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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翁爹。一个年轻守寡的儿媳,便在民间也是少有见面的,这在皇家见面的机会就更少。
*
二月二十四日的议政大殿上,群臣发现。今日的皇帝精神比往日好了许多,端坐龙椅,一双眸子在皇子们的身上流转。
朝堂里,消息灵通的臣子已听说晋地发现十五万雄兵,并造有大量兵器的事。这个时候但凡聪明的,都不敢提立储的事儿,生怕触了皇帝的逆鳞。
今晨又听宫里传出消息,昨晚给皇上诊脉的几个太医不见了,早前一个给皇上施药灸的太医被杀。到了深夜三更时分。还是琰世子出宫请了安西郡主入宫给皇上施灸。
安西郡主这个法子很管用,至少大家都有目共睹,今晨的皇帝很精神,除了比几月前清瘦许多,亦瞧不出是个病人。
皇帝轻叹一声,“朕的九公主已到了婚配之龄。”女儿大了终是要出嫁的,皇帝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旁的孩子倒不担心,唯独心挂着最年幼的九公主,“袁爱卿。最近有什么适宜嫁娶的黄道吉日。”
一个美髯道士走出臣子队列,抱拳回道:“启禀皇上,三月的吉日有三月初二、三月初十、三月二十。”
皇帝想到仁和县主便是三月二十,一嫁一娶若在同一日也不错,至少平西候府可以更热闹一些。“三月二十日,九公主与江传达完婚,着礼部准备大婚事宜。”
有人在朝堂上寻觅了一遍,看到江书鸿,却未见到江书鲲影子。听说江书鲲染了风寒在家休养。
臣子不敢触及皇子党争。小心翼翼地奏禀了几件大事,皇帝朗声道:“给西北百姓拨种子的事由吴王与户部协商处理。”
有人心头一沉。这是什么状况。
皇帝要吴王出面打理,他捂嘴轻咳两声,只见大总管从一名殿前大宫娥手里接过一只漂亮的瓶子。低声道:“皇上,太医院把祛痰散做好了。请安西郡主瞧过,安西郡主说做得不错。皇上先尝尝。”
好似这不是药,根本就是美味的吃食。
瓶子里还有一枚小巧的银质小匙。
皇帝接过,拿着小匙盛了一点放到嘴里,清凉如薄荷,带了点微麻、微涩,只有少许的药味,却亦有香味,入喉之后,咽喉清爽凉快,很是舒服,他又吃了一匙。
“安西郡主说了,这个不能多吃,一次最多只能吃两匙。”
这么个小匙,如绿豆大小。
有礼部上前道:“启禀皇上,九公主下嫁婚事照什么例?”
皇帝将小瓷瓶给了大总管,“礼部派人与德妃商议。”
九公主是寄在德妃名下养大的,她生母早逝,德妃亦是她的母妃。
他真的对吴王担心太多了,就如素妍所言,且给他一个机会,要真是做得不好,他亦能点拨一二。拿定主意,皇帝朗声道:“从即日起,由吴王、十一皇子共同协理朝政。吴王主管兵部、刑部、吏部;十一皇子主理礼部、工部、户部事宜。”
看起来,皇帝偏向这二位年轻的皇子、皇孙。
两个协理朝政,各管三部,很是公允,但凡有些头脑的,都能明白兵部、吏部意味着什么,就连刑部那也是不容小窥的,关键时候能发挥作用。
十一皇子没想如此,在他看来,自己虽有些权势,可远不及静王、宁王。近来吴王得宠,许多臣子纷纷倒向吴王。他应该请辞,这才是应该做的。
皇帝让他协理,他就接手的,要是皇帝不高兴怎么办?
说不准,这根本就是皇帝的试探。
十一皇子手持象笏,道:“启禀父皇,儿臣正是向父皇与从位哥哥们学习的时候,尚还协理不了三部事宜。”
皇帝的话顿时怔住了所有的臣子。“既是如此,由吴王协理六部事务,十皇子协助吴王。无事退朝!”
十一皇子说自己年轻不成,皇帝竟来了个顺水推舟,将六部事务一并交给吴王打理。吴王与十一皇子的年纪原本相差不大。很显然,皇帝并无心十一皇子,生了要将一干国事朝务尽数交给吴王的意思。
不容群臣反对,拂袖而去,只留下一抹绝然的背影。
十一皇子就说了句自己年轻,还待学习,这协理之权没了,直接交给那个软弱无能的十皇子协助吴王了。
近来的皇帝变幻莫测,没人猜得出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不仅是十一皇子一脸错愕久久反应不过来,便是其他臣子也是如此。
有人向吴王抱拳,“恭喜吴王殿下!”
