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寒风凛冽,吹了些雪花进来,飘在我的脸上,冰凉。
他低眸看我,眸中愈发黯了。
半晌,他才开口,不留痕迹的转了话题:“你身上的病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晕厥?服了药一觉睡醒又立马大好,让人几乎都看不出虚弱。”
“老毛病了,从小带到大的寒症,偶尔会发作几次。从前还好,只是近些年来,发作的次数多了些。三日一次服药,来到这个宅子,就断了药,想来那日突然晕过去就同没按时服药有关。”顿了顿,我抬眸看他,“倒是你,记性不错,过去了这么些日子,还能把我的药方记得明白。”
他目中神色诡变,突然道:“他知道你有这个病吗?”
我微莫名,再然后,仿佛一桶冰雪倏地从头顶浇下,刹时寒彻。
我的寒症,必须三日服一次药,我这么多日没喝药,上官若风竟一次也没有开口提过这事。
忍不住自嘲一笑,心底凄凉,“他哪会不知道,我什么事情他都知道……可他的事,我却一点也不知道……”
这就是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亲……
穿透胸膛的森冷的风,饶是全身裹得紧紧的,也忍不住颤颤发抖。
苏流觞看着我,目中晦涩深沉,张了张唇,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我闭了闭目,忍住那股泛酸的感觉。再睁开眼睛时,面上已经带着无谓的笑,我从袖里掏出那个我这些日子一直随身带着的小铁盒子,“苏流觞,帮我打开吧。”
这个盒子,他见我,我生辰那天,他亲手给我。
此刻,苏流觞看了看盒子再看了看我,锁眉,“过了这么久,你还没打开?”
“到手的东西,总是舍不得的。谁知道这里头装着什么呢?有了期待,就不想把它打破。”我将盒子推近他。
“如今又想打开了?”
我哼了一声,“说那么多干什么,你不就是看到上面有把锁,不知道怎么开嘛。”
“知道还要我开?”他挑了眉,将盒子往我这边一移。
我扬唇浅笑,“我二哥就是算准了你与上官若风见着上头落了锁便不会私自去开,这年头,装君子的哪能讨到什么好处?”
男子清澈的眸子里隐约闪出了笑意,缓缓道 “你的意思是?”
“这锁实心的,没钥匙,只能砸开。”
话刚说完,眼前寒光一闪,眨眼间,铁锁落开。
苏流觞慢条斯理的收了收他的折扇。
“我还以为你那扇子是如何宝贝,怎么到大冷天的也不离身呢,原来扇骨里藏了刃。”我拿过盒子,揭开盖看了看,目中微滞,然后,极其自然的将盒子收回袖里。
“你那二哥不也是一柄折扇从不离身?”苏流觞斜我一眼,语声酸酸。
“我二哥的确以扇为兵器,但有一点你可能猜错了。我二哥的扇子除了骨架结实些,扇面面料好些不易破之外,里头兵刃暗器一点都无。”我看着他眼里目光错愕,勾唇,“至于他为什么一把扇子从不离身,只是因为他觉得男子持扇在手,端得俊逸风流,能引美人入目罢了。”
文章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脏
天空是一片惨淡的白,刚下过雪,各处一片银装素裹,白茫茫的。乍看上去,山接着天,天连着地,好似整个世界都是白色。
铁铲铁锤撞击的声音铛铛入耳。
我一路走过,两旁劳作的工人放下手里头的活一路好奇看我。
领路的人带我走到山头时,山头正巧起了一阵风。
我看到离得不远处,再熟悉不过的白衣身影,脱下身上的大氅,盖到一旁同样素色衣服的女子身上,两人轻声软语有说有笑,好不快活。
我冷冷看着,不作一语,却止了脚步。
前头带路的人知晓我的身份,小心看我一眼,尴尬的朝我做了个揖,立即小跑几步上前向上官若风走去。
不远处的那个人,见到下人传话,面容上神情微变,再转眸往我这边看来时,先前嘴角上带着的笑意已然全收。
他身旁的女子面显讶异,黑狐大氅底下掩着的手,将大氅两襟攥得极紧。
上官若风眉心微皱着,快步走近我,习惯性的伸出手来揽我的肩,“天寒地冻的,你怎么来了?”
我微微侧身,他的指尖擦过我的肩膀,生生僵在半空。
他望着我,眸里微沉,将手收回去,疑惑道:“怎么?”
