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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此时如一个得了犒赏乐到癫狂的孩子般,瞪大了眸子,大跳大叫,“真的?真的?”顾不上替她扯起脚边的衣服,就猝然回头大叫道,“小路子,快传膳!传膳!捡郡主最爱吃的,全都呈上来!”
黎鸢颓然跌坐在地,皇帝忙转眸看她,哈哈一乐,忙将地上的衣衫都捡起来,一件一件地裹到她身上,并亲手系上丝带。
当瞥及她脖颈处噬咬的伤痕,他不禁心底一痛,伸手揉着,口中不迭地喃问,“疼不疼?疼不疼?”
见她眸底一黯,似欲挣扎,他嘿嘿一笑,“下次朕再也不用这么大力了,再也不这么发狂了。”
黎鸢一滞,忙抽身向后躲去。
他见状知她心底惊惧,顿觉失言,忙又笑着安抚道,“错了错了,没有下次了,朕再也不发狂欺负鸢儿了,除非鸢儿主动接纳朕。”
不一会儿,便有数道膳食一一传来,小内侍试毒之后,皇帝便每样夹了几箸,盛到盘子里,却不就此放下,而是直凑到黎鸢嘴边,一手端碗,一手拿筷子,笑意吟吟,“鸢儿,朕来喂你。”
黎鸢正欲推脱,他却不由分说,直夹着塞到她口中,并且连声催促,“快点嚼,快点咽。”
黎鸢垂着眸,虽不应声,却也开始慢慢咀嚼。
他喜滋滋地看着,突然开口,“这么几次三番,朕终于摸着你的弱点了,哈哈,原来鸢儿虽勇敢到极致,连死都不怕,却唯独怕一样。”说着他狡黠一笑,“就是**……失了清白的女儿身……”
听了这话,黎鸢虽无明显反应,但眸底却有一丝黯光滑过,说不清是怕**,还是为他那一腔情泪所感,抑或是想起了仍在世的那些亲人,抑或只是方才那幕情景,与从前的某个片段如此相似……
死不是一件急于求成的事情,慢慢地,不需要太久太久,都会与死神会面,都会一步步走向奈何桥……
今夜她又一次选择了,偷生世间……
可是心底再次浮起了那个人临终前对她说的话,“我们来生再见……来生好好相守……”
来生……
你会在奈何桥那里等我么……
等我渐渐被时光变老,等我的魂魄自然脱掉皮囊,你会等我一起携手迈向下一世,会和我一起观赏来生路边的风光么……
会么?
人的缘分,深深浅浅,早散晚散都是要散的,那么,你与我的缘分,是不是已经到了尽头,什么时候会是尽头……
可是,我真的想奢求个永生永世,虽然知道这是不切实际的痴人说梦……
可是,我真的想,非常想,恨不得跪求苍天,长拜不起……
堪破了无常散的我,依旧沉迷于情字,只因为对方是你,那么好那么好的一个你,又怎么能不让我流连忘返……
这一顿饭,吃得漫长而细致,她满腹落寞,他满心欢喜。
皇帝于心底暗笑,“你既怕**,那朕就每次都拿这个要挟你好了,不过……你总有一天会变成朕的女人,之后的日子,朕没有了这个把柄,那可怎么办?”他蹙眉一愁,后来又转念一想,得意至极,“到了那时,她就彻底爱上了朕,对朕言听计从,不敢违拗了,还需要什么把柄么……”
从这一夜起,皇宫内又恢复了从前的平静,黎鸢依然被囚在栖凤宫,皇帝的精神随即好转,忙于政事之余,便全都用来陪她。
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不厌其烦地絮叨些话开导她,仿佛一瞬间,他又变成了那个温煦如水的大哥哥。
只是黎鸢,仿佛七魂六魄少了几个一样,少言寡语,目光愣怔。
皇帝虽有些发愁,却从不气馁,他坚信,一定有一天,他会赶走她心底全部的阴霾,让笑靥重回她的脸庞……
这一日午后,已是初春,黎鸢在宫中实在烦闷,便跨出门去,立在殿门口一棵灼灼其华的梨树下,仰头望着那瓣瓣似雪的花蕊,嗅着阵阵沁人心脾的清香,才略觉心中躁意减了几分。
自从黎鸢来到皇宫,皇帝便将殿前殿后都移植了梨树,近来他常常一边笑看梨花,一边口中赞叹,“白裳素肌,出尘风度,恰似朕的鸢儿。”
一阵风掠过,有浅瓣打着旋儿飘下,恰好落至黎鸢的发间,她抬手轻轻拈下,定睛瞧着这一片洁蕊,眼底黯淡,良久,叹了口气。
“鸢儿,怎么了?”皇帝不知何时到了她的身后,薄唇微勾,眼中含笑,“长吁短叹的,少女怀春么?”