吴王谦逊的回礼。
皇帝怎么会突然让他协理六部事务,这也太快了。昨日他离开后,皇上留了素妍说话,两个人还聊了许久,就连大总管也被支开。
可昨儿他要歇下的时候,大总管却说了“恭喜吴王”的话。
难不成,真是素妍的原因。
宁王一脸落漠,让吴王与十皇子共同协理六部事务,这算是怎么回事,近来各部官员升降频繁,尤其过完年节后,许多去岁秋天入皇城的地方官员,陆续在皇城六部寻到了官职,而六部原先的官员竟被派往地方任职,这些人里不乏静王党、宁王党人。这样一来,令宁王和静王大受打击。
吴王彬彬有礼,与一干贺喜的官员说话。
刑部顾力行亦抱拳贺喜。
吴王道:“本殿几日前得了《刑部奇案录》,我取了来与你,拿回家让顾令实抄写两本,一本赏他,一本代我抄录。等抄录完毕,再将原件送还。”
顾力行反应不及:今儿皇上古怪,就连吴王也让人摸不着头脑,让他的庶长子去抄书。
吴王移出大殿,有官员陆续向他与十皇子道贺。
十皇子跟在吴王后面,一脸莫名,“吴王,对于六部事务,我多有不懂,你得带着我。”
十皇子也说不懂,只让吴王带着,事实上十皇子比吴王年长几岁,又是长辈,让人听来觉得他这话显得古怪。
吴王道:“这是皇上的恩典,我们用心办差。”
吴王府的小太监捧了本书来,十皇子好奇,很快反应过来,“我听人说安西郡主搜齐了《八部全书》,这本是前朝的《刑部卷》。”
吴王应声“正是”,将书递给顾侍郎,“好好读,你得做把好锄头。”
锄头?
顾力行一头雾水。
他这个未来的女婿什么意思,让他做好锄头,他做锄头做什么?
用锄头挖地,用锄头来打坏人?
到底什么意思?
吴王身边又跟着十皇子,他不方便细问。
顾力行只觉越来越怪异,皇帝让吴王主理六部事务,而十皇子协助吴王,这差事本是落到十一皇子身上的,十一皇子说自己年轻,皇帝索性就来了招顺水推舟,令十皇子去做了。
吴王圣宠正隆,近来朝野多有歌颂吴王至孝的言论。吴王是琅琊公子。琅琊,据说是乾明太子给他取的小字,因他是朱武的学生,更得清流一派的赏识、拥护。
顾力行抱着书,翻看了几页,吴王连他儿子顾令实喜欢悬案、疑案的事都知道,这根本就是一本教人如何破案的书。
一名太监近了跟前,道:“顾大人,皇上请你去御书房议事。”
顾力行到御书房时,只见中央跪着一名锦袍妇人,衣着打扮很是素雅,瞧着头上的珠钗,竟似皇妃模样,一时间又猜测不出身份来。“微臣拜见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帝端坐在龙案前,手里拿着奏章,“舒太妃。”
“臣媳在。”舒太妃低垂着头,不敢看皇帝。
“你且说说,当年乾明太子是怎么死的?”
☆、385另有真相
那是舒太妃最不愿意回忆的一幕,即便事过多年,每每忆起,还是她心底最不愿去面对的痛。“回父皇,臣媳记得那是二十年前的正月十七晚上,太子去宁王府赴宴,回来的时候心情很好。还说,兄弟间就该和睦相处。许是晚上酒喝得多了,他一整夜总喊口渴,臣媳给他倒了好几次水。到了下半夜的时候,太子就叫肚子疼,前面他还忍着,臣媳瞧他疼得满头大汗,就让太监去请太医。没想,太医到时,他已咽气了。”
顾力行这算是弄明白了,皇帝对乾明太子的死产生了怀疑。
皇帝向顾侍郎使了个眼神,你不是刑部侍郎么,对案子就应有所了解。
顾力行这才知晓这宫袍妇人是吴王的母亲、乾明太子的遗孀。问道:“请问舒太妃,当时太子还有何症状?”
舒太妃认真地回忆,即便是痛苦的,但也得回话。“记得那晚,我用小杯倒水给太子喝,他却不许,每次都抱了茶壶一饮而尽,喝完之后,不到一刻钟,又要水喝,说茶壶太小。我令人取了大茶壶来,他一口气喝完,当时我都要吓坏了……到了五更天时,太子就叫肚子疼。我只当是水喝多了。”
略略顿了一下,舒太妃忆起那些的情景,面露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