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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人族营地,事情已经闹大了,到处都充斥这咒骂声和争吵声,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再发生任何小事都能引爆,悠柠不禁皱起了眉头。
她钻入指挥大帐,间人族重臣与各族使者都聚集在此处,争辩之声不绝于耳,其中不乏咆哮怒吼,妖界的尖叫也不时出现。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悠柠气得柳眉倒竖,一个箭步冲到了正中央,随即张开了空间,把所有人都按住了。
人们先是一惊,随即才发现悠柠的身影,顿时没有了脾气,如果说这个世界有人能让所有人心服口服,悠柠便是其中之一,但是她在空中与对手的那一场大战便足以震服所有人。
「子神大人,毒人被干掉了?」
「当然没有,只不过这里乱成这样,我哪有精神作战。」悠柠冰冷冷地扫视着说话之人。
「这事是人族的责任,他们擅自行动,牵涉其余各族都蒙受重大损失,我们正要为战死的族人讨回公道。」
悠柠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匆匆忙忙赶来便看到这些丑陋的画面,心中也是好奇,便请魅幽羽把事情说了一遍,听到人族主动出击圣都,她的脸色也变了,这是破坏计划、破坏战局的重大失误,有损失了这么多人,难怪其它各族兴师问罪。
「总帅大人,这件事情人族的确该有个态度。」
「我知道,我会给各族一个交代。」魅幽羽狠狠咬了咬牙。
悠柠又转向各族使者,淡淡地道:「人已经死了,我不认为兴师问罪比眼下这场战争更加重要,莫非各位认为战斗已经结束了?」
众使者面面相觑,虽然吃了大亏,但圣都未发一兵,所有损失都是地域造成。
悠柠一眼就洞穿了他们的想法,不仅叹了口气,人数上绝对的优势并不永远意味着胜利,在场的都是高手,没有理由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依然落入旧套,实在让人概叹。
她淡淡地道:「在这里,我的年纪最轻,各位都是前辈,阅历丰富,手段高明,原本不用小女子多言,但事关大局,各位切不可因私忘公,一族之事小,九界之事大。」
「悠柠大人,你的话我同意,但这件事严重打击士气,我现在连引导祈祷仪式都有些困难。」
「你是在怀疑我的实力吗?」悠柠冷冷睨了一眼说话的元魔族信徒。
「不!不敢。」
悠柠坚定地道:「大军的信仰力量强弱我一目了然,虽然战败,但此刻却是信仰之力最旺盛之时,我相信所有人在面对死亡之后都需要从神明那里获得信心和力量,祈祷是最好的方法,可以说开战至今,此时此刻才是最完美的作战时机。」
众皆愕然。
悠柠没兴趣在这种事情上多费唇舌,摆摆手道:「好了,你们可以散了,都回去让士兵们进行祈祷,告诉他们这是他们唯一赎罪的方法。」
「赎罪?可他们都是战死的啊!」
「所有擅自出击的人都有罪,都有份破坏整个作战计划,即便死了也不能抹杀他们鲁莽行动带来的危害,人族擅自出击,各族应该加以拦截,然而各族却参与其中,单此一条,在座各位都无可推脱。」
悠柠的声音越来越冷,态度也越来越强硬,她非常清楚老师对这场战争寄托了怎样的期待,做为弟子有责任让这份期待实现。
魅幽羽长吁了一口气,悠柠这番话无疑拯救了人族,既然所有人都有责任,人族不过是其中一分子,只是责任较大而已。
随着使者们的离去,人族大营渐渐平静了下来。
「幸好有妳在,否则他们会把真个个人族大营拆了。」魅幽羽苦笑道。
悠柠摇头道:「那倒不会,他们这么做只是要转化族内的压力,毕竟一场必胜之战变成这样,谁的心里都不好受,只要看看他们派来的使者就知道,真要兴师问罪的话,来的肯定不会是这批人。」
魅幽羽微微颔首,悠柠看得透澈,使其能够的确如她所说只是身为数千万大军的总帅,有的时候不能不想多一些。
「天上怎么样?」
悠柠倒是不胆心斩风会战败,否则也不会让她出战,只不过一场试验之战变成这样,感觉实在不太舒服。
回到天空,她却发现蚀人已经不知所踪,绽放呢个一个人悠然地飘在高空,仿佛在回味着什么。
「老师,敌人呢?」
「缩回去了。」斩风朝圣都瞥了一眼。
「真是狡猾的家伙。」悠柠摇头道:「不过他实力的确强悍,暂时我也没有自信必胜。」
