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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音闻言,转身脸上却已经挂着温柔淡雅的笑容,这笑容像是随时可以转换的面具一般,真实却又寒冷,他平静地答道:“我这就进宫去。“
卷一锁心篇 第三章 2)、公子无双
一个月后,文禄国国师卫天音带领文禄国使团出使天朝。
卫天音,时年二十七岁,十岁那年随母亲从云南千里跋涉来到了文禄国投靠姨母,当时文禄国最得宠的张贵妃正是他的姨母。那年初到时,他因水土不服,突发重病,一病数月,张贵妃遍寻名医施救,却无人能够救他,当时所有大夫都断定他已经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不料,一夜之间,他竟然奇迹般地康复了,就像不曾病过一般,并自那天起,给自己改了名字叫做天音。他的母亲因为照顾他,积劳成疾,在他康复不久后就一病不起,与世长辞了。他自此成了孤儿,由他的姨母张贵妃接到宫中和她的一双儿女一起生活。后来,张贵妃的儿子凌曦继位,他做了文禄国最年轻的国师。
然而,并没有人觉得他是凭借了姨母张太后的势力才当上国师的,文禄国人人传唱的歌谣里所说的那样:天音公子世无双,琴曲清歌动九天。白衣广袖不染尘,本是红尘一谪仙。
他是文禄国百姓心目里的传说,人们甚至觉得走得近了会扬起尘土染了他的白衣,发出声音会扰了他的清静。
天朝皇宫正殿上,文武百官站着笔直,一脸庄重,等待着文禄国使团的到来。
本是凝重阴冷的宫殿似是春风袭来,暖阳入室,一位白衣公子慢慢走了进来,似步踏莲花,满室芬芳,众大臣们本想着等会见到文禄国使节评头论足一番,这会儿见了,心却都静了下来,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是默默注视。
“臣,文禄国国师卫天音,带领文禄国共30名官员前来拜会天朝,向圣上献上礼物,以期世代修好。”卫天音并不跪下,只是微微鞠了一躬,直视高高龙台宝座上的天朝皇帝。
坐在龙椅上一脸威严的皇上自诩阅人无数,见他却也是暗吃一惊:想我天朝人杰地灵,这满朝文武更是人中龙凤,仔细看来,却无一个能敌得上他。
这夜,天朝皇帝大摆筵席招待文禄国使节,卫天音被延请至上座,享受最高的礼遇。
席间,卫天音弹琴助兴,一曲清平调,声动四座,回响九天,若仙曲下凡,绕梁不绝。
天朝皇帝最宠爱的女儿帝姬朝阳公主,见状,连连叹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皇帝闻言,不由击掌大笑:“好一个公子世无双!闻君一曲,心智顿时清明,世间竟有这等仙曲。”转身对朝阳公主道;“来,朝阳我儿,快快上前敬酒。”
朝阳公主殷勤劝酒,卫天音酒量很低,但碍于君臣之礼,不能推脱,强饮了数杯,便不胜酒力,醉倒席上,然而风仪不改。
皇帝见状,叹道:“古人说,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巍峨若玉山之将崩。今天我等有幸,亲眼见识到了。”
(孤松独立,玉山将崩这句话引自竹林七贤中山涛对嵇康的评价,称赞嵇康的绝代风仪。)
次日,皇帝对卫天音加以高官厚禄一心想把他留在天朝任职,并且有意将爱女朝阳公主下嫁给他。然而卫天音闻言,却面色不改,淡然回拒道:“臣自幼深受文禄国皇室恩宠,不愿离弃自己的国家和人民,还望圣上体谅。至于赐婚一事,公主高贵美丽,还请另配佳偶,微臣自幼修行,无意娶妻。”
皇帝不愧是一代明君,十分大度,便不再强求:“在我朝江南,民间善舞善歌者众多,朕特许你前去江南选拨一批民间艺人,带回你们文禄国。这件事就交由礼部尚书齐大人去办吧,他家就在江南,你到那边,起居生活就由齐大人负责安排照顾。”
“臣谢隆恩。”卫天音曲身鞠躬谢恩。
待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卫天音一行人便往江南去了。
卷一锁心篇 第四章 1)、清颜绝代
玉龙雪山之巅,月明之夜,云翳魔君长身而立,对月长啸,声音在寂寥的山间久久回荡,一头银发四下飞散,更显身影寂寥。月色溶溶,雪光潋滟,他面色如玉,脸部线条利落俊美,观之眉眼极为俊美,却难掩邪气。
他抬眼看向南边,雪色迷茫,不见尽头,目色先是哀然,然后寒光乍现,射出仇恨的烈焰:等了三百年,终于快等到了,雪魔出世,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到那时,三界唯我独尊!知璇,我会让你看见,你究竟背弃了什么!
