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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风耸耸肩，又问：「妳怎么跑冥界去了？我听说妳在鬼界，本打算去找妳，但被这里的事延误了。」
想起鬼界的险恶局势，流千雪神色一黯，秀眉微微蹙着。
斩风的心头仿佛被小针刺了一下，「出什么事了？」
「鬼界的情况极度危急，几乎全面溃败，再没有外援，妖人必然占据鬼界，鬼人只能退到冥、仙二界了。」
九界战局的变化竟如此之大，斩风纵使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此刻也不得不为之动容。
他经历了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捕捉到邪恶力量在元魔界和魔人身上的痕迹，正准备按图索骥，寻找邪恶力量的根源，并加此消灭，没想到鬼界竟然先出事了，严重破坏了他心中的计划。
按现今的情况估算，青妖界必然也深受邪恶力量的侵扰，攻势如此之猛也肯定是邪恶力量的缘故。
无论如何，一旦邪恶力量透过妖人们占据了鬼界，之后必定朝仙人冥三界进军。如果说，人界是抵抗邪恶力量从魔界入侵的门户，鬼界就是抵抗邪恶力量从妖界入侵的门户，缺一不可。
但如今鬼界门户大开，后果将难以预料。
「鬼界若失，九界都会震荡。」在妻子面前的斩风，完全将内心的感受表达出来。
流千雪劝道：「别太着急，事在人为，总会有办法的。」
「鬼术很难抵挡邪恶力量，他们支撑不了多久，仙冥两界必须小心。」焦虑不安一再刺着神经，斩风放开妻子站了起来，神色凝重地在云上踱步。
「情况虽然很困难，但还有希望，仙界已经答应派人去增援。现在的问题是冥界，我去冥界求援，元苏和布扬都很支持，但是……」
斩风霍然停步，见妻子眉尖紧蹙、欲言又止的样子，稍加琢磨已经明白了大概。
冥界虽然平静，但面临着与苍冥界融合为一的大变革时代，所有架构都要推翻重建，正是最混乱的时期。这个时候抽出冥军入鬼界作战，若是协调不好，原本契合的两界甚至会出现分裂，继而对立。
「是那两个家伙让妳来找我的吧？」
「我可不只是为了他们而来。」流千雪娇嗔着白了斩风一眼，似乎在埋怨他回来后没有立即前往鬼界相会。
斩风尴尬，只得搔搔后脑袋。
见丈夫这种神情，美丽的仙子这才作罢，端正身子又道：「元苏说冥界与苍冥界正在商议融合后的组织，苍冥界素来习惯独立自主的行事风格，不喜欢参与其它界的活动。
「冥皇断戈虽然有心，但冥人的数目本就不多了，若是再抽调大军，冥界就剩下一个空架子，苍冥人势必进驻，情势难料。
「冥皇也是无可奈何。他既想冥界得到苍冥界的协助，又不想冥界被苍冥界吞掉，失去原有的特色。」
斩风心知肚明，断戈对冥界极其忠诚，当年为了冥界甚至要驱逐自己。此人没有私心只有公义，因此绝不会让苍冥界整个吞掉冥界，但他又不能阻止合并之事，肯定以各统旧地的理由，阻止苍冥人干涉冥界事务，所以若没了人，这招也就不灵了。
流千雪继续说道：「苍冥界内部习惯于旧制，一时间观念很难改变，而且他们在新冥界的力量较为强大，这边说话的分量就不如从前了。除非说动苍冥界一起派兵援救鬼界，否则事情不会有进展。」
斩风知道即便没有鬼界之难，也必须说动独善其身的苍冥界参加九界事务，因此此行必须去，只是如何游说还需要斟酌。沉吟片刻后，他问道：「他们想让我用武力，逼迫苍冥界出兵？」
「没错。」流千雪点头道：「眼下，冥界也只能你才能威慑苍冥界。那也是一个力量至上的国度，只要击败他们的强者，援助鬼界的事情应该不是问题。」
斩风低首徘徊了几步。他虽然不想卷入纯种族之间的纷争，但事关鬼界存亡，不能不出手，但以「斩风」之名出手不是好办法，生命力也不应该用于种族间的纷争之中。
走了一阵，他突然抬头望向六华山脉的方向，黑暗云海变得更加阴森诡异，三路魔疫使者尽退，倒是兵指魔都的好机会。
「让我好好想一想，事情虽急，也不差这一、两日。」
「嗯！我听你的。」
第八章 转化晶核
邪恶的漩涡消失了，千万人为之欢呼雀跃，赶来的青龙国君为了这次胜利，特意召开了一场盛宴，地点就在漩涡消失之处。
经过休整，短短一天，此处便建起了一座行宫，还有人为之题诗作碑，做为纪念之用。可是当人们寻找英雄之时，却发现再也找不到了。
