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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睨一眼,慕容元策徐徐起身,将鸽血珠紧紧握于掌心。居高临下的望着跪伏在地的若倾城,慕容元策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你明明怕朕,却要出言逢迎于朕,你不觉得很虚伪吗?这些话,朕都听腻了,也倦了,朕要的不是这些。”
【:文】“皇上英明睿智,奴婢岂敢欺君。”若倾城不敢抬眼看他。
【:人】“你很像她。”慕容元策忽然道,心狠狠的疼了一下。
【:书】若倾城的睫羽颤了一下,也不说话,只是静静跪着。
【:屋】将鸽血珠放在唇边轻轻吻着,慕容元策深呼吸一口气,须臾才道,“告诉朕,你为何不愿侍寝。朕,只要实话!”
五指微微颤抖,逐渐蜷握成拳,若倾城的脑子里飞速转动着某些东西,突然将心一横,“皇上明鉴,奴婢并非完璧,所以不能侍奉皇上。”
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若倾城知道,慕容元策更明白,“知道吗,冲你这句话,朕就能杀了你,凌迟处死你!”
“奴婢知道。”若倾城横竖不想再走原来的老路。她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她是来查儿子的死因的,一旦真相查出,她就要悄悄的离去。若是被皇帝宠幸,那她此生,就别再妄想踏出皇宫一步。这辈子,再不会有人像安璧那样,替她再死一次了。
慕容元策盯着她的眼睛,依稀看见若倾城的影子,眸色黯了一下,“你果真像她。”若倾城这才看清楚他手中的鸽血珠,却是她留下的那颗。珠子如血通红,恍若那日冷宫大火,炙热燃烧,色彩夺目。
心里仿佛压着千斤巨石,若倾城有种坐立不安的恐慌。
“起来吧!”慕容元策缓缓走回桌案,重新沏了杯茶,眼睛闪烁着星辰般的微光,“喝了它,你就可以走了。”
若倾城起身,愣了愣,不知道慕容元策到底用意为何。慎慎的走过去接过茶杯,若倾城迟疑了很久。
“怎么,怕朕下毒?”慕容元策冷冷笑着,眼底有些异样。
“皇上乃是九五之尊,岂会用下毒这般卑劣的手段对付奴婢这样的人。”若倾城的心怦怦跳着,有种不安的错觉。眼前的慕容元策实在是阴晴不定,连她都有些拿捏不住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
犹豫再三,若倾城忽然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
“很好。”慕容元策将鸽血珠放回怀中,侧着身子邪魅的看着若倾城微白的容脸,“以你这样的样貌,进宫做个小小的歌舞姬,是否别有居心?”
若倾城惊得扑通跪地,“奴婢不敢!奴婢在外无情无故,再加上有恶人相逼为妾,这才借故躲入皇宫。奴婢句句实话,还望皇上宽恕。”她知道,没有目的的人是不会进宫的。既然她不是为了飞黄腾达而来,那自然要编一个苦情的理由才好。
但事实确实如此,她进宫除了调查儿子的死因,还有一个原因是带着弄痕避开苏城池的纠缠与追杀。
“哦?是吗?”慕容元策的瞳孔微微缩起,危险的眸子眯成一条线。
“是。”若倾城故作沉着。
脑子有些乱乱的,连眼皮都跟着沉重起来,若倾城不自主的晃了晃迷迷糊糊的脑袋。无力的睁开眼眸,视线却是模糊不清,“这是……我怎么……”
话未说完,若倾城咚的一声倒卧在地,不省人事。
慕容元策俯身,轻柔的将她拦腰抱在怀里,眸色微寒,“朕说过,朕要的,从没有得不到的。独孤辰夕,包括你。”一步一顿走向软榻,慕容元策的脸上仍是清清冷冷,不着丝毫表情色彩。
夕贵人
慕容元策俯身,轻柔的将她拦腰抱在怀里,眸色微寒,“朕说过,朕要的,从没有得不到的。独孤辰夕,包括你。”一步一顿走向软榻,慕容元策的脸上仍是清清冷冷,不着丝毫表情色彩。
清晨的光带着略略刺眼的疼,进入若倾城的眼帘。脑子嗡嗡作响,记忆竟然出现了空白。她记得自己与慕容元策说着话,突然眼前一黑,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她没有一丝记忆。唯一被认知的现实是,此刻她不着寸缕的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四处弥漫着行房过后的腥气以及浑身上下彻骨的酸痛。
骤然起身,若倾城忙不迭拉住被子一角蔽体。羽睫止不住颤抖,连呼吸都变得格外急促,“这是……这是怎么回事?我……”
寒云领着春风殿的婢女进来,端着一套宝石蓝的锦衣华服。那一刻,若倾城险些喊出声来。她知道,慕容元策是故意的。他是故意的!她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自己并不愿侍奉御驾之前,他却用这种方法留她在身旁,一如往昔般深深禁锢。
做了皇帝的女人,死生不离宫闱,不离皇帝身旁。这是命中注定,也是在劫难逃。
若倾城的眼泪忽然掉下来,笔直坠落,无声无息。
“姑娘该高兴,皇上刚走,却留了一道旨意给您。”寒云端着服饰缓步走到床榻旁边,“皇上已经封了您为夕贵人,赐甘露宫。”
贵人?甘露宫?
