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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堇华玩心顿起,轻手轻脚往窗子底下靠过去,打算吓他一吓,伸手正要去拉窗格,嘎吱一声,窗户从里面推开,风非砾的脸出现在眼前,她伸出的手尴尬悬在半空。
姬堇华愕然,灿灿收回手,缩在背后。面对他洞悉的笑容,干咳一声,此地无银三百两:“我才刚来。”
风非砾不减笑意,望了她片刻:“进来吧。”
姬堇华从窗台跳进屋内,将一个锦囊递到他面前:“你的生辰礼物。”
风非砾眼中浮现柔柔暖意,接过锦囊,樱草黄的锦缎上绣着行娟秀的柳体小字: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
“很漂亮。”风非砾赞道,然后望着那几个熟悉的字体,惊奇地问,“你绣的?”
“当然了,熬了几个晚上才完工的。”最初原本打算绣花草,但对她来说难度太大了,还是绣字简单,即便是这样也耗费了她不少功夫。
风非砾一笑,触手锦囊里好像还有别的东西,翻出来一看,是枚圆润的田黄石镇纸。全石通体明透,似凝固的蜂蜜,润泽无比。
“田黄冻石,十分难得的品种呢。”软糯的触感从指尖一直蔓延到心口。
他只不过无意中提起在西域时用惯的一枚田黄石镇纸,原来她一直记得。
“你喜欢就好。”不枉她这两天找了那么多家玉石行。
风非砾眸中色泽沉沉,原本坚定要离开的心意,此时竟有丝动摇。
关于生辰2
注意到他的异样,姬堇华凑近了说:“你最近是不是想家了?”
风非砾显得讶然:“为何这么问?”
“你至从那天自驿馆回来就有些神思不属,而且当晚醉得不省人事,你平常从不饮酒的,更别提喝醉了。k璩晓”
风非砾微微苦笑,不是从不饮酒,而是他从未习惯大燕的酒,似乎只有西域的陈酿美酒才能让他沉醉。
“那天遇到故人,忆起了从前的往事,有些感慨,便多喝了几杯。”尽管心内被勾起了思乡情,嘴上却是淡淡说着寻常的话。
姬堇华认真想了想,肯定地说:“那还是想家了。”
风非砾也不同她争:“你说是便是吧。”
姬堇华见他神色倦怠,心想多半是触动他的心病了,也不再说什么,坐了没一会儿回了怡人居。
风非砾望着她的背影,手里捏着那块田黄石,暗紫色的眼底,满怀愁绪。
***
池旭陪同柳夙将京城出名的景致赏玩了个遍才得以脱身,回到泰王府时已是晚上。
换了常服在桌边坐下用膳,看见眼前一碗寿面的时候才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
“又是寒衣节了。”轻轻一叹,这些天事情一桩紧接着一桩,倒是把日子都给过忘了。
侍立在一旁的秦管事趁机说道:“今天王爷生辰,诸位大人送的礼物已经都挪进了库房,这是礼单,王爷可要过目?”
池旭摆了摆手,表示无甚兴趣。每年这一天都会收到诸多贺礼,若非今年正赶上西域来使和北狄刺客两桩事,定是又免不了举行宴饮闹上一整天,他对此虽显示得来者不拒,实际上并不热衷。
晚膳过后池旭径自去了书房,意外地看到书桌上多了个盒子。不等他询问,送账本进来的秦管事就出声了:“这是今天姬姑娘送过来的。”
“她今天来过了?”
“下午来的,见王爷不在,留下东西就走了。”
池旭拿起那个盒子,打开来一看,里面躺着一尊半个巴掌大小的白玉狐狸,玉质不算极好,狐狸却雕的活灵活现,尤其一双狭长双目,透着狡黠灵气。池旭笑了一下,她这是拐着弯讥讽他像这畜生呢。
那丫头私下里没少骂他阴险狡诈胜是狐狸,这次生怕他不知道,干脆借着生辰送了尊狐狸给他。对于她那点小心机,他了然于胸。
那天姬无故在宫门外谢他对姬堇华的照顾,这几年来,他确实对那丫头照拂有加,但他们双方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因为她是姬无故的女儿,而他需要姬无故的助力,自然会对她另眼相待。姬无故也正是明了这一点,才放心将独生爱女送进皇宫。
对于他来说,照顾一个小丫头并不会花去多少心思,就当是养了只宠物,将各种可能的危险隔绝在羽翼外,保护它不被欺负,无聊的时候逗弄两下,就是豢养的全部内容了。而这么做的好处就是加深姬无故对自己的好感,离他的目标更进一步,他何乐不为。
只是当初没有料到的是,他并不排斥这种豢养游戏,甚至有些乐在其中。那只被当做猫儿豢养的小丫头,总是能让人在意外中感到惊喜,给他枯燥无味的算计生涯增加不少乐趣。
关于生辰3
池旭对着那只玉雕狐狸微微而笑,忽然听见秦管事干咳一声,提及另一件事,语重心长——
“今儿王爷也二十一岁了,论年龄也不小,合该成家立业了。k璩晓”
池旭低着头,并未出声。秦管事乃池旭母亲娘家的旧人,对他自然多了几分对晚辈的关怀,眼看着一年年过去,府里正室之位空悬,尚没有一子半女,心里怎能不急。
“前阵子听说皇上有意给太子和几位王爷选妃,挑了好些世家女子入宫赴宴,不知道王爷可有合意的?”