纷乱之中，斩风已经带着流千雪飞离了人群，而继镜梦等人也悄然无息地退到了云海岸旁，就连戟布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让君臣们面面相觑。
◇◇◇◇
河岸旁，斩风揽着妻子，悠然自得地躺在草地上。尽管面前是代表邪恶的魔域，可两人的脸上一直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几十年积累下来的思念在耳语间浅浅流动，温情连黑暗云海都要退避三舍。
「想不到你经历了那么多，几乎摸到了我们想都不敢想的神域，要是我能陪你一起去就好了。」
「世人都道神域是无忧无虑之处，其实那里战乱不定。圣天大地总是给神域巨大的压力，战火甚至烧到了神域本土，还是世间更舒服些。」
流千雪嫣然一笑，话虽平淡，却暖人心扉，「反正我是练不到那种程度，一天到晚记挂着你，怎么也做不到无心无情，能成仙已算是奇迹了。」
「妳还是和当年一样，天真可爱。」斩风微微一笑，完全不是沉默寡言的样子。
流千雪忽然道：「对了，那上千名被魔瘟疫感染的伤者怎么办？你有办法吗？」
斩风皱了皱眉头，沉吟道：「妳我合力可以压制，不过魔瘟疫的特性一无所知，无法对症下药。要想根治就必须知道魔瘟疫的特性，恐怕需要等赤炽回来。」
「你说他呀！」流千雪噗哧一笑，「赤暇璧和菊宁最后竟留了一个孩子，真没想到呢！」
◇◇◇◇
同样是河岸，数里外的河堤上也伫立着许多人，戟布、遥猎，还有一群为数不少的自然教徒。
与千万大军相比，他们只是其中的小小一撮。大战之后，他们都感觉到一丝胜利的气息，但千余名魔瘟疫感染者的存在像一块大石压在心头。也许下一次被感染的就是他们，因此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教祖，那个人究竟是谁？」
「不必多问，若是需要你知道，自然会告诉你。眼下你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三心二意，守住南方的太平港，那里也是非常重要的基地。」
遥猎吐吐舌头，又问：「驭水术我已有所成，不知能不能教我更多力量，不能总是被红毛猴子给比了下去。他的火焰法学独树一帜，越来越强大了。」
提到赤炽的火焰法学，戟布也不禁流露出感慨之色，同样年纪时的自己也没有这份创造力。赤炽虽然从黄龙山获取了许多，但他没有墨守成规，而是另辟蹊径，这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赤炽有自己的路，你也要走自己的路。我那朋友极看好你，说你的姿质人界罕见，只要努力必有大成，你可要把握啊！」
「真的？」遥猎又惊又喜，差点跳起来。
「等他闲下来的时候，我请他指点你一番，必然受益终身。」戟布话锋一转，沉声道：「眼下最大的问题还是魔瘟疫，此处精英云集，论实力不在诸界之下，也不会惧怕任何一个种族。
「可惜，我们面对的一种虚无飘渺的力量，与我们的力量完全不在一个层次。它能攻击我们，我们也能攻击到它，但我们是血肉之躯，它却是一堆旋风，就算打中了也无济于事，这便是我们的难处。」
「是啊！经历了刚才的大战，众人都明白了，力量如果不在同一个轨道上，再强也没有用。」
「可是一旦敌人来攻，我们却不能不战。如果没有与漩涡一战的实力，人族就不可能收复六华山脉。人类必须自强不息，开创自己的时代。」
「是！」
遥猎对戟布所说的未来极为期待，但也明白还有许多路需要走，「不是还有他吗？」
「他？」戟布轻声笑笑，摇头道：「他只诛邪，不灭魔，灭魔的事情还要我们自己来办。不过你们可要千万小心，魔都的邪恶不但可以改变魔人，也能改变人族。如果我们变成了邪恶之徒，那么他的屠刀就会毫不留情落在你我的头上。」
遥猎沉默了。赤炽说过圣光界的事情，当同伴被外力改变成魔鬼的时候，也只能向同伴挥刀，那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
「那样的场面，绝不能在人界出现！」
「希望如此。」
◇◇◇◇
另一边，继镜梦等人赶到了河岸。斩风把妻子介绍给几位助手，继镜梦等人见到流千雪，都是眼前一亮。
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