黎鸢一怔,回头去望,恰好对上他眸底的探究与戏谑,不由一赧,片刻抬头,语气哀求,“皇上,我想出宫一趟。”
皇帝立时蹙了蹙眉,一改先前的和煦,怀疑地审视她的脸庞,“出宫?做什么?”顿了顿又道,“你难道不知道,你是要寸步不离此处的吗?”
黎鸢见他如此,不由一阵气闷,将一个大活人囚禁在一方庭院中,三五日尚可,这都几个月了,还是如此。
看他意图,仿佛打算长期这般,甚至不仅三年五载,他一出口便是一生……
“皇上,你三宫六院多的是嫔妃,为何只苦苦守着菡萏一个人?”黎鸢脸色冷滞,注目向远处,“放了奴家,就这么难吗?”
“放了你?”皇帝先是一愣,后又觉听了天大的笑话般,大笑起来,须臾止住笑意,眸底迫人,“你到现在怎么还在打这种主意,觉得朕会放了你?做梦也别想!”说着拂袖欲走。
黎鸢一阵气急攻心,上前一步扯住他的袖子,叱问道,“皇上觉得这么虚耗菡萏的青春,有什么乐趣么?”[小说网·。。]
皇帝身子一僵,驻下脚步,回头冷笑,眸色阴鸷,“是啊,有什么乐趣呢?朕从不觉得有什么乐趣。”
见黎鸢神色一讶,他索性转过身来,阴测测逼近,一字一顿,“要不,从今日起,朕就强要了你,封你为妃,再赐个菡萏宫让你居住,你说好不好?你现在侍婢不是侍婢,嫔妃不是嫔妃的,已是朕最大的忍让,不要再来考验朕的耐性!”
这些日子来,她虽在他身边,同居一殿,呼吸相闻,但他从未侵扰过她。
只怕她会有丝毫不乐,因此千依百顺,费尽心思,温言相加,花样百出。
可是她仍然不满意,仍然要离开,仍然千方百计想出宫,竟然还口出恶言,说他虚耗了她的青春,难道与他在一起,就那么百无聊赖,一无是处么?
宫中有多少女子匍匐在他脚下,等他雨露恩宠,期望赐予个名分,好享尽荣华光宗耀祖,她却对此丝毫不放在心上,每日里冷着脸怔神。
他此刻真恨自己,为何自讨苦吃对她这么上心,她如此忤逆不敬,为何还偏偏狠不下心来对她……
黎鸢被他摄人的气势骇得后退了一步,片刻眼帘垂了垂,抿紧了唇,你对我千好万好,可是却不是我想要的,那有什么办法……
我想要的自由,你却从来不愿给……
皇帝冷冷地俯视着她,须臾伸手拉住了她的腕子,猛地一扯,便将她跌入怀中,随即双手钳住她的肩膀,狠狠一掐,“若是囚你的人是他,你是不是就甘之如饴?”
黎鸢眸色一蛰,来自肩上的那勒至骨髓的箍力,远不如心被一下抽紧的痛楚更令人窒息,她避过了他火舌般喷涌的视线,想要逃避。
有多久没有再提这个人了,为何他今日偏偏要再揭开伤疤,重新看那鲜血淋漓……
可是他仍旧不依不饶,眼底嗜血的妒意更浓,“回答我!若是将我换做他,你是不是就甘心情愿地守在这宫室一隅?”
黎鸢眸底迅速有泪光潋滟,须臾抬头望他,一字一顿,“若是他,就根本不会这么做,他从来都不勉强我,任何一件事……他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无须你的任何回报……”
皇帝听了这话,双拳犹如针刺一般猛颤起来,眼底殇意流窜,须臾暗哑道,“你说的对!他无私高尚!朕自私卑鄙!朕也什么都会给你,但却处处想要你的回报,朕也对你从不勉强,除了限制你的自由!”就这一点,于她心中,便有了云泥之别,他是至情至圣的情种,而我则变成了不择手段的情魔。
黎鸢触及他眸底霎那间熏染的萎靡,一下感受到他心底的震颤,不由神色一黯。
何必呢,我又何必要迫他至此,他也不过是……对我用情至深……
余生本就惨淡无趣,我又何必再去多折磨一个他……
想及此,她尽力敛了怏怏之意,吁了口气,垂眸低声道,“皇上,菡萏并无他意,方才说要出宫,也只不过是因为与姨妈很久未通音信,有些挂念她而已……她本就有头风之疾,这半年来,只怕更会忧心似焚,病情反复。”
皇帝听她如此说,脸上却仍有疑虑之色,紧瞅着她,忽地瓮声道,“不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