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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氏微眯着双眼,伸手拽过素妍:“臭丫头,这才老实几日,又露出本相了。哼,想和我斗,你还嫩了些。”
素妍被母亲拽住,又是弹额头,又是刮鼻子的,弄得痛苦不堪,一双乌黑的明眸可怜巴巴地哀求着父亲。
江舜诚不顾天气炎热,一把将素妍抱起,道:“好!好,爹爹说话算话,明日允你出去游玩。”
她搂住江舜诚的脖子,在他脸颊上香了一口。“爹爹,我好久没上街了,我所有月银、积蓄都捐出去了,还请爹爹给女儿赏点零花钱。”
虞氏没被素妍的话给气个半死,“哪有你这样没长心眼的,尽数把身家全捐了。硬是一文钱都不留下,知道跟你爹要钱了?”
素妍只是不理,江舜诚道:“好,一会儿就让大管家派人给你送零花钱去。”
“爹,你可得多给我点。我现在穷得很,连买个包子的钱都没了。”
江舜诚一一应下。
“爹,我们再下一盘棋。”
她想知道如若不再让江舜诚让棋,自己全力以赴,又到了如何棋艺。
虞氏愤然骂道:“舜诚,你就惯着她吧,越发的没头没脑。自己充大方,没了钱,又找你要,这叫什么事儿。”
素妍放松心情,捏着棋子,父一子,女一粒,一来二去,时间在点点流逝,箭漏飞转间,已过去了半炷香时间。
初时,江舜诚下得轻松,走了三十子后,日渐艰难起来,每走一步都得冥思苦想。这一次,素妍没有耍赖,不悔棋,也未让江舜诚让子。
江舜诚道:“看来这些日子,你是用心学棋艺了。”
“虽然女儿不能做到样样精通,可也得有两样拿得出手的。爹爹觉得我的颜书进来可大?还有我绘的丹青……”
能如此用心地学习,虽是酷热天气,始终如一,就凭她这份坚持,也让人倍觉安慰。
“我跟爹要钱,也不是乱花的,明儿我要去乐器铺子里买把琴。然后,再去买些绘画的颜料回来。”
虞氏打断她的话,“你若是用在棋艺、书法上的心思能分一半到女红上,也不会如此糟糕。看看,与我学了多久的女红,让她绣朵桃花,简直就是一团乱线。”
素妍正在沾沾自喜,冷不防就被虞氏泼了盆冷水。“娘还真是,就不能等我大些再学女红。”
“你还小呢?胡三姐儿就比你长一岁,人家都会自个儿缝制衣服,还会给她爹娘做鞋,你呢就是连一方帕子也没给我做过。”
素妍低下头,想到前世,似乎也从未替父母做过任何一件事。就连最后,顶撞父母非得嫁给曹玉臻为妻,惹得母亲为此大哭了几回。
“娘说话总是比刀子厉害。我宁可娘打我一顿……”素妍珠泪盈眶,道不出是愧疚,还是真的被虞氏凿中了痛处,那眼泪呼之欲出。
☆、037学习刻苦
江舜诚道:“你也真是,好好儿的,非得把孩子骂哭。”
素妍并不是因为母亲的话,而是想到诸多过往,忙道:“爹不要骂娘亲,她说得没错。女儿是真的不喜欢女红。”音落时,泪珠儿就滑落下来。
江舜诚愤愤地瞪了眼虞氏:“说了多少回,我江舜诚的女儿是寻常闺阁女子么?不想学女红不学就是了。”转而又对虞氏道:“你的女红好,这些年来,你又亲手缝过几件衣服,做过几双鞋子,咱们这样的人家,府里养着绣娘,不需自己动手。”
虞氏只是随意说说,哪里晓得,素妍就掉了金豆子,一副楚楚怜人的样子。唉,这孩子,怎的说哭就哭了,那眼泪跟不值钱似的。心头一软,又不肯认输,只不说话,用繁复的神色看着素妍。
素妍低低地抽泣,“一会儿我下棋若是输了,指定是被娘骂的。说到底,娘就是不想让我出门,我敢说,如果明儿让我出门,回来的时候,我一定给爹娘一个惊喜。”
虞氏坐在一边,开始胡想联篇,丫头说给她惊喜,是什么?难不成是送她的礼物。
不多会儿,江舜诚意外地盯着棋盘:他输了!
