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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鸢将门口的每个角落都细细审量,须臾松了口气,脸色却仍怔忪不定,声音几不可闻,“我怕……他的人会看见……对你不利。”
“谁?”轩王蹙了蹙眉,凝眸向她,“皇帝的?”
黎鸢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轩王垂眸沉吟,终似下定决心般,“你若是愿意,我带你走,这就走,逃开他的桎梏。”
黎鸢一僵,抬头看他,触及那眸底溢出的一抹坚毅,心底一动。
他此时仍怕她不信似的,重复一遍,又道,“咱们连夜逃走,去找我师傅,反正我已无牵无挂……随时愿为你亡命天涯。”
黎鸢顿时百味杂陈,苦笑着摇头,“我不能……若是那样,我师傅师兄,还有姨妈,必逃不开他的摧残。”
他神色一沮,片刻无言。
两人同时垂头看向地面,突地,又同时触及到地上那魂炙飞烟所焚的余沫,惊道,“是谁送来的这封信让,你我会面?”
他似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也收到了同样的信吗?皇帝又怎会放你出来?”
四目相对间,黎鸢急忙摇头,“不是,我是连做了几场梦,指示我来洛泉,不过,却未说与你会面,而是与他……”见轩王不解,忙将梦的详情细述了一遍,又补充道,“我假说是封妃之前,来此祭奠父母,皇上便允了我,带着大内侍卫回来,却只三天光阴,便要再匆匆回宫。”
轩王眸底一片思忖,“有内卫跟来?”
见黎鸢重重点头,他忙朝门外高声唤道,“高达。”
有人应声而进,黎鸢抬眸看去,却是当年去宜春院赎她之人,黑面虎目,威风不减。
他拱手恭道,“王爷,有何吩咐?”
轩王问道,“府内外有没有特殊人走动?”
高达摇头,“未见。”
轩王神色一奇,须臾点头,“仔细瞧着,若有,立即来报。”
高达应声而出。只留下轩王与黎鸢互相交换了个狐疑的眼神。
“他们匿去马车后,应该步步跟紧才对啊。”黎鸢眉心一蹙,“皇帝交代他们,是应时刻盯着我的。”
轩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沉吟片刻,抿唇叹道,“现在可断定的是,给我写信的人,与给你托梦的……父王,必是一派,他们对你我应该不会有加害之心。”
黎鸢滞了滞,抬头问道,“你也相信托梦一说么?”
“这……”轩王眸光一怔,“莫非父王还活着?只不过是用了什么蹊跷的办法,让你以为是在梦中?”
黎鸢心中喜忧参半,不知如何回答。
皇帝寝宫守卫森严,且窗棂都上了插栓,若不是魂魄,他怎能夜夜进来,且都是神不知鬼不觉……
轩王吁了口气,安慰道,“他不是说,要来此与你相会么?也许用不了片刻,他就到了,到时再问个究竟。”
黎鸢点点头,眸中溢出期待之色。
轩王瞧着她的神色,心中一黯,想道,“若是你们会面,又为何让我来此候着,岂不是搅了你们的情致……”
两人就这么默然相对,直到夜色浓重,小蝶进来,燃起烛火,老陈头备好了晚膳,叫诸人前去用饭。
之后,小蝶便将黎鸢从前的卧房收拾好了床榻,来缠着黎鸢一起去内室说悄悄话儿,轩王一笑,也回房休息。
两人一同躺在床上,小蝶欢欣不已,直拉着黎鸢的手不放,口中唧唧喳喳说个不停。
望着小蝶那可爱的模样,黎鸢暗笑,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憨直的性子还是不改。
可是这次,东拉西扯的,她却再也不提回到黎鸢身边的事,黎鸢觉得有些奇怪,心底一动,便主动笑问,“小蝶,若是明天我带你回宫,从此重新随我左右,你喜欢吗?”
小蝶顿时一愣,低头犹滞片刻,讷讷难言。
黎鸢瞧着她的神色,掩唇而笑,接着一点她的额头,“没心没肺的丫头,才过了半年,就变心了,你尽管放心好了,我才不要你呢,跟着我,哪有跟着潇洒公子好呢。”
小蝶一羞,忙摆手欲辩,“不是……不是想要跟着公子……”
“那是想要跟着谁?”黎鸢奇道,瞧她脸上忸怩神色,愈发想要逗她。
“是……”小蝶吞吞吐吐,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黎鸢眼梢一挑,“是什么?莫非是想让公子跟着你?”
“哎呀……”小蝶解释不清,急出了一身汗。
须臾她掀起锦被,捂住了脸庞,隔着被子呢哝道,“是人家有了情投意合的心上人……过几天就要成亲了……”
“真的?”黎鸢惊喜交加,“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还得我逼问出来,要嫁给谁?”
