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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冷的天,起来吧!”
加洛倒也没客气站了起来,时间久有些不稳,何允柯伸手上来扶她,加洛却躲开,优雅的用手拍拍膝上的泥。
淮明王府的地上其实非常干净,哪有什么泥,加洛不过为了显示自己的从容不迫,做做过场而已。
“你在生气?”何允柯走到加洛身边问,加洛摇摇头道:“永隽哪有资格生气?”
“如果不是德仁皇帝,你的身份也不至于如此,你不恨他!”何允柯淡淡说,加洛听长仪讲才知道何慕枫被认定薨逝后,新皇登基赐号德仁,何允柯现在这么称呼,显然是故意的,加洛听了笑了一下道:“为什么恨他?”
“为什么不恨?”何允柯听了加洛的话有些失望,加洛便道:“他给我这身份很好呀,至少自由自在的。”
“既然自由自在,那他就不应该约束你,你也应择良木而栖,站在这种朽木上只会摔死,你觉得我说得对吗?”何允柯随手摘下一根枯枝用调侃的语气问。
加洛听了何允柯的话笑了一下道:“王爷,首先我不是良禽,还有,他便是根朽木,我就准备站上面等断的时候掉下来摔死!”
“你…”何允柯的眼里有了怒气,加洛再轻轻一笑给何允柯施了一个福礼道:“永隽想奉劝王爷收手吧,有些事情不一定要等到最后就已经见了分晓,何苦还执迷不悟呢?”
“你觉得我比不上他!”
“你们根本就不是同一类人,为什么要拿来比呢?”
“哪里不同?”
“他适合做君主,你适合过你以前的日子?”
“为什么?”
“淮明王爷,过了这个冬,如果你没打败他,你认为明年开春,你会有多少胜算?”
何允柯定定看着加洛问:“就是因为这个,你就选定他,而不是我!”
加洛叹了口气,何允柯又恨恨地道:“我一定会打败他的,一定会!如果加浩投靠了本王,他还有什么资本?”
加洛听了淡淡一笑道:“那请问王爷,你凭什么让唐将军投靠你呢?”
何允柯定定地看着加洛道:“只要你肯帮我,加浩自然会投靠本王的!”
加洛也定定地看回去:“这就是我选他而不选你的原因!”说完一仰头就要走,何允柯一伸手抓住加洛道:“洛儿,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即便是最难的时候,也不在永隽身上想办法!”
何允柯连连摇摇头道:“洛儿,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会的!”
“王爷,永隽累了,告退!”加洛忙拂开何允柯的手,说完便转身走了,长仪看见加洛走过来松了口气,加洛走近才问:“我十一哥又跟你说什么?”
“没什么?”
“他喜欢你?”
“你胡说什么,他喜欢的人一定都是琴棋书画样样上乘的风雅之人,怎么会喜欢我这么个要什么没什么的人?”
长仪撇了一下嘴道:“其实小嫂子,我还真不明白,我四哥也好,十一哥也罢,女人见得多了,还都心狠手辣的人,尤其是四哥,怎么偏就喜欢你。”
“有你这么讲自己的哥哥的吗?”
“父皇过逝后的第二天,四哥就赐我母妃一同殉葬,我和十一哥从小就恨四哥!”
加洛听了心里一跳,站住了,好一会才道:“为什么这样?”
“不知道,他不仅赐死我母妃,还把父皇所有的妃子都送进了尼姑庵,残生都用来为父皇诵经,我母妃是父皇最宠爱的嫔妃,被四哥赐死那年我才三岁,后来一直是十一哥护着长大的,十一哥长我七岁,那年也不过十岁,那时候十一哥极恨四哥,大约四哥赐死了我们的母妃,却对我们兄妹比任何姊妹都好,所用都所使不曾薄待,所以我就想,会不会十一哥的恨意表面上是消了,也许此事他连我也不曾讲过心里话,但是有一天,如果十一哥真的被四哥打败了,我一定会陪着他的,天涯海角地陪着。”长仪悲咽地说着,加洛听过何慕枫讲过他的身世,口中对他父亲忘了糟糠,寻欢作乐的事极是不满,就以何慕枫那鸡肠小肚的性格,处死何允柯与长仪的母亲为他母亲报仇,是极有可能的。
“长仪,你恨你四哥吗?”加洛听了有些担心地搂过长仪,不过一想到何允柯这场反叛跟也许跟他母亲被赐死有关,心反而一宽,觉得自己没那么大罪孽了。
“恨!我恨四哥,但四哥对我很好,他但凡得到什么好的东西,觉得与我般配或我会喜欢,都会带给我,即便人不能回来,也会派人送给我,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该不该恨他了!”长仪说着泪流满面,加洛手忙脚乱地想拿帕子,却发现这类东西都不是自己喜欢带的,忙道:“既然恨你四哥,那你还把刘典放了!”
