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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冷哼一声,将拐杖重重一跺。
“老夫人息怒。”落夏朝她拱手,“落夏幼时为小姐所救,数年来一直养在相府。若与小姐之间真有不妥,早便发生,何至于让她远嫁江夏?”
杜昕亦是附和:“落公子所言不差,况且王妃是何等身份,既已为人妻,定不会对不起王爷。”
“哦,”老夫人提高声音,看着我:“那你倒是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瞬间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探究的、期待的、愤怒的……一切的一切,只让我觉得厌烦。
活了十多年,我还从未为了让别人理解而争执,从未为了不相干的人愤怒。
张了张嘴,忽然想起每日里南宫的温柔以待,想起腹中还有一个小生命。可最终,突出的只有“我无话可说。”
我能说什么呢,我衣冠不整被落夏拥在怀里,是她们亲眼看见的。就算我勉强辩解,老妇人也不会相信。所有的解释都太过苍白。
话一出,筱夫人微微一惊,她可能已做好我把事实说出来,然后哭喊“冤枉”的准备,却似乎从未想过我会说这样一句类似于默认的话。
“无话可说?”身后有人低低的重复,带了微微的困惑。声音沙哑低沉。
猛然一股大力将我给扯了去,呼痛一声,抬眼就见南宫双目赤红的瞪着我,“无话可说?”
手臂剧痛,我却不肯认输,“是,我无话可说。”
几个字轻飘飘的落在地上,他严重赤红更甚。周围众人都被惊住,落夏跨一步想挡在我面前。我朝他摆摆手,视线始终不曾离开南宫。
我无话可说,你要如何?
☆、第二十八章 我心匪石(四)
他伸手朝我颈项掐来,瞬间不能呼吸。胸中越来越痛,眼前也开始迷糊。我使劲抓住他掐我的那只手,却不知是不是想求他松开。
耳边纷纷扰扰,突然脖颈一松,整个人瘫软在落夏怀里。
老夫人责怪地看他一眼:“到底是皇上赐的婚,千万不要死了好。”
这个女人,当她初见我时,因我是南宫的妻,因我怀着南宫的孩子,所以对我和颜悦色。当她以为我与他人苟且,做出有辱南宫家门之事时,对我连陌生人都不如。
“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要想想了。”老夫人似乎还嫌不够,“要是你的,自然万事好说。如果,”瞥一眼落夏,“是别人的种,那千万不能留下。”说到“不能”两个字时,眼中一闪而过狠厉之色。
我猛地跪下,对着老夫人磕头:“明月对不起王爷,对不起老夫人。只是如今木已成舟,让王府蒙羞,明月无言以对。只求王爷将明月休弃,也好给大家一个交代。”
南宫浑身一震,愣愣瞅着我。
老夫人若有所思地呷一口茶水,沉默不语。
落夏也跪了下来。
南宫慢慢走到我面前,蹲下身,挑起我的下颌。
微蓝的眸子内暗沉无光,他手下使劲,捏得我骨头都疼起来。
“你要我休弃你,”他低声道,忽而一笑,“祈明月,原来不管我做了多少,你眼里永远都不会有我。”
指甲陷进我的皮肤,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你不要妄想,”他一字一句道,“这辈子,即便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我身边。”
空洞的瞳眸,偏偏蕴藏了无尽的情感。
我惊住,茫然不知所措。
他甩手,背对我道:“送王妃回去,今日之事不许再提。”斜睨落夏:“落公子,王府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你……”落夏猛地起身,我急忙拉住他。扯着他的袖子站起来,“落夏,”我揉着嗓子,可还是沙哑:“你帮我去一趟长安。”
“小姐?”他疑惑不解。可能以为我是要找皇上吧。
垂下眸子,“我想娘亲了,你帮我去看看她,顺便陪她一段时间。你也知道,娘亲年纪大了,最是想念家人。我很好,你不用担心。”说完对瑶荆点头,她小跑几步扶住我,慢慢往回走。
这下,他应该对我失望透顶吧。
