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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嘴的丫头!”康熙端茶轻饮,展露笑容。
一旁的李德全对我戏謔地眨眨眼。他的意思我明白:嗬,学会拍马屁了!
有什么关系?如果吉利话可以换来好心情,我宁可天天说,月月讲。
“不过现下边塞告急,先期军队连连败北,朕是忧心如焚,寝食不安啊!若不是时光无情,朕已经年迈多病,必当御驾亲征,平定叛乱。”康熙说道。
“皇上不能御驾亲征,为何不以皇子代劳?他们自小熟读兵法,勤于操练,文武兼备,堪称栋梁。若能亲临战场,挥师杀敌,不仅稳定军心,而且鼓舞士气。”我说。
“朕何尝没有想过?但是谁去合适?事关重大,务必谨慎啊!大阿哥原本能征惯战,可是仍在幽禁之中;三阿哥天生喜文厌武,自然不作此想;四阿哥稳重有谋,可是过于内敛;八阿哥心思细密,但又稍嫌文弱…代朕亲征之人,必须文才武略,智勇双全,方能收服人心,不负众望啊!”
“现成的帅才就在眼前,皇上为何弃而不用?”我笑道。
“是谁?”康熙问。
“十三阿哥呀!十三阿哥精于骑射,足智多谋,早年古北口练兵,军中旧部很多,威信极高,甚得推崇…”我还要滔滔不绝,康熙却大摇其头。
“你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好!胤祥若不拘禁,倒是不二人选。现在…无复多言!”他的口吻不容商量。
即使被你解禁释放,还有当年的斗志和朝气吗?明知道我的举荐实在多余,可还是忍不住要脱口而出。
“难道你觉得老十四不堪委以重任?他少时有些任性,现在已大为收敛,军中磨练多年,气质益发沉稳,他日之作为,必然不可限量!”康熙笃定地说道。
我默然以对,他所言非虚。
“皇上,德妃娘娘求见!”太监回报。
“宣。”康熙说。
德妃携着随身侍女款款而来。
“臣妾恭请皇上圣安!”她福身行礼。
“起吧。什么事呀?”康熙抬手。
“皇上白天日理万机,臣妾不敢贸然打扰。其实不过是小事一桩…老十四的福晋年前小产了,太医说今后恐怕难以生育,今年的秀女甄选,臣妾看中几个清秀可人的孩子,想在其中为老十四挑选一个,皇上以为如何?”
“这有何难?你做主便是。”康熙有些不耐烦。
“多谢皇上隆恩。臣妾以为皇室子孙身系家国天下,婚配之人即便不是出自富贵门庭,也应该家世清白,人品端正才是,所以臣妾不惜深夜惊扰皇上,恳请皇上示下,以免过于草率。”德妃说道。
是我多心吗?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我身上。
“行了,你仔细挑选就是。”康熙说道。
德妃告辞而去,关于出征人选的话题也就到此为此。
那夜的事情,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出征?指婚?我不过是个局外人。
谁能料到,一切都与我紧密相关。
(五)玉楼明月长相忆
不久之后,康熙亲封十四阿哥为抚远大将军,励兵秣马,整装待发。
出兵之日就在中秋之后,康熙为了嘉奖爱子迎敌的勇气,激励爱子作战的斗志,中秋家宴办得格外隆重,名为合家团聚,实则为他饯行,十四阿哥俨然成为焦点,名副其实的万众瞩目。
我这天不当值,乐得独自逍遥。日落十分,晚风徐徐,我沿着金水河漫步而行。
前面不远柳树成荫,而他正好悄然伫立。
“八爷…吉祥。”我避开他的眼睛。
他微微有些吃惊,很快又恢复常态。
“你怎么在这里?原来我也可以心想事成!刚才我还在想呢…访旧伤离欲断魂,无因重见玉楼人。”
“玉楼之人无缘份,何苦伤离欲断魂?”我心中不胜凄楚。
他的脸上写满无奈和失落。
“是啊,是我太傻了。”
我略略施礼,便擦身而去。
“等等,烟寒!”他追了上来。
“八爷何事吩咐?”我问道。
“你知道老十四出兵西北的事情吗?”他道。
“怎么了?”我说,“宫里宫外,还有谁不知道吗?”
康熙皇帝的宝贝儿子即将代父亲征,上至公卿,下至平民,何人不知?
八爷摇摇头,说道:“你只知其一,未知其二。我大清朝乃是马背之上得天下,历代先祖的嫡位传人,须得厚积军功,方可服人。所以,这也是废太子不得人心之处。当年大哥为何不顾生死驰骋沙场?而今四哥为何甘冒风险自请西征?你以为都是为国解困?你以为都是为父分忧?”
