个丁万琮,竟是个怂包假冒的?
“你是人是鬼?”黎鸢蹙紧了眉,盯着他上下打量,凛声问道。
丁万琮却恍若未闻,冷哼一声,瞥向伫立一旁的轩王,待瞧得清楚,不由一怔,“小王爷?你怎么也在?”
轩王唇边滑过一抹冷笑,转眸向黎鸢,柔声道,“别害怕,他是人,不是鬼,身上冒着人气呢。”
黎鸢心底更加怔忪,向丁万琮逼近一步,双拳紧紧攥起,“你不是死了吗?为何却在此?”
丁万琮眸中燃起一簇怒火,斥向黎鸢,“装什么?贱人!不是你的人将我掳来的吗?”
轩王听他出言不逊,上前将他一把拎起,劈头就给了一掌,顿时让他眼冒金星,老老实实住了口。
做完这些后,他回头冲黎鸢微微一笑。
黎鸢感激地点了点头,随即沉吟着问道,“公子,是你将他掳来的?”
轩王一怔,眼底泛起一丝茫然,摇了摇头,“我正要入睡,忽听外面有人叩窗,就忙起身推开窗子查看端倪,不料刚一打开,就有个麻袋飞了进来,解开袋口,便发现原来是他,被人点了全身穴道,且昏睡不醒,于是我就让高达去叫你了。”
丁万琮听了,眼底也溢出惊疑,抬起头来,“诱骗我的不是你们?那会是谁?”
轩王与黎鸢互看一眼,未及做声,就又听他连声斥骂。
在骂声中,两人逐渐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是洛泉最近来了一批不知底细的人,于北部山巅新建了一座山庄,叫做断痕苑,整日里黑灯瞎火,神秘兮兮,他早就想前去拜会。今日傍晚,他突然接到一封请帖,说断痕庄主要请他去单独赴宴,他便去了,谁知未及上山,便遇见几个武功比他高出许多倍的黑袍人,一起围攻将他捉住,点了穴道,塞进了麻袋里,等一觉醒来,便来到了此处,见到了他们。
两人听得面面相觑,黎鸢眸光一忖,诧道,“去年你明明七窍流血,死在了我的面前,为何又死而复生?”顿了顿又惊道,“莫非你有个同胞兄弟?”
“呵!笑话!”丁万琮冷笑一声,“就凭你,想置我于死地?这个世上,能让我死的,只有皇帝一人!”
“皇帝?”黎鸢惊叫一声。
思绪纷乱中,一阵绝望由心底泛出,她一下意识到,或许当年所谓的复仇,只是个精心编制的骗局……
她死死地盯着丁万琮,恨意迸发,手已紧握成拳,“你是皇帝的人?”
丁万琮扯了扯唇角,瞥向她,眸光傲慢,“自然!”
黎鸢心底一痛,“那么,去年你吃的那粒毒药,也是假的?”
丁万琮嗤笑道,“你以为呢?我可是皇帝的心腹,他怎会舍得为了一个女人,而舍弃了我的性命?”
黎鸢的头顿时一阵眩晕,她抬手抚住了额头,已是滚烫一片,忍住心头翻涌的煎熬,又喝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勾结在一起的?”
“勾结?”丁万琮不屑地冷嗤,“我向来都只听命于皇帝。”
轩王这时突然开口,“那你与我父王和庞府交好,也是别有用心?”
“还是小王爷聪明。”丁万琮瞥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皇帝与端王相争多年,自然各自向对方渗透卧底,我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
黎鸢望着他那副死到临头,依旧得意洋洋的嘴脸,恨不得立刻杀了他。
听着他这番话,她心底忽然掠过一个念头,当日在寿宴之上,他上台来向王爷敬酒,又有意无意地瞥向自己,莫非,他是要故意显示他与王妃的亲密,从而引起自己的愤恨,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么?
想到这里,她身子一僵,颤声问道,“当年我父母惨遭横死,究竟是受了王妃指使,还是你一人所为?”