缓缓摸着肚子,才一个多月,并不凸显。我甚至感觉不到任何生命的迹象,可是那样血脉相连的亲密感,却让人无法逃避。母亲怀我时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感觉,希望我能得到最好的一切。即便前路未卜,她与父亲都愿意倾其所有来为我,只为我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回长安,去看看母亲,尽孝膝前。或许也只有在她面前,我才能变成当初的祈明月。不妄求、不憎恶,还是长安小儿女。
第二十九章 我心匪石(五)
落夏当天就离开了江夏,他并不曾来向我辞别。我和南宫的关系又回到怀孕之前,只是这次不同的是,府中下人也对我轻贱起来。
后来才得知,与筱夫人有染的那名黑衣男子,从他父亲那代就开始在王府做事,阖府上下都十分信任他。即便有了我的事,反而更赞他忠心,被打成那样也不放弃。
闻言不禁莞尔,也不知现在是什么世道。
瑶荆天天苦着一张脸,虽对我一如从前,可到底多了些怨怼。我自然明白她的想法,无非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罢了。我本来就不在乎所谓的“专宠”,当然也不气愤。
只是那天为了让落夏离开而编的理由,倒让我时时想起母亲。就连做梦,也梦到春日时,趴在她膝头看桃花缤纷的场景。
扳指一算,母亲生辰就在八月十七,我不能亲自给她庆寿,可却不能什么都不做。
让瑶荆去告诉邵伯,说我十七时要出府上香,为母亲祈福。等了几日,回来的消息却是王爷不允。
心下不忿,但终归是我对不住他,他不让我顺心,也是情理之中。
既然不能光明正大,那偷偷摸摸一回又何妨。
十七日的早上,早早起来,寻了寻常的布衣穿上。瑶荆慌手慌脚地帮我系衣带,几次都弄错。我只得皱眉道:“你若是不愿去,我不会勉强的。”
她干干一笑:“府外不知有什么凶险,我岂能让王妃一人出去。”
好奇问她:“你既然担心,为什么不阻止我?”
她道:“瑶荆出生便没了母亲,每年生辰,却是亡母祭日。可王妃不同。瑶荆每见王妃对母亲思念、担忧,便觉心中感动。自不会阻止。”
我们相处月余,我却从没问过她的身世,没想到也是个可怜人儿。心中一软,对她再没有之前的防备。
等她换好衣服,两人摸索着往后门去。之前早已计算过换班的时辰,因此顺顺利利出了王府。心情大好,沿街慢悠悠逛下去。
冰糖葫芦、糖炒栗子……这些东西只有打战闲暇时我拉着恪哥哥去逛夜市才吃过,如今有了孩子,胃口越发不好。没想到一闻到那些香气,肚子就咕噜噜叫。
瑶荆会心一笑,掏了铜板买来给我吃。
我也不顾形象,边走边吃,俨然市井女子,无忧无虑。
到寺中上了香,乞求佛祖保佑母亲身体安康,然后顺着原路返回。走到一半,忽然想起方才在街边看见的炒年糕,对着瑶荆哀怨一眼,她无奈地笑,折身回去为我买来。
在原地转圈等她回来,脚尖点着一块块石头,在心里不停默数。
周围人声喧哗,扰得我忘了自己数到多少。跺一跺脚,索性不数了。
☆、第三十章 我心匪席(一)
抬头的一瞬间,鼻端飘来一抹香。
这味道很有些熟悉,似乎是千百次在梦中闻过的。那样淡雅的、悠然的——哦,对了,是兰花。
原以为我一辈子都会牢牢记住,没想到不过数月时光,我就忘得差不多了。
头只抬到一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能动弹。整个身子都僵硬住,我连手指都动不了。一阵风过,吹得衣袂翻飞,街角的风铃叮当作响。江夏民风可爱,都喜欢这样孩子气的东西。
我也是很喜欢的,可惜生在官家,父亲虽宠我,但在教育方面管得极严。平民玩弄的东西,更是不准我沾。
前日的中秋夜,我一个人趴在窗前看月亮。本是难得的好日子,谁知到后来竟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显得夜越发冷清。小虫子的叫声此起彼伏,扰得人睡不着觉。就连瑶荆那个贪睡的丫头也半夜爬起来灌了几杯水。
长安的中秋不是这样的。长安的中秋没有夜晚,我可以逛到腿酸,然后靠在珠玉身上,边休息边听她埋怨。还有一人会在旁边温柔的笑。他对着我时,一贯只是笑容。不论我多么无理取闹,他都不会责骂半分。
他只会弯着唇角,叫我明月,我们回去了。
我也一样。不管在别人眼里是怎样骄横无礼的大小姐,只要他说一句话,我都会喜滋滋地附和。他要上刀山、下火海,我连眉都不皱一下便跟着去。
曾因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