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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侧身让开正面,拂袖道:“请!”
武夷婆婆心感盛情难却,谦虚道:“有僭。”
顿时昂然穿过人群,望石屋正堂走去!
风兰红唇嘟起,十分不满,看在龙渊眼中,明白她适才受了一番委屈。
但又不愿树敌,便也学那老和尚的样儿,酸酸的一拂袖,逗她道:“姑娘请!”
风兰“嗤”的一声,脆笑出声,刹那间冰罩雪笼的粉颊之上,顿时化成了花娇柳媚的美艳!
四周的和尚,虽然都是出家的人,但目睹她这副千娇百媚的灿然一笑,亦不觉两眼发直,凡心大动!
风兰云慧,鱼贯而行,剩下来龙渊与普门大师,对脸而立!
龙渊他也是故意作怪,普门大师不说话,他就是不肯动弹!
普门大师本来是有愧于心,垂目不敢仰视,此际见三女都已走了,只剩下他,只得又抬起头来,道:“施主请!”
龙渊目中凌芒不减,凛然的正气,直似能洞人肺腑。
他注视着普门大师,停了一停,方才微微一笑,敛去凌芒,道:“大师请!”
说罢,不等普门大师回答,微一抬脚,人已到了丈外云慧的身后!
普门这一次看得仔细,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暗忖:“这千面书生,崛起于江湖之上,一夜之间,威名远传,当真并非幸致,别的不谈,但说这一份‘缩地成寸’的无上轻功,便足称罕世无匹!”
想着,同时他不由万分纳闷,这千面书生,既已打伤了自己的两位徒弟,却为何又改头换面,毛遂自荐,来替他们医好伤势呢?
不过,有一点可以了解,即是这一行四人,分明是未存敌意,否则,以四人的武功,明目张胆的指名索战,已足足令文殊院冰消瓦解,根本用不着效那下五门鼠辈之徒,使用偷袭暗算的手段!
普门大师如此一想,虽则仍不免纳闷怀疑,却是大大的放下了紧提的心!
他步至门边,肥袖一挥,示意门下弟子散去,吩咐门边的两名小弥陀,备茶款客,举步入室,合什让座!
一时分宾主落座,普门大师“哈哈”一笑,道:“婆婆久隐武夷,不履俗尘,今日何幸,得蒙幸驾鄙寺,诚使黄山生辉,但不知有何教言?若有用得着老衲之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武夷婆婆察言观色,见他诚形于外,知道这普门大师,虽不是什么好人,但因由惧生敬,到不敢再掉花枪,遂即微一欠身,道:“大师过誉之辞,老婆子惭不敢当,老婆子久居武夷,本不做出世之想,唯因小孙女她不耐山居的清苦,才拉拽着老婆子同她下山游玩。此来黄山,实因久慕黄山景色之胜,顺道一游,别无其他用意,那知在立雪台前,与今高足不期而遇……”
接着,她把经过大略讲了一遍,又道:“龙大爷仁心宅厚,不忍使令高足因伤致死,故此才赶来贵院,毛遂自荐,代为医治,那知贵院机关重重,竟将……”
普门大师听了经过,不由大为惊诧,皆因他实在想不到,世上竟有像龙渊这般,下井救人,自陷危境,受人陷害,不仅不以为意,反一意以德报怨,找上门去,代敌人医伤的好人!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何况这老和尚,虽然剃光了头,却乃是江湖中人呢?
江湖中人,无论是黑白两道,一是好名好利,二是快意恩仇,最重恩怨!
故此,他听了武夷婆婆,说出这一番经过,不待她的话罢,立时起身,对龙渊恭身施礼,道:“龙老施主如此大仁大义,不但令老衲感激,同时也实令老衲惭煞。惶老衲一生快意恩仇,诸多偏激,一意孤行,自许无敌,称强斗狠,而今与龙老施主两两相较,实令人汗颜无地!”
龙渊察言观色,知道这老和尚,当真已被自己感动,心中顿时如饮琼浆一般,快乐非凡,直乐得“哈哈”大笑,一时忘却自己的化装外形,欠身扶住老和尚下转之势,朗声道:“大师何必过谦,赞誉龙某?龙某德能鲜薄,唯诚律己,唯恕待人而已……”
风兰云慧听见他这付带脆音嫩嗓,与他那苍老的外形,相较之下,无疑是自露“马脚”,顿时忍耐不住,“嗤”的笑了起来!