还是在步步为营中输了,越到后面,他越难应对素妍的攻击。
素妍站起身,中规中矩地施了个礼:“爹、娘,早些歇息,女儿回阁楼了。”
江舜诚仿佛没有听见,只讷讷地看着棋盘,回想着下棋的整个过程:“我怎么就输了?这一盘,妍儿没有悔棋……”
虞氏心不在蔫,只想着女儿要送她的礼物。
貌似,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收到礼物了。
每年的寿诞,儿子、儿媳们在外地的,早早地送来贺礼,身边的也是象征性的送她名贵的补药:人参、燕窝,再则就是翡翠镯子,除此之外,再无特别的了。
素妍回到得月阁,沐浴完毕,练了会字,又继续摆设“困龙珍笼局”。
外面,传来如意堂大丫头紫玫与白芳的说话声。
“白芳姐,这是相爷让我送过来的,说是小姐明儿要出府玩耍。太太让我捎话给你们,明儿上街,让你一定要仔细跟着。天气炎热,明晨早些出门,午时之前一定要回府,小姐身子弱得小心服侍,莫中了暑气。”
烛光摇影,映出素妍娇小的身影,她坐在窗前,全神贯注。
紫玫道:“相爷说小姐的棋艺进步很大,颜书也写得越来越来,甚感安慰。小姐还真是刻苦,都这么晚了,还在学棋。”
青嬷嬷站在一边,听着她们说话,接过话道:“每日里,总要下好一阵子棋,每次累了,又练字。说是下棋劳心,练字劳手,交叉着学,一点也累不着。”
紫玫道:“到底人还小,可别伤了心神,要劝着些才好。”将一只布包递给了白芳,道:“青嬷嬷,我该回如意堂了。”
白芳与青嬷嬷进了屋内,青嬷嬷掂了掂银子,沉甸甸的,打开布袋,里面竟有好几枚大元宝。
白芳道:“有一百两了。”
还以为最多不过二三十两银子,不想江舜诚竟令人送了这么多。还以为得月阁至此就捉襟见肘,虽说右相爷将房契等物都抵押至钱庄,可府里到底还是有钱的。
青嬷嬷走近素妍:“小姐近来学习用心,但也得爱惜身子。今晚就早些歇下吧,明日一早,我和白芳陪你出府游玩。”
素妍道:“我再就写会儿小字就歇。”
青嬷嬷知她拿定主意,任是如何劝导都无用。
明天,也许会有什么不一样。
素妍想着,她练习了这许久,不就是为明日么,明天她一定要成功,亦一定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她就是要活得风华绝代、万众瞩目,让前世为她难堪的父母,以她为傲。
*
翌日天亮,素妍睡得正香,就被青嬷嬷从凉榻上拉了起来,夜里出了一身汗,直接被青嬷嬷送到了净房浴桶里。
沐浴完毕,又是一番梳洗,今日要出门,青嬷嬷按着虞氏的风格,将素妍扮成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小仙女,挽了漂亮的双髻,用丝绦绑上,丝带飘飘,又换上漂亮的纱裙。
白萝一早就找大管家备下了马车,一行四人从偏门而出。
车轮压在兴旺里街道石板地面上,传出轧轧的车响。
“嬷嬷,我们先去乐器铺。今儿,我要挑一张琴。”
白芳笑问:“小姐又想学琴了么?”
素妍神秘一笑,“今日有好些事呢。”
皇城繁华热闹,虽是清晨,清幽静和之中自有一种清新的喧哗。皇城又有南、北两市,端的是热闹非凡,商铺林立。
素妍用手指挑起马车一角,但见街道两侧,酒旗招展,店铺林立。举目望去,只见赶往天桥的路上,络绎不绝的全是去赶集买货物和看热闹的人群,有轻衫贵气的公子,有满脸烟火色的过客,更有轻车挑担的小贩,还有满挑鲜果、菜蔬的村民,那担里除了带来出售的货物,一边箩筐里还会偶尔露出一个小脑袋,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南来北往的行客。
素妍好奇审视,四下观望着,只觉得样样都是那样的新奇,整个人都显得神采奕奕。但见前方不远处,有家“天籁乐器行”,瞧那店门、还有招牌,瑰丽不凡,摇了摇头:“去东头那家乐器行。”
青嬷嬷道:“小姐,老爷送来的银子够了,能从那家最好的乐器行里买架好琴。”
“因是名店,同样的东西,许比旁家贵上几成。就去小店,小店里也一样有好东西。”素妍不以为然。
能省一个钱,为什么要多花几个钱出去。
她不再是不知人间冷暖滋味的江素妍,她吃过苦,甚至在庵堂里过了好几年最清苦的日子。至少,那是她在为右相府小姐时从未想到的,也不会去想的,那样的苦,她都能坚持下来,还有什么苦是吃不了的呢。
马车在一家名为“文肆”的店子前停下,但见门上挂着几面布旗,上书“文房四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