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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王婉柔笑得恍若春风,眼底温柔而溢出温暖的色泽。
慕容元楹侧过脸,不做回答。
“抱抱我。就一下。”她泪如雨下。
还不待慕容元楹回过神,她已经飞奔过去,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脖颈。熟悉的气息在她鼻间徘徊,王婉柔深情的闭起眼眸,满足的享受着属于自己的最后一刻。
他没有反应,只是听见她带着浓浓的鼻音,吐出刻骨的话语,“王爷,我爱你!”
蓦地,慕容元楹感到王婉柔的身子软软的滑落在自己怀里,唇角不断溢出黑色的血液。眸色骤然一紧,慕容元楹惊愕的注视怀里奄奄一息的女子,这样的凄美惶然。
“我服毒了。”王婉柔笑得璀璨,明眸熠熠,宛若漫天星辰汇聚于此,“知道吗,打从我进了靖王府,就一直随身带着毒药。今日,总算……派上用场了。”
弃子可怜
“我服毒了。”王婉柔笑得璀璨,明眸熠熠,宛若漫天星辰汇聚于此,“知道吗,打从我进了靖王府,就一直随身带着毒药。今日,总算……派上用场了。”
慕容元楹不敢置信的望着她,“你就这般想杀本王?”
王婉柔无力的睁着空荡荡的眼眸,轻轻摇头,眼泪沿着眼角径直滑落,“不,我从未想过要杀你。可是我知道,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一枚弃子。到时候,与其生不如死,还不如……不如等在奈何桥边。”
眸子颤了一下,慕容元楹的心有些微微的疼。见惯了她的歇斯底里,见惯了她柔弱之外的疯狂,唯独无法触碰属于她的平静。这样倦怠的容颜,因为怎样的信念才能走到今日的地步?
“王婉柔,你果真傻得可怜!”慕容元楹黯然,看到她,犹如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对于心中挚爱,一样的执着,一样的可望不可求。
“婉柔傻得值得。”王婉柔气若游丝,唇角的黑血越发汹涌,“王爷如此深爱,难道、难道不也是、是傻得可怜吗?”
一句话,狠狠戳中慕容元楹的心口,生疼生疼,仿佛有些鲜血淋漓的畅快。
“婉柔生来卑微,从小受尽欺凌。原以为……以为此生总算有了寄托,终究也只是、只是镜花水月。王爷就像婉柔的梦,可以、可以虚无缥缈的存在,却不能真真实实的触摸。可是……这丝毫、丝毫不能阻止我对王爷的心意。”王婉柔的瞳孔开始涣散,只剩下出的气。
慕容元楹看着她,她的血流到他的手心,这样灼热难耐。
沉痛的闭起眼眸,慕容元楹深吸一口气,鼻子有些酸涩。是啊,他又何尝不是傻得可怜,有什么资格笑她,有什么资格轻蔑。
“来生愿做犬牛马,不复今世落花情。王爷……我都快死了,你就真的、真的无话可说吗?”王婉柔的身子降至冰点,羽睫缓缓合上,尚剩最后一口气。
重重吐出一口气,慕容元楹直视她的脸,不忍轻叹,“弃子可怜。”
唇角扬起无温的笑,王婉柔的头重重垂在他怀里,无声无息。
到底,临死之前,他给了她最后的施舍,施舍的怜悯。到底,她安心赴死,再也不用纠葛其中难以自拔,再也无需充当棋子,被人摆弄得遍体鳞伤。
“让你走,你偏不走。难道死亡,真的好过苟延残喘吗?”慕容元楹的表情略显痛苦。怀里的人,冰冷无温。眼眶不由自主的湿润,夫妻一场,到底还是有些情谊的。
归根究底,是他害了她的下半辈子。如果他善待于她,也许今日,她不会走上这样的绝路。
当她说自己一直身带毒药时,他的心真的为之颤抖了一下。
这样的坚忍,是他从未想过的。
乔律明从外头走来,看到慕容元楹怀抱着王婉柔不觉一惊。忙俯身查探王婉柔的鼻息,已经气绝人亡。看唇角的黑血,当是毒发。
“王爷?”乔律明不知该说什么,尽管这样的结局,早在预料之中。
“本王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她却一直装聋作哑。本王如此待她,为何她还要一头撞进来,落得如今下场。”慕容元楹痛惜,有感自身难以成全的爱情。脑子里满满都是若倾城与慕容元策成婚时的嫣红,那时候的她,这样的耀眼夺目,这样的笑若倾城。
心,痛得无以复加。
放下王婉柔,慕容元楹缓缓直起身子,眼底漾开如潮般的汹涌。
乔律明轻叹,“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王爷如此睿智,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这样不明白?王妃是痴人,王爷又何尝不是呢?”
