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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有了银票,自也欢天喜地知道小勾是个大财主,一出手就是大数目。
他也为小勾的行迹感到莫名……这么小就找人打架?
“还有什么事他不敢做的?”老板回味地直发笑。
※ ※ ※
天口城虽比京城小,却也热闹非凡。
尤其华灯初上,节目更是精彩,说书、相声、皮影戏、布袋戏、野台戏通通上场,简直天天过年。
此城戏场多,并非无因,原是临近京城,皇帝偶然难免看戏,一下令就要瞧,宫中虽有戏班,但久了也会烦,故而有些恭维的大臣暗自找来戏班,先留在天口城,只要一有机会立即引见给皇帝,如此皇帝龙颜大悦,大臣也得到巴结的效果,而戏班更是获益非浅,除了赏银,更可以为此宣传,连皇帝都要欣赏,何况是凡人?说不定还送入宫廷,一辈子不愁吃穿了,更有女戏子想以演戏为名,对皇帝大展媚功,要是被选中了,岂非乌鸦成凤凰了?
本来戏班是大臣暗中找来,但延化下去,有些自认有一套的戏班,也就不请自来,久而久之,只要想一显身手的戏班戏子,第一个目标就是来此天口城打天下,希望一举成召天下知。
这宛若读书入考状元,受人瞩目。
“演什么都没关系,只要主题正确,不妨碍风化即可。”
这是天口城太守的警语。
于是一大堆戏子就尽其所能地叫演着。
小勾和小竹一进城,好戏早开锣了,锣鼓震天,唱声不绝,来往的人潮更是前挤后压,花车摊贩,四处都是,真的和过年过节没两样。
小勾轻笑:“来这里,就可每天过年了。”
小竹也感受热闹的气氛:“好久没过年了,已不知味啦,咱买东西吃吃如何?”
“好啊,爽一下也好。”
两人遂找向摊贩,买了糖葫芦及棉花糖,两人各一支,吃一口软的,再啃一口硬的,过得也通遥自在。(奇怪,那年代怎么有棉花糖?)
忽而一中年人莽撞过来,小勾闪不及,被斜撞擦身而过,那人说声对不起,立即闪走。
小竹白眼:“真是盲失鬼。”
小勾突地哎呀惊叫:“是小偷!〃
他发现胸口那块玉牌已被偷走。
小竹讪笑:“竟然有人敢动你贼祖宗的东西?”
小勾瘪笑:“快追,强龙难压地头蛇啊!〃
两人遂往那人追去,谁知人潮太多,那人一闪人人群,顿时失去踪影。
那玉牌可重要得很,小勾非得找回来,挤了数丈,看是难找到,不得已,掠向一处抬高的竹竿,用脚扣住,立即往四处瞧去。
他的出现,立即引来不少人观看,直叫身手不错。
小勾懒得理他们,四下一望,终也发现那人在左后方三四十丈左右,他向小竹叫喊,手往左后方指去。
“在那里!〃
“在哪里?”
小竹不高,垫起足尖也瞅不到,但他还是往小勾所指方向追挤去。
小勾又急叫:“快快快,他想进了……”
此时戏台上的小生已走来,指着小勾:“喂,是你在演戏,还是我在演戏?”
这话引来群众一阵笑声,因为小勾早将戏台抢过去,手抓棉花糖,一手抓糖葫芦,还得扣竹竿,实在太忙了。
小勾闻言,困窘地干笑:“你在演,我只是在找东西罢了!〃
那小生叫道:“找东西不在地上找,爬到竹竿上寻找什么?”
群众又是一阵大笑。
小勾窘笑,而打趣地说道:“找男人啊!〃
那小生也斥笑起来:“看你年纪轻轻,原来是同性恋呢?”(李凉可真会开玩笑,“同性恋”是现代名词,古时候则称“断袖之癖”。)
“你女扮男装,又是什么恋,三八恋,还是恋三八?”
群众笑声更绝。
那小生斥笑道:“林母(你娘)咧,敢讲过样话,老娘非把你咬死(教训)不可?”
她拿出长矛,直往小勾钩去,逼得小勾往上爬,直骂她三八。
小竹远远叫来:“干什么,我在捉贼,你在陪唱戏的人玩?”
小勾困窘:“没办法啦,遇到三八阿花,比遇到贼还惨得多!〃
“你说我三八阿花,我就把你屁股弄开花?”