「多战几次就好。」斩风话锋一转,问道:「下面的情况如何?」
「有些混乱,各族之间的关系还没达到融合的层次,胜利之时没什么,一旦出现问题,裂缝就会扩大,我能做的只是暂时压制。」
斩风微微颔首,道:「时间尚短,种族之间很难完全融合,只能用共同的信仰才能把他们拴在一起,需要妳辛苦一些。」
「我这边没有问题,只是诗人那边?」悠柠拢起眉尖,一脸忧色。
斩风道:「这个世界的诗人不会太多,有主宰在上面监视各处动静,妳的压力不会太大。」
悠柠松了口气,思讨片刻后又问:「现在这种情况该如何应对?」
「妳心里已经有计划了吧?」斩风不答反问。
「什么事都瞒不过老师,我是有点想法,只是细节方面还要琢磨。」悠柠微微一笑,整(。。)理了一下思绪又道:「蚀人还没有露出明显的败迹,但老师和我先后上阵,他一定担心我们连手对付他,断然不敢再出战了。」
「因此,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制造出一个信仰之场,让生命力量完全包围圣都,然后一点点净化土地内蕴含着的邪恶力量,而军队方面则步步为营,净化一寸就前进一寸,不给对手反攻的机会。」
斩风满意地点头,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却见悠柠皱了皱眉,道:「不过现在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确保各族之间不会摩擦,这次时间必然在各族间产生裂痕,暂时不知道裂痕的宽窄,因此时间拖长,出现麻烦的几率也越大,这件事情不能不防。」
斩风对此有些不以为然,种族之间闹得最凶也是内乱,根本无法与接下来的战争相提并论。
「这次损失多少?」
「至少一、两千万。」悠柠神色黯然地叹了口气。
绝大部分的牺牲者都不是死于战斗,而是死于死亡平原的力量爆发,这件事让她感到非常难过。
斩风也感到默然,一千多万的战死者,恐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对了,有一件事需要老师的意见。」悠柠突然道:「人族官员中有一人名叫兵无华,您认识吗?」
「兵无华?」斩风略加思索片刻后,点点头,「有点印象,似乎也是位青年才俊。」
悠柠点点头,接着才道:「决定突袭圣都的正是此人。」
绽放呢个眉尖一挑,青年人好大喜功是常见之事,越是有才能的人越希望表现出来,兵无华的举动虽然可以理解,但结果却不是他能承担的。
「这种事不需要问我吧?」
「他似乎是您的旧友之后,所以……」
闻言,斩风吃了一惊,逆风十五煞中能有后代的不多,姓「兵」的也仅有一人,答案自然呼之欲出。
斩风感慨道:「原来是他们的后代,听说他们后来离开黄龙山回归故里,没想到已经做祖父、祖母了。」
「一般人不知道这层关系,赤炽和我却很清楚。」悠柠不好说兵无华也曾追求自己,因此把赤炽推了出来。
斩风仰头看天,昔日的老友所剩无几,逆风十五煞都是在艰难的时候协助过他的好友,断然没有理由伤害他们的后代,然而眼下的战况复杂,实在不好不处置兵无华。
悠柠没有响应,只是静静地等着,这种问题扔给谁都会感到为难。
斩风沉默良久,最后摇了摇头,用略带苦涩的声音说:「交给人族自己处理吧,只要留下性命就好。」
悠柠应了医生转身就好。兵无华的罪行原本就不至于送命,因此斩风这话无疑是暗示人族必须为了大局重责兵无华,他的这份胸襟气度让她钦佩不已。
举世无双的大围攻战以颇为滑稽有伤感的战果落下了第一幕,尽管只是序幕,却让所有人见识到新时代战争的残酷,人们此刻才开始真正反思圣殿围攻战的背景和意义。
把两亿人从世界各地拖到此处绝不是为了夸耀实力,更不是为了彰显某些人的影响力,而是切切实实地需要庞大的军队来压制圣都的力量。
正如元魔界的天气一样,经历过雨水洗刷的天地格外清明,人们的心境也从阴霾中跑了出来。
有了前车之鉴,各种族深知建立一个统一各作战指挥部门的重要性,趁着圣都战事告一段落,这个权利无限庞大的部门终于建立了,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是,第一人最高指挥官并不是大部分人心目中的悠柠或断戈,他们都拒绝出任任何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