然后,伸手往南边用力一撒,密密麻麻的黑蜘蛛出现在眼前,每只碗口大小,獠牙泛着蓝光,眼睛通红,似饿了很多天的猛兽。
“去,往南边去,给我吃尽他们的五脏六腑,让他们受尽痛苦而死!”云翳魔君切齿道。
那群蜘蛛纷纷没入雪中,一股黑线快速地往南延去。
他飞身下了山峰,回到魔族宫殿。
一个侍从忙上前说道:“魔君,今日,属下带人毁了三个后羿神族的村落,杀死神族三百余人,带回了五个小头目,现在正等待魔君处置。”
云翳剑眉一挑,冷笑道:“干得好!正可以用来解解乏提提神,带上殿来。”
五个后羿神族的勇士被押入殿中,傲然而立,怒目直视云翳魔君,无畏无惧。
几个侍从用力想把他们压到地上去,用尽力气,他们还是咬牙站着,虽然衣衫破烂,遍身伤痕,气势却不输人。
“做了俘虏还想逞英雄?!做梦!不想跪下,那么,就……”他目光一冷,挥手,只见一道寒光瞬间闪过,五个勇士顷刻倒下,他们的双腿都从膝盖处齐刷刷断掉,鲜血如箭,散入空中。
这些勇士们痛得咬破嘴唇,却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哈哈哈哈!”云翳魔君气焰嚣张,对天长笑,伸出手来,往地上一挥,一群很小的嗜血噬肉的魔蛛似潮水般纷涌而上,向他们的伤口处涌去,疯狂噬咬着,钻入他们的体内。他们先是咬牙支撑着,渐渐地再也忍受不住这可怕的痛苦,在地上翻滚哀嚎,稍许,有些蜘蛛破体而出,接着越来越多,有的从眼里爬出,有的从头顶上冲出来,血腥惨烈,令人侧目。
然而,云翳魔君却像是欣赏着一场好戏,面带嘲讽地看着。
“魔君。属下有要事禀报。”侍从黑魄从门外飞跑进来,走到云翳身旁附耳说道;“雪悦公主转世在江南。另外卫天音已经在昨天到了天朝京都。”
云翳闻言,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笑,略一沉吟,在空中幻出一张白纸,在纸上飞快写下:雪悦转世已经找到,速来雪山商议。师弟云翳亲笔。然后将信封好放到侍从手中。
“立刻帮我找到清风朝露,亲手把信交给他。”云翳正色吩咐道;“速去速回,不得耽误。”
“是,属下立刻去办。”黑魄遁入雪地,消失不见。
“我与清风师兄,算来百年未见了。可恨仙尊偏心,只将幻情大法传给了他。不然,我今日又何必找他帮忙呢。”他负手走入后殿,不再去看那满地血肉模糊的残骸。
卷一锁心篇 第四章 2)、清颜绝代
幻梦曲,神仙楼。请来楼上听一曲,为君消解万年愁。
江湖上,有一座神仙楼,据传说,楼主会弹一曲幻梦琴曲,每个人听了都会入梦,常人会梦见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渴求,梦醒之后,便能走出迷茫,直面人生。恶人则一洗心上的污垢,梦醒之后便能顿悟,放下屠刀,一心向善。
有时,传说并不只是虚无缥缈的传说,一些人机缘巧合,便真的找到了神仙楼。
静室之中,熏着檀香,一个戴着白玉面具的男子席地而坐,虽看不到面容,举手投足间却有着一种绝代风姿。他面前放着一架古琴,挥手一弹,琴声流淌出来,若山间清泉,舒缓动听。
面前一中年男子,平躺在席上,面色安然地沉睡着。
他梦见自己穿着朝服,立于朝堂之上,踌躇满志,多年的书总算没有白读,在长安求仕十多年,而今终于荣获圣眷,从此以后,可以一展自己的抱负了。
一年后,他跪在朝堂,身披枷锁,衣冠不整,狼狈不堪。
“李名身为朝廷重臣,不尽心为国,居心叵测,结党营私,多次当众忤逆圣意,恃才傲物,且有谋逆之心,现免去他的官职,杖毙宫门外,以儆效尤,钦此。”
“臣冤枉呀,臣一心为皇上着想,皇上不要误信谗言,臣所奏新政十章皆是为国为民,无半点私心呀!”两旁侍卫上前将他拖下,他犹自大声辩解着。
一旁大臣们窃喜私语:这家伙书生意气,根本不懂怎么当官,什么新法,让百姓受益了,我们却要受穷了,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