丁万琮此时竟然哈哈大笑,笑毕双眼一眯,“黎家丫头果然反应快,立时就让你察觉出了破绽。”
轩王此时一怔,抢问道,“王妃指使?什么意思?”
黎鸢垂眸痛道,“你我当年会面,言笑晏晏,大王妃在丁府得知,莫名嫉恨,就下了毒令,让他将我爹娘致死,而我亦被掳进青楼……”
轩王立时星眸圆睁,愣了半晌,最终涩道,“不可能……那日途径洛泉的,只有我和父王两人,大王妃根本未曾跟随,怎会得知此事?”
黎鸢一下呆滞,看向他,手脚瞬间冰凉。
丁万琮嘿嘿淫笑,“看来也瞒不住了,我就实话说了吧,当年灭你黎家,其一是因你父不知好歹,竟然帮栾世清解了绝后之险,其二是你母太过美艳,我早就想搂回家来享用。至于后来说是大王妃指使,不过是受了上面的嘱托,来离间你和她。”
黎鸢心头泣血,这招果然毒辣,若她依靠端王复仇诛杀大王妃,必将导致庞府与端王决裂,皇帝渔翁得利,若她投靠皇帝,必将应允棘手条件,从而出卖端王,受益于皇帝……
想及此,她冷笑起来,谁都没有料到,她走的是一条中间路。
她投靠了皇帝,却从未打算替他卖命,仅是诱他来洛泉替己复了仇,又在筹谋之际,阴差阳错下,小翠竟帮她一举杀了庞氏……
然而,今日才得知,他也从来都没打算为她复仇,只是虚情假意地借调侍卫,甚至还亲身随她回来,演了好一场轰轰烈烈,跌宕快意的戏。
到头来,一切皆是假……
若说从前心底还存有一丝愧疚,利用了他,自己却从未付出过一点,反而害得他情深爱重,不能自拔,那么此刻就只有冷笑。
他的爱,真是太过廉价,太过扭曲……
轩王见她面色青白,身子摇摇欲倒,忙出手抚住了她,转头看向丁万琮,狠道,“还跟他废话什么,让我直接了结他就是。”
“了结我?”丁万琮一怔,接着叫嚣,“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说这话?”
轩王上前一步,紧掐他的喉咙,淡笑一声,“是什么难事么?”
丁万琮脸色一黑,大吼一声,“我身上有皇帝御赐的免死金牌,你想谋反么?敢抗旨不遵?”说到这里,又阴测测笑道,“别忘了,端王就是因谋反不成丧命,莫非没几个月,你就要步他后尘?”
“谋反?”轩王冷呵一声,手上加力,“谁能知道是孤杀了你?你自己滚到孤王房内,神不知鬼不觉的,孤处理了你的尸体,谁又能察觉?”
黎鸢也于此时冷笑道,“你丁万琮去岁就已经死了,今天不过是鬼魂现身,再死一回而已。”
轩王突地意识到了什么,手上一松,问道,“你去年既然就死了,还大肆办了丧礼,那么你此时的身份是什么?皇帝就敢这么自欺欺人地让你大喇喇地重新掌管丁府?”
黎鸢也顿时一怔,看向丁万琮。
丁万琮猛咳了一声,舒了口气,阴笑道,“丁万琮是死了,可是丁万理,作为丁万琮的堂弟,从陵城赶来接管丁府,我只需加一张人皮面具就可以了。”说到这里,他脸色阴狠,“只不过面具方才被那帮歹人给硬生生揭了下来。”
黎鸢瞧着他这副仍是坦然自若毫无惧意的面容,不觉一奇,冷道,“死到临头,竟还面不改色,原来今日的丁万琮,才是真的,若是我早就知晓这点,去年你趴在本郡脚下苦求饶命时,我就该起了疑心,亲手毙了你的性命。”
丁万琮再次哈哈大笑,笑毕眼中迸出一抹凌厉,“你以为你们能杀的了我?若是如此,我会跟你们招出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