“没怎么。”
他目中漆黑,深不见底,审视着我的眉目神情,“你怎么来了?”
彼时尤末从山的另一头过来,应是要寻上官若风,见着我时微微错愕。行了个礼,便知趣的等到一边。
在之后不远处的那个女子迈着规矩的步子过来,站在上官若风身侧,对我微微曲膝一福,浅笑言道:“上官夫人。”
倒也不算是生面孔,早先在青楼里弹过一曲《长门赋》的林霜。
我瞟过一眼,不作理会。
女子嘴角的笑意尴尬收回,低头微敛。
上官若风目中再黯,上下看我,第三次问我:“你怎么来了?”
目光扫过侧对面女子身上的大氅,原本准备好要说的话,已没了兴致再说。自家的事,也没有必要在外人面前道出。
我看了面前上官若风一眼,淡淡道:“没什么,只是这些时日看不到你的人,想同你说声,你找来的那个大夫医术平平,送来的药材也甚次。”
他蹙眉,“什么大夫?”
我霍然抬眸,心蓦地重重一跳,又转而直直下坠。
“你身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紧跟着问道,上前便来拉我的手,目中关切毫不掩饰。
怎么回事?
心底骤的纷乱,我面上不动声色,冷冷将手从他掌中抽出,皱了皱眉,“无碍。”
他见我明显的疏离,目中不解,却也不依不挠,“什么大夫?什么药材?”
我淡淡看着他,没心思接话。
上官若风向来都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他没必要在我面前敷衍什么,说不知道的那么就一定是不知道。他不知道我寒症发作昏迷三日的事,苏流觞也不可能对我拿这事说谎。那么,便只有一种情况。
有人瞒着上官若风,敷衍着苏流觞,存心要我不舒坦。
上官若风见我良久不语,也没有了耐性,转头看向站在一旁候着的尤末,“怎么回事?”
尤末面上一愣,“堡主……”
尤末?这几日不就是他一直领着大夫在宅中来去?
我眸中一冷,突地了然,讥诮一笑,“什么事也没有,我说着玩儿的。”
有的人,你与他无甚干系,你不去惹他,他却会逮着时机不让你好过。
尤末话语顿住,再看我时,面上神色复杂。
上官若风皱着眉头看我,压低了声音,“胡闹。”
“哦。”我淡淡一应,垂眸看着左手拇指上戴着的白玉戒指。
上官若风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目色一深,“这戒指……”
“你知道的,二哥给的生辰礼物。”我挑衅看他,话说一半,剩下的也不再开口。失而复得的曾经代表我在殇清宫权势的戒指,如今还有什么意味,我若不说,他自然会想到别处。
我见他目光突然一凛,顿时觉得寒意深深,直逼眉宇。
我不再开口。
他望我的目光深邃,亦是久久不语。
就这么都不说话的在这山头站了会儿,山头又起了风,寒意丝丝侵来,乱发卷袖。
他这才重新找到话题。
“怎么穿得这么少?”他下意识的要解大氅盖到我身上,却突然发现身上大氅早在了别人那处。
男子目中露了丝复杂神色。
一旁的林霜倒是个会察言观色的,见状,立即解下身上大氅,对折一叠,双手捧着递向我,“天凉,夫人披上吧。”
我冷冷扫过一眼,只说出一个字,“脏。”
言下之意,在明显不过。
意料之中的上官若风黑了脸。
林霜面色一白。捧着大氅的手递到一半,滞在中途,收回不是,再往前也不是。
我视若无睹,目光倘然看向上官若风,换了话题,“年关至了,我想清儿,明日就走,今天只是过来同你说一声。”
上官若风没有想到我会突然说这个,神情一愣,思忖会儿,“过几天再动身,我忙完这一阵的事情,同你一道回去。”
“不用了,堡主还是继续忙吧,我明日就走。”话毕,转身便走。
“上哪去?”
我回头看他一眼,言语淡漠,“自然是哪里来回哪去,还站在这山头吹冷风不成?”
他上前几步挡到我身前,“我让尤末送你。”
我不发一言,绕过他,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寒风刮得凌冽,我揉了揉额角,觉得头疼得很。
文章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愧对夫人
崎岖不平的山路,带着积雪。地陡又滑,马车却还赶得极稳,偶尔才有轻微磕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