见小蝶不答,犹自捂在被子里,整个头都掩得严严实实,她索性坐起身来,向她后脖颈上呵痒痒,“快说,是谁这么好福气,将我的小蝶抢走了?”
小蝶吃痒不过,咯咯笑着挣扎。
黎鸢不依不饶,继续毫不留情地下手。
须臾动作太大,小蝶竟一个后滚翻掉下床去,这下痛的唉吆直叫唤。
黎鸢立时笑得喘不过气来,“报应,再不说实话,一会就被坏人掳出府外了。”
小蝶好半天忍住痛,满脸通红,瞥了一眼黎鸢,双手抚面,羞答答道,“就是那个……高达啦……”怕黎鸢不记得又补充道;“他当年将你带出了宜春院,顺便也将我捎回了丁府,来到了公子身边……如果说姑娘和公子是我数一数二的救命恩人,他便排到第三了……”
黎鸢恍然大悟,片刻忍俊不禁,戏谑道,“那也就是说,是你先动的春心;先**的人家堂堂高管家喽?”
“哪有?”小蝶羞不自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汗珠子都冒出来了,“我才没**咧,只不过是心里有些喜欢……平日里多关心了下而已。可是,他……他也不知何时,心里也有了我……后来公子瞧出了端倪,就撮合了我们。”
黎鸢一怔,没想到冷冰冰的绰鹏,竟然也会当媒人,实在是想象不到,又瞥见瞧见小蝶眼底眸光流转,玩心又兴,“那你如实给我说,你是如何多关心的他呢?嘘寒问暖还是投怀送抱?”
“哪有?”小蝶嚷道,急着解释,“一句话也说不清,反正就是给他缝件衣裳,纳双鞋子之类的……”
黎鸢掩唇而笑,”好温馨好有情调咯。”见小蝶听了这话,双臂擎在面前,遮住眸子,咧嘴直笑,心下突地就一酸,既是为她开心,也是为自己苦涩。
其实,她所向往的,也不过是这种平常小儿女琐屑的小幸福,可是,却这么难得到,那个人,他是真的只能在梦里相见了吗?
想及此,心下突地一急,该到了阖眸安睡的时候了,黎鸢扭头看小蝶,依旧坐在冰冷的地上,忙笑着起身拉她,“快上床睡吧,在地上若是冰坏了,心疼的可就不止是我一个人了,说不定明个儿,那个他就来找我讨伐了。”
小蝶听了嘿嘿直笑,含羞带臊地爬上床来。
二人并头躺着,小蝶意犹未尽,仍说着话儿,黎鸢见她兴致好,便也配合着她聊天。
小蝶侧着脸瞅她,心底突然起了个念头,想去伸手拨一拨,那精致的面容上轻合着的墨扇般的长睫。
她托着腮痴痴望着,半晌眸光一闪,突地轻声问道,“姑娘,你心底还有公子吗?你们……还有可能在一起吗?”
黎鸢倏地睁开双眸,转头睨向小蝶,眸光清冷。
小蝶冷不防被她这么一瞪,吓得浑身一凛,讷道,“姑娘……你干嘛这么看我?”
黎鸢重又转过头去平躺着,目光投向床帏一点,半晌轻叹了口气,一字一顿,“小蝶,以后别再提这一茬了,我与他,这辈子,缘分就到此为止了,浅浅淡淡的也未尝不好,我的心底,除了端王,再也容不下别的人了……”
小蝶见她说的伤感而郑重,也不敢再多絮叨什么,只能随着她哀叹一声,可是心底却不由忧道,那端王,已魂归黄土,莫不是你要守着心,孤单一辈子么?
就在两人困意袭来,再也熬不住之时,忽听门外一声低低的急呼,“郡主!王爷有要事相请。”
小蝶一个骨碌坐起来,惊道,“是高达。”
黎鸢勉强睁开惺忪睡眼,谑笑道。“说曹操曹操到,你夫君果真来讨伐我了。”
“哪有,是公子找你。”小蝶羞道,“姑娘,快穿好衣服,我去开门了。”说着,便下得床来,前去开门。
片刻后黎鸢也移足到门口,对着候在门外的高达笑了一笑,“这么晚了,王爷会有什么事?”
高达一脸凝重,拱手道,“事关重大,延误不得,因此来请郡主速去。”
黎鸢与小蝶交换了个疑惑的眼神,便跨步出去。
一路行到轩王所居的东厢房,进得门去,还未及开口相询,便看见他月白长袍伫立在玉帘之内,身影冷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