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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素妍出生,虞氏就藏了私,把最好的东西专门用一间库房收起来。这十几年来攒了不知多少好东西。
何氏再不敢说,生怕再惹得虞氏一个不乐,又说出什么事来。
张双双面含微笑,眼里颇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
曹玉娥则是流转着眸子,扫视着自己的婆母和何氏。
九公主见气氛有些尴尬,笑道:“祖母真会说话,连我的丫头都知道,祖母早在十年前就把小姑姑的嫁妆给置备妥帖了,一大屋子的东西。少说也得一百二十抬。”
这个时候,太太、奶奶们都不敢说话,只得九公主敢说。
虞氏神色一暖。道:“妍儿是江家的福星。自打有了她,江家好几次遇险都逢凶化吉。”
沈氏笑道:“便是婆母把大半个江家陪嫁给郡主,我们做嫂嫂的也不会说。”
素妍偏疼自家的几个哥哥,又是沈氏看着长大的,沈氏对她又像小姑子,又像女儿。
她进了一趟宫。就接二连三传了好事出来,先是江书鲲从平西候晋封为平国公,再是连江书鹏、江书麟都有了爵位封号。
慕容氏道:“府里书字辈里,就得郡主这一个千金,应该多陪送些的。”
何氏不敢说话了。
他们三房是有些东西。可她还想留着给自己的儿女呢。
要是不拿出来,指定别其他几房的人骂抠门。昔日的闻氏便是如此,只进不出,连她自个儿都在背后狠骂。想到素妍也是个大方的,得了好东西,没少给三房。
何氏笑道:“婆母放心,到时候我从三房小库房里挑出最好的凑上几抬给郡主添箱。”
柳飞飞在一边坐着,“郡主小姑是帮了我们六房不少。”停了一下,“我也添些最好的。”她并不否认,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认,早前因为自己没有产业,连丫头们都背后议论,说六太太是穷鬼,连下人都舍不得打赏,如今有了钱,柳飞飞说话都响亮了,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刚随素妍下山的柳飞飞。
她笑道:“我置的几家店铺生意真是不错,如今十月未过完,赚的银子比上个月多了一倍。大家每十日一次茶会,我出了月子,该补茶会了。你们想吃什么?我让初秋采办去,指定让你们痛快玩一场。”
九公主大声道:“这是个有钱的,我们要好好地吃一顿。”
张双双、曹玉娥、李碧菱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有的说要吃六福楼的卤食,有的说要吃六福楼的点心,还有的是说吃美食坊的干果……
柳飞飞生下十一后,越发地开朗了,与年轻的太太、奶奶们也能玩到一处
虞氏被她们吵得头晕,“你们且到外头说去,我与大太太、二太太安静一会儿。”
何氏也跟着她们出去,家里女人多了便很热闹。
虞氏轻叹一声,道:“冬月初一是个好日子,和陆将军相比,我们算是慢的了。五房不能没有主母太太,早些把杜氏娶进门,也好给小八、小九寻个照应的人。”
慕容氏道:“需要派人去杜家支一声么?”
如今已经是十月二十六了,也就几日的时间。
沈氏道:“订亲第二日,杜家听说封家小姐二十二日嫁给陆将军,派了人来问,老太太当即就订了冬月初一。”
慕容氏是个不大管事的人,连虞氏也懒与提及此事。
沈氏问:“婆母,聘礼如何置备?”
虞氏吐了口气,“五房的芝兰院有小库房的,你去与书麒说说,瞧那边能收拢多少抬。抬数就照昔日书鹏续弦的例,也准备二十二抬。要是五房能备出二十二抬出来,就不用动公中库房了,要是准备不出来,再看看还差什么,若是公中有的先补进去,若没有,就使银子到外采办。”
ps:
终于不写陆家的事了,要是再写,估计就被亲们狠拍了!!
☆、526 休妻
一个娶过,一个早前嫁过人,也不宜请太多的客人,江家决定就请几个相好的内亲来吃酒。
虞氏又道:“且问问书麒,看他那边有没有特别好的亲友,若是有,让他自己写请帖。你且看看能坐多少桌,按照帖子来办就成,酒宴也尽量从简。”
慕容氏想到闻氏做的那些事,冷不丁地问道:“大嫂,休书给闻氏了吧?莫要到时候她再来闹上一场。”
沈氏面色一凝。
虞氏只作没瞧见,心里暗道:就算是个沉稳的,难免也会出现疏忽。“没办妥的一早办妥,切莫惹出麻烦来。”
慕容氏也猜出实情。
虞氏道:“我有些乏了,先躺一会儿。”
沈氏与慕容氏告退出来。
慕容氏低声道:“大嫂真忘了把休书给她?”
