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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舜诚正在暗自思忖,是不是自己又做了什么事招惹了爱妻,听她一说舒了口气。“怎么回事。”
虞氏细细地讲过,又将今儿派江书鲲出城的事说了一遍。
江舜诚愣住,“这么说,真是静王府干的?”
“可不,为了破坏江家与左肩王联姻,连这等法子都能想出来,你说这是不是很让人意外?”
江舜诚陷入沉思,静王府瞧上右相府与左肩王府了。
静王的势力这些年日渐庞大,就连闻其贵亦是静王府的人,若非闻雅云嫁了十一皇子,只怕闻其贵会与静王府更好。女儿做了十一皇子的人,多少得有些忌讳,这一年才逐渐疏远了静王府,但这疏远也只是明面上的事,背地里与静王依旧交好。
虞氏道:“明儿是十五,我去天龙寺烧香,到时亲自拜见悟觉大师,他是信得过的。倒是那悟远,一看就是个贪财的,上回去敬香,一听说某达官贵人的女眷到了就敬若神灵一般,真是瞧不惯他那副嘴脸。”
以前不觉,今儿听说之后虞氏再也不能安静。想到大好的良缘要坏在自己手里,便满是愧色,生怕错过此桩,再也觅不上更好的。
江舜诚道:“回头,你把琰世子的八字给我,我明日寻了宫里的钦天监的监正再算算。上回那个寻的是钦天监的小道士,监正总不至乱说话。”
这一夜,夫妇二人好久未睡,说的都是素妍的婚事。
如若这次证明宇文琰并非克妻命,虞氏就想把婚事订下了。
*
翌日,宇文琰起了大早。
玉笄高冠,烟蓝底白蟒纹锦袍服,广袖飘拂,风仪皎皎,脸上春光明媚。花月般的容貌更显脱俗之姿,仿若谪仙之人一般。
小安子将他好一番夸赞:“世子长得好看,就跟仙人一般。”
宇文琰从小到大,最厌的便是有人夸他相貌。
他长得酷似左肩王妃,有六七分的相似,唯举手投足间有左肩王的样子。狠狠地瞪了一下,小安子再不敢说。
带着小安子与护卫出了院门,只见左肩王近了跟前,将手一伸:“拿来!”
宇文琰一怔:“什么?”
“少给老子装蒜,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昨儿一早令人去独家拍卖行做了什么事,取张进拍卖行的出入帖来,再给个号牌。”
知子莫若父,那可是为素妍做的事,怎会少了宇文琰的份儿。宇文琰还不得把江素妍说的话奉若纶音。
宇文琰慢吞吞地道:“五千两银子。”
左肩王怒目圆瞪,“我是你爹,还跟你爹来这套。”
“你别嫌贵,昨儿下午就卖了一个,还五千五百两银子呢,一张出入帖外加一个号牌。”
真是暴利!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拍卖行收三千两银子的押金。一旦结束,这些银子都是会退还。”
“父王爱要不要,若要,五千两银子,一分不少。回头退掉的三千两还归你。你若不要,一会儿我以六千两转卖,你信不信,回头还有人争着要。”
左肩王也想去凑热闹,上回在宫里,皇上还对几幅画念念不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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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白峰居士的字,挺拔俊逸,气势不凡,已经有人送了他一个“书圣再世”的声名,可见他的字是与王羲之一样的好字。
左肩王厉声道:“快拿来!少跟老子啰嗦。”
宇文琰重复道:“五千两银子,一分不少。”
左肩王看着他那得意样,掏了银票递过,“你娘与我都不是贪财的,你什么时候变成这副贪财样了?”他娘是不贪财,只是太顾娘家叶氏一族。
宇文琰漫不经心,令小安子打开盒子,里面是几张号牌与出入帖。
左肩王一看,里面竟有三个,用手指点一番:“你……臭小子,别人连个号牌都抢不到,偏你这儿竟有这么多。”
这个号牌设计得甚是巧妙,正面有号,背面贴了纸,写“某年某月某日于独家拍卖行所用”还盖有拍卖行的印鉴,这是为了预防别家冒充。
左肩王取了两样,调头就走,每个帖子只对一个号牌,一个号牌可带一个同伴。刚走几步,青霞提着裙子奔来:“父王,你带我去吧!我亦想见识一下,是什么样的?”
左肩王皱了皱眉:“为父今儿带你娘去,你想去找你哥!”