那小生眼看越弄群众越高兴,干脆也爬上竹竿,追杀到底。
谁知那竿并不粗,吃了两人力量,已是不支,叭的一声,已断裂弯下,小勾一时惊闪,已飞落地面,那小生可没真的功夫,哎呀一声,直压戏台一角,整个已垮下来,当场谢幕,群众鼓掌响个不停。
小勾并没空着,反正都落下来,眼看那个贼逃闪入人群,虽晃个不停,他猛打出天蚕勾,勾住那个贼衣服,顾不得惊世骇俗,纵身掠过二十余丈来个天马大行空,瞧得群众目瞪口呆,小勾已擒得那小贼,喝叫小竹快走,已先行躲往他处,免得群众又围来。
小竹见着小贼被抓,也安心追去,想起方才小勾戏台那场戏,他也是笑声不断。
小勾闪到巷角,见四下无人,方将那小贼丢在地上,小贼立即跪地求饶。
“少侠饶命,小的只是一时手痒才……”
小勾截口叱笑:“好啊,手痒就砍手!〃
手作刀状就要砍去,那贼吓得以膝当腿连连蹬退。
“小的不敢了,小的不是手痒,是为了我家中老祖母,还有妻儿一大堆,不得不干见不得人的事。”
“混蛋,竟敢说见不得人。”
小勾猛拉天蚕勾,把那人扯回来,叭叭两声,送他几记耳光,教训他有点儿侮辱祖宗的行业。
那小子被打得晕头转向,又自痛笑:“小的又说错了,不是见不不得人的事。”
“更混蛋!〃小勾又是两掌送去,“这事要让别人看见了,岂不倒大楣,就跟你现在一样。”
那小子被打得不敢开口,连忙拿出玉牌:“祖宗爷,小的只不过摸了这块东西,你就放我一马吧。”
“放你,这么简单?学艺不精也敢拿出来混?”
“可是,此次是小人唯一失手的一次。”
“什么?就你这技术,也能混到现在不失手?真是水准越来越差,难怪这门行业会被人瞧不起,真是小偷中的一败类。”
“是是是,小的是败类,大爷就饶我一次吧?”
“饶你,哼哼,我看你还会去丢人现眼,所以我想了一个法子,让你我都安心。”
“大爷尽管说,小的立即照办!〃
“好啊,我在你额头刺上“小偷败类”四字,从此你可光明正大地行窃,我也不必担心你破坏这行的名誉。”
“这……这不是让我走绝路了?”
“也是给你改邪归正的机会。”
那小子没命地拜求:“大爷饶命,小的下次真的不敢了,饶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他忽而想到什么:“只要大爷饶了我,小的立即带您去一个精彩地方。”
他笑得神秘而黠狡。
小勾贼眼一扫:“什么精彩地方?”
“不能说,不能说,大爷去了就明白,保证让你心动。”
“要是我不心动呢?”
“你再把小的刺字好了。”
“当真值得你冒这么大的危险!〃
“当然值得。”
“好吧,看在你以命相陪之下,不去,对不起我的刀。”
小勾抢回玉牌,转向小竹,口哨一吹,已押着那小贼上路。
“大爷能不能先松手?这里人多,不好意思……”
“当贼也要面子?真是,还没学会丢脸就先学偷,也不知是哪个烂山头教出来的?”
小勾叱笑着,仍把他放去,小贼得了自由,已经大步晃去,他却不敢逃,方才那数十丈莫名就被擒,他可明白小勾不是省油灯,还是安分些好。
不知那所谓精彩是什么?
但见那小贼绕离大街小巷,来到一处大宅院,此院庭木森森,似已无人居,然而此时却传来人群吹喝声。
方进入宅院,林木大片,二十丈内场搭了一个大布篷,火光闪闪传出,有若发光的大蛋壳罩在那里,里边人影晃动,也是声音的由来。
门口处,站有两名彪形大汉把关。
小贼往那布帐指去:“精彩的就是在那里,你们去吧,我看了好几次,没钱啦。”
小勾道:“会是什么表演?”
“妙啦,保证你没见过。”
“没见过,自要看看了,你也去。”
“我……”小贼苦笑:“大爷不是说看到精彩的,就要放人?”
“可是我还没看到啊,走,没钱,大爷帮你给。”
“太好了!〃
小贼频频感谢,领着两人已往门口行去。
彪形大汉则拦住三人。
左边那人冷道:“未成年,不准进去。”
小贼拱手笑:“成年啦,他俩刚满十八岁,是我家公子,平常吃好,睡好,又没晒太阳,所以看起来就显得较为年轻。”
右边那人瞄了几眼,冷道:“懂不懂艺术?”
小贼又道:“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