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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狄一惊,心想我这当时光想着顺口跟着嬴渠梁喊了,根本就没想到这茬,还以为公父就是国君的别称,没想到内中居然有如此内情。吴狄当然知道古人对称谓这个东西很是看重,乱喊乱说的话确实是要死人地,当下不觉额上竟然流下冷汗来。
“哥哥可是疼得厉害?且忍耐一二,马上便要入城了……”见吴狄冷汗直流,王良却不知道这是被吓出来的,反倒是认为车马颠簸触动了吴狄伤口。
吴狄现在也无暇思虑其他,只急急问道:“这……良弟可知,君上是否安好?”
“良不知……”国君的伤情自然是需要高度保密,即便是此次亲身参战的秦军士兵当中也知者甚少,更别说王良这个没上战场的人了。当下王良急忙问起国君伤势,听得吴狄讲解后,王良眉头一皱,却道:“大军开拔之前,仲公子却是特来吩咐了几句,要良转达给哥哥……”当下王良便将嬴渠梁在帐中之言一一说了,说完之后,却是眉头紧皱的从车厢一旁取出了嬴渠梁拿来交换的佩剑。
吴狄见状,实不明他为何如此表情,当下问道:“良弟,可是有何不妥?”
王良先是点点头,却接着又摇了摇头:“良也不知,但良弟认为,哥哥定不可收了仲公子佩剑,这于礼法不合。眼下看来,哥哥只有二策可选……”
“哦!请良弟教我……”吴狄有些纳闷,自己救了嬴渠梁和他爹,就算封个大将也不为过啊。只是赠了一把剑而已,怎么放到王良这里却是不妥、不合礼法了呢?
王良道:“其一;伤愈之后奉仲公子为主,誓为死士……”。
“其二呢?”吴狄问。
王良抽出扶住吴狄额头的手,斩钉截铁的说道:“其二,归栎阳后,即刻求见仲公子奉还佩剑,请公子令谕准我兄弟返乡回家,迟则晚矣……”
吴狄听得一呆,有些愕然问道:“弟弟为何如此说话,难道……”
王良神色一变,皱眉而思道:“哥哥不是读书人,此事尚难与哥哥分说。战场之上,生死由天。战场之下,却可识凶吉而趋避之,若良所虑不差,现今栎阳当是危城矣……”
纳闷!吴狄再次纳闷!
自己怕是夜路走多运气太好碰了鬼吧!
没想到先是“梦蝶”奇遇,接着又在战场上依靠战斗本能大显神威,不但侥幸大难不死,还连救了秦国大小BOSS各一命,而眼下自己看走了眼的黄毛小丫头,居然也是一个远见卓识之辈。
当下吴狄也不顾廉耻,有选择性的忘记了王良的女儿身份,厚颜讨教起来。
却说这秦国从被周平王封为西部诸侯三百多年来,那是极少发生内乱的。但是在五十三年前,秦灵公逝世,灵公嫡子嬴师隰当时只有五岁,于是灵公的叔父嬴悼子便倚仗手中兵权,借口国君嫡子年幼,得秦国士大夫和门阀支持夺位自立为君。
而本该继位的嬴师隰则被放逐到陇西河谷放羊去了。
嬴悼子就是后来的秦简公,简公在位十五年,无所作为。十五年间秦国屡屡失地,国库日渐空隙,之后简公的儿子继承了国君,在位一十三年,谥称为秦惠公。接着惠公的儿子嬴出子继位,即位第二年左庶长嬴改就发动了政变,将嬴出子和太后沉到渭水溺死,迎接被放逐的嬴师隰回国都雍城做了国君。
也就是说,嬴师隰之前,秦国便已经是四代乱政。
而眼下,国君嬴师隰重伤,以吴狄所知分析,恐怕重伤之下命不久矣。一旦嬴师隰重伤不治,很有可能秦国宫廷之内便要上演一场兄弟夺嫡的祸事,须知国君嬴师隰的长子赢虔乃是庶出,而二子嬴渠梁才是皇后嫡出。眼下,若是嬴渠梁能夺嫡继位成为秦国国君,那么吴狄自然是前途富贵,荣华可待,可一旦宫掖惊变,长子嬴虔继位成功,恐吴狄二人会被殃及池鱼。
王良一番分解,直把吴狄给唬得一愣!
要知道,眼下吴狄脑内,秦人吴狄是根本没有这番见识的,而后人吴迪又生生对这段历史所知不详。且这几日来,先是“梦蝶”,又是恶战,吴狄也无暇去探听什么秦君二子兄弟是否和睦的内幕消息。
更何况,如今仔细想来,自从进入战场之后,自己竟然是全凭心中的一股热血,以秦人吴狄的战斗本能和心态在为国死战,战场之上根本就没有让后人吴迪的见识思维起到半点作用。
因此眼下这情势当如何抉择,还真叫他犯起难来。
可转念一想,不由又冷汗乱冒:自己刚才在梦中不是听到了《菊花台》,难道这是老天给的预警?