原来四爷也想领兵出征?我大感意外。
“八爷想说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你难道还不明白?事态已然明朗,储位不再空悬,十四弟文才武德,实为我兄弟之翘楚,无人可以妄图比拟。而他对你,一直心存旧情,念念不忘,你跟着他,必然万事无忧,前途光明!”他恳切地说。
“多谢八爷为了烟寒费心谋划!烟寒现在没有奢念,心甘情愿平平淡淡,未来没有盼望,只求过好眼前。”我说道。
“酒不醉人花醉人,八弟真是好雅兴啊!”
是谁?我和八爷俱是大惊。
来者并非一人。几个冤家,齐齐到场。
说话之人,正是四爷。他的脸上,难辩喜怒。
他身边跟着的,却是九爷、十爷和十四爷。
他们兄弟照例打千寒暄,我却站在一旁分外尴尬。
“我出来透透气,怎么兄弟们也一同离席?还是回去吧,免得皇阿玛责怪咱们失了礼数。”八爷说道。
“宴席快散了,皇阿玛传唤咱们哥几个齐聚养心殿,商议国事,垂听圣训。”十四爷说道。
我向诸位爷们施礼完毕,便要转身开溜。
“烟寒,一块过去吧,刚才皇阿玛还问起你呢,李德全正在四处找你前去侍侯。”十四爷忽然叫住我。
什么呀?我干吗要跟着几位大爷趟浑水?可是也不能当众驳了十四爷的面子啊!我只有灰溜溜地紧随其后,一路往养心殿而去。
康熙的心情显然不错,一改往日的严厉态度,神情口吻都很是慈爱。
“西征大事已定,朕是如释重负啊!虽然胜负未明,但朕对胤祯颇有信心,剿寇平乱一定指日可待!西藏乃是西南门户,屏蔽四川、云南和青海,局势的瞬息变化,时刻影响着信奉藏传佛教的蒙古各部,失一则损三,尔等可知其中利害?”康熙问道。
“皇阿玛所言甚是。”众皆点头。
“胤祯此去西北,沿途舟车劳顿,驻地条件艰苦,可有什么要求?朕若可以办到,一应允诺于你。”康熙问向十四爷。
十四爷起身向前,一揖到地。
“孩儿确有一事相求。”十四爷说道。
看他表情煞有介事,康熙倒是有些吃惊。
“尽管说来。”康熙挥挥手。
“前儿额娘要给儿子物色秀女充实府邸,皇阿玛可曾知道?”十四爷说道。
九爷哂笑:“十四弟艳福不浅,哥哥好生羡慕啊!”
康熙对九爷的调侃不以为然,狠狠地瞪他一眼。
毕竟父兄在前,何况老爹还是天子,九爷的这番言论,的确有失庄重。
其余兄长都是面面相觑,大感好奇。只有四爷有点心不在焉,端起茶碗,轻轻啜饮。
十四爷到底要说什么?这种场合之下,这么谈起私事?
“你额娘一番好意,你也不必拒绝。朕正想为你安排人手,照顾你的饮食起居,西北处处不毛之地,气候恶劣,物资匮乏,你的身边应该有个贴心之人,打点琐碎杂事,解除后顾之忧。若让你的福晋跟去,只怕受不了这般苦楚,不如在秀女之中挑选一个出身清贫的孩子,或许可以忍受风霜煎熬。你意下如何?”康熙问道。
“儿子心中已有人选,正要恳请皇父示下。”十四爷回答。
“哦?是谁呀?快说出来吧,朕为你做主。”康熙笑道。
他抬头看了看我,我心中不竟惶惑。
“就是皇阿玛身边的宫女,烟寒姑娘。”
他的声音不大,四爷的动静却不小。
他好象被茶水呛得厉害,不停地猛烈咳嗽。
所有人都僵在那里,未发一言,包括康熙。
多年以后,我问过他,缘何有此冒昧之举?
虽然我已经更换身份,虽然我已经改姓易名,但除非是瞎子,否则谁不知道我和八爷剪不断,理还乱,爱恨难了?谁不知道我和四爷缘未尽,情犹在,相思缠绕?更何况宫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我就是昔日雍王爷金屋藏娇的女人?对往事的沉默,对现实的认同,并非因为毫不介意,而是因为明哲保身。我这样的人,意味着麻烦,代表着是非,他何必执意招惹?他何必偏要流连?
他的回答坦率而简单:“你身处四哥和八哥之间,进退不得,左右两难,我怎会瞧不出来?你若不是向往大千世界,渴望逍遥自在,怎会不恋金丝笼,天高任鸟飞?再说…这是唯一争取你的机会,无论无何我也不能错过。”
他永远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