“放刘典跟恨四哥有什么关系?”
“至少刘典不肯帮你十一哥呀!”加洛说完,长仪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十一哥不是四哥的对手,虽刚开始好象占了优势,也不过四哥大意了,这个冬虽对四哥是一个要命的冬天,但开春,四哥一缓过来,整个战局就会发生可怕的逆转,而且现在这个冬才开始,十一哥已经连吃了两场败仗,劣势已显,我做那些除了觉得以前对不住刘典,还想给十一哥多争取一条活路罢了,加洛,我是不是好傻?”
“没有,长仪,也许不仅仅是这样,你现在的心里不仅仅只装了你十一哥了。”加洛握着长仪的手道:“天冷,我们回了吧!”
“前阵子,我听人讲,十一哥在外面把一个叫北义的男倌包养了起来,我一直不相信!”
加洛愣了一下,长仪叹了口气道:“我十一哥从不好**,昨儿见过北义,才知道为什么我十一哥会包养他了,他长得太象了!”
加洛纳闷便问:“他象谁?”
长仪看了加洛一眼,不知她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又恨了加洛一眼生气地骂道:“我十一哥真是笨,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加洛不知长仪怎么突然又冲自己发起脾气来,长仪是公主,自己是郡主,低着一大个级别,人家长仪不愿说,加洛也不好问了,忽想长仪说北义长得象一个人,不会长得象自己吧!
但加洛又觉得不太可能,自己在大家口里都属又笨又不漂亮的那种类型,北义这么一个风华绝代的人,和自己会长得象?
两人没有再开口说话,默默地走回了住处,加洛见长仪的脸色好一些才问:“尹安郡主与施南德怎么会好上!”
长仪看了加洛一眼,翻了一下眼道:“你认为他们会好上?”
加洛讪讪地笑了一下道:“你们天家的女人,一般人家也攀不上,想来是我南德表哥高攀了!”
长仪伸手掐了加洛的脸一下道:“曾家现在是我十一哥身边最红的人,我十一哥器重你表哥,才指了这门亲,你这算哪门子话?”
“可尹安郡主那脾气,可苦了我表哥!”
长仪瞪了加洛一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加洛不满地道:“看刘典也知道了!”
长仪一听眼就红了,伸手使劲掐加洛道:“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是?”
加洛继续本分地道:“我只是讲一件事实,这天家不仅男人,女人也没一个安分的!”说完知道下场,赶紧往榻上一跳,长仪也气急败跳地跳了上去,两人在榻上打闹累了,平躺下来,长仪才道:“他们确实是桩利益婚姻罢了,现在施南德入了狱,没了价值上,曾令怀立刻上书让要给打和离!”
加洛黯然,如果不是自己把句儿害死了,施南德处境至少不至于如些凄凉,却听长仪又道:“只是尹安这个胆大包天、又惯得无法无天的小蹄子,偏就象被施南德收了一般,找我好多次就想让我去给施南德求情!”
加洛愣了一下,想起那个总是处处与自己做对的曾泠弱,那张带着骄横却很漂亮的脸,刚才那个哭啼啼的样子,好象跟长仪与刘典又不许多不同之处,看样子在对付女人方面,施南德胜过刘典不知道多少,于是道:“能不能让我见见我表哥?”
“真亏你讲得出来,我现在都被关着的!”
“知道你对付你十一哥最有办法!”
长仪听了便道:“那就容我想两天吧,不过,你别以为一定能成!”
加洛立刻腻到长仪身上:“长仪,我知道你最好,你是天家中唯一一个与他们不同的人!”
“天啦,你…,我终于知道我四哥、十一哥为什么喜欢你了!”
“为什么?”
“为了目的没脸没皮,没羞没臊的!”
“长仪,我掐死你!”
两人在榻上打闹一阵,加洛又好奇地问:“为什么你十一哥这么重用曾家,我看你和你哥与七公主也不太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