龙渊闻声立觉赶紧干“咳”了两声,压低声音,改口道:“大师先请落座,听取龙某一言……”
老和尚神情激动,并未十分在意,龙渊音带高低的变化。他此际受了龙渊人格的感召,对龙渊敬佩之极。故而依言坐回椅上,只听那龙渊又道:“龙某粗通武学,稍涉医理,自入江湖,目睹我辈,终日为名为利,逞强斗狠,草菅人命,至为痛心,故誓愿以己之力,纠合同道,共谋造福天下,和平共存之道,故此出道以来,虽不免有被迫过招动手之时,但非万恶不赦之徒,绝不断其一线之生机,今日偶过黄山,登赏腾景,目睹天育万物,均予以活泼生机,更觉得吾非孤其来有日。”
说着,微微一顿,又适:“那知与铁杖叟及令高足,不期而遇,内子言辞稍激,竟失手伤及大师门下,龙某因而颇悔,故才冒昧登门,自荐代医,今既得大师曲谅,除感激外,龙某甚盼大师怕今而后,能善自约束门下,上体天心,下泽万民,则龙某虽在千万里外,亦必同身受惠泽无异!”
普门大师面色霍的变红,时而俯首,时而抹汗,听到最后,方才毅然决然的立起身来,面南高宣佛号,喃喃有顷,后又朗声道:“龙施主一席教言,顿开老衲茅塞,自今而后,敢不尊从施主之言,死后必入阿鼻地狱,佛祖有灵,请鉴此誓!”
说完,竟而当之众人,跑拜下去!
这一着大出众人意外,尤其是风兰云慧及武夷婆婆,若非是亲眼目睹,根本变不信,龙渊的一席话,竟有这么大的魔力!
他四人庄容看着普门大师,行完了礼,首先武夷婆婆,第一个开口,道:“大师保此一念,同被福泽,老婆子先为之贺!”
云慧仍装着苍老的声音,也念声“阿弥陀佛”道:“一念生慧,大师你已得正果,他年得列仙班,尚望稍顾老婆子等人的疾苦才是!”
风兰接着开口,不过讲的却是现实!
“这么一来,贵寺的机关,可用不着啦!”
龙渊等人,闻言都觉愕然,生怕这普门大师,恼羞成怒,心生怨恨!
那知这普门大师,竟大出他们意料之外,不但无一点不乐的表情,反而“呵呵”大笑,道“好!好!姑娘此言,深得吾心,鄙寺的机关消息,当真是用不着啦!”
说着,立起身来,又道:“就请姑娘做个见证,随老衲到机扭总室一行,看老衲毁去如何?”
风兰嫣然一笑,恍如百花齐放,微睨龙渊,立即点头应好。
普门大师当真是言行如一,顿时向武夷婆婆等人告了个罪,当先往左侧室内走去。
龙渊待风兰跟进去后,眼见左右无人,便询问云慧,适才到底怎的!
于是,云慧便简要的说出一段经过来!
原来适才在前院石室之中,龙渊刚走,即有一个小和尚,前来收撤盘盏!
那小和尚年约十四五岁,长得到也眉清目秀。只是他在收拾桌子之时,不时的偷窥三人面色,有点儿贼头贼脑的样子!
三人看在眼里,顿时疑念大起,等那小和尚一走,风兰第一个忍耐不住,道:“奶奶,这小和尚鬼鬼祟祟,八成没安好心,咱们得提防着点,我……去后面看看龙哥哥好么?”
武夷婆婆自忖三人的武功,在江湖之上,少有敌手,虽然心中警惕,表面上却不愿表示出来。
故此,她即劝阻风兰,道:“兰儿你别担心,龙哥儿武功了得,你又不是未曾见过,还会怕贼秃暗算不成?再说此来的……”
她一言未竟,突然见门口数丈外,人影一晃,霍然间后边窗外,也发出“啊”然惊叫之声!
风兰云慧与武夷婆婆,心中奇怪,忍不住回头去瞧,那知就在这扭头的瞬间,门边“咔嚓”一声,已飞快的落下一道铁栅,将这唯一的出入门户阻断!
这还不够,同时间“轧轧”机关声响,石门缓缓关起,而各窗上,也跟着落下整块的石版来!
三人耳目均极灵活,闻声知警,各叱一声,齐齐飘起,向三个不同的方向飞去!
风兰回身掠至门边,但已然晚了一步,被铁栅拦在门里!她气得娇骂一声,双手伸处,分别握住铁栅中央的两根铁柱,
那铁柱粗如鹅蛋,每根相距,仅有五寸,又多又密。
她运足功力,贯注在双臂之上,猛的一拉,那知铁柱精钢铸就,这一拉竟未拉动!
武夷婆婆飞身抢掠到后窗边上,铁拐一竖,去把那缓缓下落的石板顶住,探臂一抓,抓住了松木窗根,运力一捏一拉。
那知一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