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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紫瑷不再吭声,只是恭顺的垂下头。
婉卿坐在软轿内,前面已经开始有些拥挤,阿珍看了看,示意软轿停下,“主人,前面人太多了,只怕是软轿过不去,只能请您下轿步行过去。好在路不算太远,因为是皇家祈福,前面有宫中的护卫,过了段就可以清静些。”
“好。”婉卿应了声,扶着阿珍的手下慢慢走下软轿,她的脸色不好,很是苍白,时时有干呕,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不晓得冼紫瑷特意请了我陪她一起去庙里是为着什么,我们要小心些,这里人多,难免有些碰撞。万一她要是没有存什么好心思,这碰撞间出了状况,我也只能自认倒霉。”
“是。奴婢护着主人。”阿珍也是一脸的紧张,婉卿有身孕,一直反应的很厉害,在家的时候都会恨不得吐出胆汁来才成,这到了外面,虽然事先服了些安神的药,没有吃什么东西,还是时有干呕不适,路程并不算太远,已经让婉卿容颜疲惫,眉宇间全是疲惫。
前面全是人,越来越拥挤。才走了不过二十来米,已经是背贴背的被周围的人挤成一团,根本是被行人推着前行。
“婉姨。”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就在她们主仆二人的身后。
“二小姐?!”阿珍看到说话的人,真是惊喜万分,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遇到二小姐冼紫芫,简直就是遇到了救星。
冼紫芫坐在轻便的马车上,玄王府逍遥居的马车,这样的标志是会让拥挤的行人自觉避让,“你们二人怎么挤在拥挤的人群里,这样太危险了,上来我送你们去庙里。”
阿珍立刻搀扶着婉卿上了马车,自己则紧随马车,因为是在拥挤的人群中穿行,马车的速度不快,阿珍完全跟得上,驾驶马车的奴仆也不着急,但人很机警,目光一直在周围行走的行人间不着痕迹的看着。
“你也是去庙里的吗?”婉卿看着冼紫芫,冼紫芫穿了件淡紫的衣,眉目清秀婉约,神情很是闲适,“是冼紫瑷约了你一起吗?”
“今天含玉公主陪着皇上到庙里为太后娘娘祈福,我是太后娘娘的义女,皇上的义妹,自然是要同行。”冼紫芫微微一笑,温和的说,“原本是要去宫里和皇上、含玉公主一同赶到庙里,没想到昨晚睡的有些迟,今早竟然起得迟了些,便干脆直接从逍遥居出发。听你的意思,是姐姐要你到这里陪她吗?”
“是。”婉卿这才想起冼紫芫身为心仪公主的特殊身份,忍不住笑了笑,说,“真是忘性太大了些,自打有了腹中这个孩子,人就变得傻了起来。”口中说着,面色依然是苍白憔悴,忍不住干呕了几次。
“既然不舒服,就和姐姐说一声,何必来这里。”冼紫芫摇了一下头,轻声低语的说,“你的情形看来不太好,怎么这么大的反应?”她也怀有身孕,但这件事婉卿不知道,而且她也没有如此不适的反应,除了嗜睡。
婉卿努力控制着想要干呕的冲动,以手抚胸,叹了口气说:“是呢,这也是头胎,不晓得是不是自个年纪大了些,还是没有调理好身子,只恨不得把五脏六腑全吐出来才舒服,只要睁开眼就干呕不止,今日出来的时候还特意吃了一些安神的药,不然,更是糟糕。正想着,到了庙里,若是万一遇到皇上和含玉公主他们父女,我这般情形岂不是会惊扰了他们父女。”
冼紫芫想了想,轻轻叹了口气,慢慢的说:“只怕姐姐是打了你的愰子过来庙里进香,想必是说要为你腹中的婴儿祈福,否则她虽然是关府的长媳,也是没有机会来这里,并不曾听说宫里有邀请她。”
婉卿叹了口气,轻声说:“我也是不想来,可紫瑷游说了你的父亲,你的父亲答应了她,平时你父亲是不会让我离开他视线半步的。”
冼紫芫轻轻一笑,似乎是无意的说:“婉姨,有些事不要和姐姐说起,父亲疼爱你是父亲的事,姐姐与我毕竟是母亲所生,于情于理,就算是母亲错的再离谱,姐姐与我也是会偏着母亲些。我只期望着你腹中的婴儿平安出生,守着这孩子你和父亲可以和睦相处。”
婉卿一怔,看了一眼冼紫芫,一时无语。这种话,她是第一次从冼紫芫口中听到,一直是冼紫瑷有意无意的表现出对她的反感,因为冼夫人的缘故,但冼紫芫一向是温和待她,从不曾和她谈起与父母有关的事,她只当冼紫芫一向性格如此,遇事温婉,但听她今日的话,没由来有些不安。