脑海里随即想起安璧姣好的面容,焚成灰的绝望。抬眼间,若倾城泪流满面。眸子重重闭起,此刻心痛如绞。
皇宫里的每个不经意,都会触碰到她内心深处的伤痕,一刀刀剜着她的世界,鲜血淋漓。甘露宫,那是安璧曾经身为贵人时居住的地方,如今却成了若倾城躲不开的牢笼。
瑾若若你泉下有知,是否会恨我,恨我不该回来?
你用自己的命换我一世逍遥,我却自投罗网,作茧自缚。
一朝圣谕,独孤辰夕尊为贵人,赐居甘露宫。一时间,举宫皆知。多少舞姬羡红了眼,多少宫妃狠毒了心。只有弄痕始终站在若倾城身后,一语不发,静静的陪着若倾城哀伤。
站在甘露宫的园子里,若倾城百感交集,痛彻心扉。当日的安璧原本可以安然度日,却因她万劫不复。青青梨树,落尽了春日里的似雪白花,而今郁郁葱葱,枝叶随风摇曳甚是自在。
“你还好吗?”弄痕忍不住,轻叹一声。
“我很好。”若倾城抬眼望着湛蓝色的天空,“既然是自己选择的回宫之路,我必得一直走下去。天意难违,我无话可说。”
“其实,若你此刻想要脱身,我……”
“如何脱身?怎容脱身?上了锁的镣铐,想要打开,谈何容易。”
“那你有何打算?”
“既然上天要我重新来过,我必东山崛起。这次我绝不再任人践踏,欠我的伤我的,我不会再心慈手软,必要一一讨回。”若倾城想起昨夜的苏流云的践踏,慕容元策的羞辱,恨从心生。
弄痕抬眼看她,心底颤了颤,“若弄凉地下有知,定会为你的重生而高兴。”
若倾城的眼眶忽然湿润,不点而朱的唇止不住抖动一下,“若我早日坚强,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人为我而死。”
闻言,弄痕不再说话。好在若倾城及时将她调到了甘露宫,这才免去了弄痕缺席献舞的惩罚。若倾城是新宠,是夕贵人,自然不会有人违抗她的意思。
“陪我去看看瑾若吧。”若倾城幽然开口,举步走向门外。
杨柳依依轻垂,荷叶尖尖露角。不知叶上蜻蜓,何时才与春归。
站在禁闭的梅林之外,若倾城心如刀割。里面埋着烧成焦炭的安璧,还有她的儿子慕容长忆,这辈子欠他们的,若倾城自知倾世难还。远远望着密不透风的林子,曾经这里是若纣赋予她的快乐之源,而今却是她的痛苦所在。
当真世事无常,她的父皇业已身化白骨,而她还在这里苦苦坚持,苟延残喘,“瑾若,我来看你了。你跟忆儿,可都安好吗?很抱歉,我还是回来了,却负了你的一片苦心,赴死之义。”
“走吧,没有皇上的旨意,这里是不许人进去的。”弄痕不忍见若倾城继续触景伤情。
“他想给我死后的尊严,可是,有用吗?如果有用,为何我还会觉得难过,还会觉得心有恨意?世人说,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弄痕,你信吗?”
“我不信。”
“我也不信。”若倾城泪眼迷离,“也许有一天,我真的会躺在里面,跟我的孩子在一起,再也不会分开。”
弄痕的唇颤了颤,“切莫胡说。”
抹去眼角的泪痕,若倾城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开。此处不宜久留,否则传到慕容元策的耳里,定会起疑。
“昨夜可曾查到什么?”若倾城压低声音,边走边问。
“没有。”弄痕摇头。
眉色顿了顿,若倾城望着御花园里一池静水,幽然凝眸,“当真无迹可查吗?”
“我们来的太晚,什么痕迹都没了,要重新查起怕是不易。”弄痕素来不会说谎。
“看样子,只有一个人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谁?”
“贵妃身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