扭头望着乔律明,慕容元楹容色哀戚,一改原先的冰冷无温,“你说,本王是不是很可恨?”
“王爷何出此言?”乔律明一怔,低眉望着王婉柔安详的面孔,“王妃想必走得心安,否则不会脸上带着无悔的笑意。”
“本王自己的痛却要加注在别人身上。”慕容元楹眸色黯然,强忍住眼底的泪水,“若不是本王,她或许会过得很好。”
乔律明幽然,“属下却认为,是王爷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尽管痛,但何其满足。”
慕容元楹低头冷冷嗤笑,“是吗?”
见状,乔律明缓步走向外头,随即领来两个士兵,将王婉柔的尸体抬了出去。
出门那一刻,慕容元楹忽然拧过头,深深的望了她最后一眼。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疼到极致。
她说,她爱他,无怨无悔。
她说,下辈子愿做牛马,亦不要为人。
她说,我们都是傻子。
骄傲的抬起容脸,慕容元楹有种刻骨的哀伤与悲凉。看到王婉柔的今日,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明日。在若倾城眼里,他又何尝不是另一个王婉柔。
弃子可怜。四个字,断送了王婉柔的一生。
那他的四字箴言又是什么?断肠枉然?还是倾覆一切?
“好生埋葬。”这是他最后能为王婉柔做的。
乔律明重重颔首,“王爷放心。好歹,她也是靖王妃。”语罢,转了话锋,“只不过,王德怎么办?”
“不能让人知道王德叛变之事。”慕容元楹陡然眯起危险的眸子,神色变化之快,令人讶异,“你不是抓到一个苏城池的探子吗?”
“王爷的意思是……”乔律明一顿,仿佛有些领悟。
慕容元楹冷然,“世间再没有比仇恨更能鼓舞人心的了。”
乔律明颔首,“属下明白。”
“那些知道王德叛变的人,你懂得该如何处置。”慕容元楹的眼睛直勾勾望着乔律明,直看得他毛孔直立。
但听到乔律明冰冷回应,“封锁消息最好的方法,就是消灭一切知道秘密的人。”
唇角漾开冰冷的寒笑,慕容元楹的眼睛眨了一下,“很好!”
语罢,乔律明微微施礼,转身大步走出营帐。脊背上,被慕容元楹的眼神,惊出一身冷汗。五指紧握成拳,他必得在苏城池正式发动战局之前,了结此事。当然,过程很简单,王德是必死无疑的。而且还得乱剑刺死,才显得像遇刺身亡。这些罪责轻而易举的归咎于苏城池的那个探子身上,自然,乔律明不会让那个探子有机会说半个字。
治国的女子
五指紧握成拳,他必得在苏城池正式发动战局之前,了结此事。当然,过程很简单,王德是必死无疑的。而且还得乱剑刺死,才显得像遇刺身亡。这些罪责轻而易举的归咎于苏城池的那个探子身上,自然,乔律明不会让那个探子有机会说半个字。
原本归属于王德的军队在接近倒戈的瞬间,彻底回旋,掌控在慕容元楹的手里。仇恨的力量让他们视苏城池为死敌,恨不能除之而后快,为王德报仇。
所以说,有时候即便是背叛自己的人,也有很大的利用价值。关键在于,你会不会耍手腕,敢不敢冒险。
事实证明,慕容元楹是个高手。
见惯了后宫争斗,看遍朝堂之争,这些手段,不过都是习以为常的家常便饭。他却无时无刻不在心里提醒着自己,真正的敌人不在战场上,而在冰冷的宫闱里,那个叫慕容元策的皇帝。
窦辞年着急忙慌的跑进云藻宫,恰慕容元策与若倾城用着早膳。也顾不得什么,窦辞年一下子跪在地上,神色慌张到极致,“皇上,贵妃娘娘,不好了!”
“何事如此惊慌,也不怕你手底下的人看了笑话。”慕容元策依旧从容不迫。心里很明白,面上却不想给若倾城太多的担忧。只眨了一下眼睛,深情的望着若倾城含笑不语的模样。
生生咽下一口气,窦辞年这才定了定心神,“启禀皇上,今儿个一早,城门守卫来报,说是平阳王与靖王的军队业已集结开拔,来势汹汹情况不妙啊!”
慕容元策的拿着汤匙的手顿了顿,汤匙里的汤羹微微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