池旭忆起上次重阳宴的事情,确然有几张绮颜玉貌在脑海中一晃而过,然而平心而论实在是一个也提不起兴致。平日里沉浸在各色美人之间是一回事,但是娶回来成天面对这些心思一望见底的美人,就是另一回事了。
秦管事察言观色,见他毫无所动,继续说:“王爷同姬相府里的那位小姐倒是走得近,年纪虽然小了点,但王爷若是喜欢也未尝不可。”
提起姬堇华,秦管事皱了皱眉,年纪小并不是问题,个性跳脱有失端庄也不是问题,关键是那副纤细的身子骨,怎么看也不是能生养的。无奈王爷似乎喜欢,每次提起她心情都甚是愉悦,他也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池旭闻言愣了一下,片刻才回过味来。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看来他对那丫头的照顾入了别人的眼,却成了另一种意思。
莫说她年纪尚小,那种顽童般的性情,也难令人生出别样的心思。他喜欢的素来是知情识趣的美人,即便姬堇华相貌不差,但离知情识趣何止差了一大截。
“虽说姬家的那位姑娘看起来还未定性,但是不妨先将婚事定下,也好早日开枝散叶,省得王府里冷冷清清的。”
那边厢,秦管事仍在絮絮叨叨。在他看来,如今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在王府内添个小主子,没有孩童环绕,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有负老主人所托。
池旭只得摇摇头,打断他的想象:“即便我想,姬相却未必乐意,此话不可再提,下去吧。”
原本是句推脱的措辞,听在秦管事耳里却成了另一种意味,莫非王爷迟迟未立正妃是因为姬相不乐意?难道他家王爷还配不上一个丞相的女儿?从书房里退出去,心里还在为自家主子愤愤不平。
书桌边,池旭望着眼前的白玉狐狸,神思不禁飘远。
那日姬无故说的话在耳边响起,看起来他似乎对府里那位质子颇为忌惮,迫不及待地想将之抛出去,不然也不会向自己寻求助力。而皇帝这几天对北狄的事头疼不已,似乎已渐渐下定决心笼络西域,毕竟跟西域比起来,能征善战的北狄人更具隐患威胁。
种种情形,都将事情推往一个方向,他几乎可以预计到,用不了多久,那位质子就会被放出来。
只是隐隐的,他觉得这一切似乎太过顺理成章了,就好像必然的因果联系一样。随即摇了摇头,万般事物本来就是有因必有果。大概这几日难得闲下来喘口气,一时忍不住便想多了。
将白玉狐狸搁在案上,便丢开了心里隐约的疑云。
关于及笄1
一贯迟钝的姬堇华发现,吟风苑突然之间热闹了起来,往来的不仅有西域使节,还有一些朝廷官员,风非砾出府的次数也逐渐频繁。k璩晓似乎随着这次西域使节的到来,他的地位已不再是战败国的质子,反而倒像是贵宾了。
就在这样奇怪的氛围中,迎来了悦宁的及笄礼。
十月初九,是永乐宫最为隆重的日子,悦宁公主在这一天年满十五。皇帝破例设宴,不仅后宫嫔妃,朝中大臣亲眷也受邀前往观礼,原本笼罩在行刺事件阴影下的皇宫再次热闹欢腾起来。
皇帝在皇后的谏言下一向提倡节俭,特地为一个公主大肆操办及笄礼,姬堇华感到有些意外。再度来到明光大殿,心里别有感触,不久前也是在此为西域来使接风洗尘,结果一场刺杀横生枝节,如今收拾过后,再看不到当日的狼籍和血腥。
远远地便看见池旭,依旧对着身边某位闺阁千金笑如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