“你是说,今日紫瑷她会对付我腹中的孩子?”婉卿脱口问。
冼紫芫先是一怔,继而失笑,浅浅的说:“婉姨,你和姐姐不是相处了一日两日,难道还不知道她的性格脾气,她既然说服了父亲带了你出来,自然不会让你出事在这个时候。”
第 58章:紫芫的请求2
看着婉卿脸上困惑中透出担忧的表情,冼紫芫轻轻叹了口气,缓缓的说:“紫芫只是想和婉姨说一声,紫芫的母亲虽然不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但请顾念着她与你一样是女人,嫁了同一个男人,尽量不要用你和父亲之间的恩爱刺激她,毕竟她是父亲的结发妻子,心中一定是苦的。 ”
婉卿半天无语,这也是冼紫芫第一次明确表达出她对自己和冼家夫妇之间情形的意见。
微微垂下头,面前这个面容依然清秀单纯的小姑娘,似乎和之前她所认识的冼紫芫有些不同,依然是温和忍让,依然是不计较得失,言语间却暗藏了对一些事情的看法,并且不容置疑,她轻声说:“我知道,只要你母亲不有意针对我,我绝对不会去招惹她。”
冼紫芫再轻轻叹了口气,“她肯定会有意的针对你,毕竟此时她的夫君全部的心思放在你这里。她已经没有了青春美貌,已经没有了可以拢住夫君心的可能,母亲绝对不会伤害身为她夫君的父亲,能够针对的只能是你。姐姐肯定是会帮着母亲,你能够做的是不要和父亲走的太近,匀一些时间给父亲让他陪陪母亲,母亲此时只怕是已经没有了要霸占父亲的心思,只要你能够让她相信你不会将父亲全部夺了去的话,她是不会傻到伤害你和你腹中的婴儿。”
婉卿没有说话,并不是她要冼紫芫的父亲一直陪着她,但只要是和冼紫芫的父亲一直呆在一起,冼紫芫的母亲就没有可能伤害她和她腹中的婴儿。
“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我的建议。”冼紫芫语气平和的说,“你此时的心思必定是我母亲之前的心思,你此时如何猜度我的母亲,我的母亲之前就曾如何的猜度过你。你为了保护你腹中的婴儿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让父亲在意你,可是,你忘记了我的母亲还有我们兄妹三人,若是母亲真的有了什么不妥,你要面对的是我们兄妹三人,纵然是我保持沉默,你也不一定对付得我的大哥和姐姐,尤其是我的姐姐。”
婉卿一点也不怀疑冼紫芫的话,是的,冼夫人再怎么不好,她还有着三个儿女,就算是冼建安和冼紫芫不计较她和他们父亲的恩爱,但并不表示冼紫瑷不在意,如果她生下的是一位小公子,冼建安是要分一半的家产给她腹中的婴儿,如果换了是她,她也不一定可以愉快接受。
“我知道了。”婉卿轻声说。
冼紫芫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她怕再说下去,婉卿会害怕,情绪不稳定对婉卿腹中的婴儿不好。其实,冼紫瑷可以说服此时把婉卿视若珍宝的父亲让姐姐带她到庙中祈福,就说明在某些时候,父亲对女儿冼紫瑷的在意还是胜过对婉卿的宠爱。
也许在父亲的心目中,婉卿终究是外人,是一个外室。而冼紫瑷是姓冼的女子,是他冼伯腾的亲生女儿,是冼家的骨肉。
“其实,我并没有你们看到的那样爱慕你的父亲,不过,他对我是真的不错,尤其是我怀了你父亲的骨肉,是存了些心思,到并不是为了争夺你大哥的家产,我虽然不是特别富有,但在外面混迹这么多年,手中还是有些积蓄,这些钱足够让我腹中的孩子以后衣食无忧。”婉卿轻轻叹了口气,“做了母亲后是真的害怕孩子出事,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这个孩子。”
冼紫芫点点头,表示她明白婉卿的意思。
这个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冼紫芫看了一眼婉卿,微微一笑说:“我们已经进到了里面,现在人少了些,姐姐的马车应该就在附近,关府的马车也进不到这里面,她是要自己步行进来祈福,你到那边小门处候着就好。”
阿珍扶着婉卿下了马车,向着冼紫芫所指的方向走去,冼紫芫则示意马车继续前行,进了里面一个门,刚才放下婉卿的地方还有一些身份尊贵的人在行走,进到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