青霞缠住宇文琰,闹了一会儿,宇文琰总算应了,要她扮作男儿模样,青霞觉得有趣,一一应下。
一家四口到了拍卖行,但见大厅里已经收拾妥帖。摆放着几排桌椅,桌案上摆放着精致的糕点、水果,每张小案放有一对茶具,台子上摆着几张半人多高的条案,上面铺着红布。
虽算早,可还有人来得比他们还早。却是吴王、静王世子、十皇子、十一皇子、徐成熙等人,就连六部都有官员到了,见到彼此,抱拳招呼。
徐成熙望着楼上,嘴里发出啧啧的惊叹声,装饰得大度华丽。但又不乏幽静,到处都是银红一遍。就连柱上都包裹着银色的纸,台上却是一片通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误入某处青楼富贵乡,但看见大厅中央那几个大字“义富济贫”才知道这里原是拍卖行,不开市时,这里是一座茶楼。
十一皇子道:“那几字写得好。”
吴王道:“这几个大字共有两幅。这幅是附庸山人的墨宝,还有一幅是白峰居士的墨宝。虽同是行书,风格各异,让人叫绝。”名家就是不俗。连几个字都能吃出气概来。
拍卖行外,响起了一阵“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几人出门,却见门外已围聚许多来瞧热闹的人。
江传远、江传嗣、江书鹏三人正抬着一块匾额,一旁站着朱武,朱武揭开匾上的红布,露出铁笔银勾,刚劲有力的“独家拍卖行”五字,一看便是朱武的笔迹。
挂上匾额,江书鹏抱拳道:“今日拍卖行开张,往后每月初一、十五是大市,三六九为小市,还请街坊邻里多多关照!”
有穿着蓝灰服的小二扯着嗓子:“开张喽!”
屋里传出一声锣响,有帖子的退回屋中,各自选了位置坐下,大门敞开着,有小二移来一道木栅栏,由得旁人围观。
台上,中间置有两间长案,左边又有两间长案,上面坐着钱庄的账房先生,这亦是拍卖行特意请来的。因为许诺将得来的银子存到钱庄,各钱庄掌柜都跃跃欲试,愿意帮忙。右边亦有两侧长案,上面坐着三个皇城颇有盛名的老考究,是为这些字画作证,确为真作,每一幅拍卖前,交先三人验证。
正中是一个中年男子,手里拿着一幅画作,“这幅画,是岭雪居士的《洞庭图》,此画精妙之处在于,白日大家看到的是洞庭上升起的太阳,晚上则是一轮月亮。画面细腻,宁静致远,雅俗供赏,荷花栩栩如生。现在开始起拍,起价三千五百两,每叫一次价上涨一百两,开拍!”
又是一声鼓响,宣布着这画正式开拍。
宇文琰将手里的牌子一晃,没等他开口,直接有十皇子叫道:“五千两!”
第一个喊的人应该是他,偏十皇子争着喊出来。
紧接着,有人喊了声:“五千二百两!”
他一定要喊个好价,一定要喊。
宇文琰不待细想,挥了下牌子:“八千两!”
跟他抢!
空气静默,站在台上中年男子扯着嗓门:“八千两银子,还有没有加价的。众所周知,张记字画铺里的《渔村》可是以三万五千两银子出手,而这幅与那幅更为细腻。”
吴王大喝一声:“一万两银子!”
站在大门外的人窃窃私语起来。
“一万两银子,真厉害,就那么一幅画就可以买一万两。”
宇文琰面露不悦,青霞有些着急,不等她叫出口,有人接过话,大叫:“一万一千两!”
吴王朗声瞪了眼那不知名的家伙,长得畏首畏脑,定是哪家商铺的掌柜,道:“一万二千两。”
青霞低声道:“哥哥,加价呀!这幅画到时候说不准能卖二万两呢。你看绘得多好?”
宇文琰不呛声,他要多少岭雪居士的画不成。
台上的中年男子道:“甲三号贵宾出价一万二千两,还有没有加价,有没有加价的?”
连问三遍,只听一声鼓响,中年男子道:“一万二千两一次!”再一声声鼓响,“一万二千两二次!”
三次完毕,锣声响起。
“恭喜甲三号贵宾以一万二千两的价格买下岭雪居士的《洞庭》。请与钱庄账房先生银讫两清!”
吴王派了大管家上台。
付清银票,自有小二将画放入专门的锦盒,大管有抱着锦盒回到座位上。
台上的人道:“下一幅字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