王良见吴狄面现难色,也道是让一个屠户之子思虑如此复杂的问题,确实是为难他了。当下便安慰道:“哥哥且不必焦虑,想哥哥既能在战场逃出升天,并救下君上与仲公子,当是洪福之人,定有天佑……”
吴狄一想也对,张口叹道:“是啊……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哥哥这条命也算是硬到家了,想必这凶吉祸福,应该有老天保佑吧……”
“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王良再次听得一愣,两眼霎时冒出了一道精光,口中喃喃念了几句之后,急忙从袖中取了牙板出来以炭笔记下,口中忙问:“好句……真是好句,可是哥哥所著?”
“咳咳……”吴狄胸中一阵翻腾,老脸一红急忙咳嗽了起来:“怎会是我……”
“哥哥莫要诓我……”王良记下句子之后,突然道:“哥哥,良曾听柴头领提到,昨日战场之上哥哥曾歌了一曲谣儿,很是雄壮。柴头领只是记得‘河西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架长车,踏破少梁山阙!’其他的便记不住了,哥哥可否为良再歌一曲?”
吴狄大惊,没想到昨日战场上认为自己必死,随口而发的东西居然被传扬出去了。尴尬之下,吴狄突然想起一事,正好能解这困局:“这个……良弟可否先告知哥哥……你究竟是男是女?”
第一【第007章】 撤军栎阳
【第007章】撤军栎阳
却说吴狄柴大等人架魏军主帅之大纛战车,正全力向秦军方向突围。
而魏军这面,在主帅被虏之后魏军虽然阵脚大乱了一阵,但副统帅魏卬很快便稳住了阵脚。
魏卬乃魏国国君嫡出亲弟,又称公子卬,年岁不过刚刚而立之年,其人自幼好武,兵马娴熟,今日于秦军重骑大战的魏武卒方阵便是由其亲自率领。却说当时身在阵前的魏卬,原本得报主帅公叔痤被虏后,便当机立断下令武卒方阵加紧合拢,要死困阵内嬴虔所部以求能生擒嬴虔换人。谁知中军大纛在主帅丢失之后,依然下令三军死夺,并调集已经就位合围的魏军骑兵部队堵截主帅,这下便让魏印的整个阵势一下露初了死穴。
后嬴师隰又率的五千精骑全力冲杀,这才在天灾人祸之下将魏卬所布展的武卒方阵大破,眼见一子落错,满盘皆输,饶是年少沉稳的公子卬也不由气得哇哇大叫,喝道:“传令全军!誓要夺回老公叔,将秦人赶回陇西荒山,全军突击!”
魏卬一声令下,整个主战场上的魏国骑步军纷纷解阵追击。原先步卒以各自阵型原地接阵以抗,不论是敌军骑兵还是本国骑兵都会在速度上有所牵制,现下所有兵阵自解,立时就让逃跑一方压力大减,而追击一方也速度大增。
不到半刻功夫,魏军追击本军大纛战车的骑兵部队就率先追上,虽然嬴虔率领近前骑士汇合嬴渠梁的援军转身迎战,但仍然有数百骑魏军呼啸着冲了上来。现下留在大纛战车四周的秦军骑兵不过五百之众,见状当即由一偏将率领半数骑士转身接战,那将军转身离开前特别交代道:“车不可停,速速回营!”
立在车首的吴狄此时也是紧张万分,赤目怒眉的关注着后面的战况,眼下好不容易从战场上九死一生归来,并且还傍上秦国的大王这个大款,可千万不要再生出什么事端来了。而且吴狄也自暗中悔恨,恼怒为什么后世吴迪就不曾用功苦学一下古代历史,不然也好早知今日之战胜负,早做打算。
就在这时,突然只见身后秦军当中有一红袍魏将奋力杀出,远远听其一声怒喝,便见他手中那杆乌光黑亮的战矛脱手而出,径直向大纛战车飞来。
“公父小心!”吴狄见这战矛来势汹涌,落点竟然正是车坐中的嬴师隰,当即大惊失色抢身上前想要将嬴师隰掀倒。可吴狄虽快,嬴师隰身旁的那无名亲卫却比他更快上了一分:亲卫见战矛直直飞来,竟毫不犹豫地扑上前去想以身体阻挡。
“扑哧”一声,劲矛透背而出,亲卫虽然捉住了战矛,但巨大的惯性还是带着他的身体急向后急退,而此时吴狄刚好将身形移到嬴师隰背后,还未待发力吴狄便感到背心一疼,双手扑在嬴师隰身上就此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