“官媒署报备的休书是传业送过去的,我手头这份,还真给忘了。上回闻氏浑身是血,奄奄一息,我着实不想让她雪上加霜。近来的事多,这一忙竟给忘了。”
沈氏不敢再耽搁,令大管家备了马车,当即坐上马车去乡下庄子。
这是江家名下的果蔬庄子,里面有三十多户倚仗江家生活的百姓,又另有庄头,说是庄头,倒更像是个地主,他是早年跟着江舜诚的家奴,一家三代都是江家的下人,原先姓甚,早已不知晓了,由江舜诚赐了江姓,他们的名字更有意思。第一辈唤作江一。第二辈的长子唤作江二,次子叫江二顺,幼子叫江二平,第三辈长孙叫江三,次子叫江三柱……
庄头江一听说大太太要来,早早领了儿子、媳妇及孙子与庄子里几个日子过得殷实的百姓在庄口上等候。
大丫头低声禀道:“大太太,庄头带着百姓在迎接呢。”
沈氏挑了帘子,果蔬庄子上的百姓衣着打扮倒也个个光鲜、干净。看来是特意为了迎她方才换上的。“如今各家都忙着,且先回去忙活计,若是有事,我自遣人来传。”
江一应承一声,散了百姓。
沈氏进了庄子里头,这里特意建了一座上房,其他偏院都住着庄头和庄子上帮忙的长工,庄子又建了丈多高的围墙。
进了上房的花厅,沈氏落座主位。
江一夫妇垂手侍立一侧。江一低声地与沈氏回禀着果蔬庄子这一年的收成:“今年暖屋里种了四季瓜蔬,夏天时倒是停了一下,把茅屋顶掀开。好好地曝晒了一夏。又让长工铺了草肥、加了人畜料,土也养肥了,新鲜的辣椒、黄瓜、茄子等都种下去了,如今有三寸高了,再过几日就能分种到暖屋……”
说是暖屋,其实是暖棚。周围砌了一人高的土墙用于保暖,顶上盖了层特制的布,这种布能采光、御寒。是江舜诚早年从一位西洋商人那儿买来的,买了十几匹,都用在这上面。每间暖屋有十丈长,一丈五宽。约有六间暖屋。听说给皇宫用果蔬的石坪县使的也是这种特制的保暖布。每年天气转暖,取了布,清洗干净,小心存放,到了九月中下旬,又拿出来铺上,育上菜苗,种植瓜蔬。
江一又道:“今年果林收了不少的苹果、桃杏、枇杷,三成送到了府上供太太、奶奶们食用,一成被庄子上的百姓吃用了,还有六成都运到了皇城两家菜市的果蔬铺子出售,共得了纹银一千四百二十七两。又有四季蔬菜,从正月下旬至今,除了送到府上的,又卖了三千六百六十一两银子……”
他递了账簿来,“请大太太查看,银票已经备好了,都是万通钱庄的。”
沈氏应了一声,令身边的大丫头收下,大丫头接了账簿取了算盘,噼哩叭啦地计算起来。
沈氏小呷一口清茶,“闻氏在庄子里还安分老实吧?”
江一家的笑答:“五太太的伤已经痊愈了,前几日还让我们派人送她回江府。”
沈氏微微拧眉,面露不悦。
江一家的很快回过神来,刚才沈氏说的是“闻氏”,没有说“五太太”,当日江家下人将人送来,说是让她在庄子上养伤的。
“派人把她唤来。”语调很冷。
官媒署那边已经报备“闻氏失德被休”,虽只这六字,却说明闻氏不再是江家妇。江书鸿以长兄身份代父写家书往晋阳西岭族祠,告知江书麒原配闻氏失德被休的事,算起日子,那边已经知晓,将闻氏从族谱里除名。
不多会儿,一名婆子与闻氏到。
闻氏见到沈氏,喜流于色,然眼里又不是有无尽的忧色,“五老爷的伤……”
“到了眼下,你还能记得他的伤势,他没被你打死,算他命大。”沈氏面带冷意,并不瞧闻氏。
闻氏亲眼目睹了母亲、大嫂的自尽,也知晓了父兄的惨死。她真的再没有什么可以依仗,能靠的就剩丈夫和孩子。这些日子,她日夜备受煎熬。
沈氏道:“小九被你摔断了腿,如今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上回太医来接骨,那撕心裂肺的痛哭声让下人听了都能落泪……”她搁下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