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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聚忐忑着回到花棚坐下。马援在台上一抱拳,道:“哪位朋友上来赐教?”他恶名在外,一时还没有人敢上台。马援正得意着,一条青色人影亦是纵身来到台上,看轻功不逊于他。来人二十多岁,长得白白净净,手中一柄绿鞘长剑。马援一愣,旋又哈哈笑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来人微一欠身,道:“在下青城派许子敬,前来领教。”马援冷哼道:“米粒之珠,也敢放光。”他话一出,许子敬脸色顿变。原来,这青城派也是中原一大门派,五十年前,青城派内讧,时任掌门宋剑与师兄刘千山为争夺师妹——当时有名的天下第一美女楚芙蓉,各使心机,刀剑相向,大半青城弟子卷入其中,导致后来一场大撕杀,门下精英伤亡殆尽,宋剑与刘千山也因伤重不治而亡,青城一派从此一蹶不振。楚芙蓉不忍见青城一派从江湖上消失,毅然担起掌门的重担。只是,她资质有限,并未领悟青城派最高深的武学,而且,因门下精英弟子丧尽,有不少精妙武功已经失传,青城派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
许子敬一见马援轻视青城派,不禁勃然变色,怒哼道:“在下就见识一下阁下的真才实学。”说罢剑身一抖,朝马援身上刺了过去。青城派虽然派小力微,但青城武学仍不可小试,许子敬这一招“拨云见日”,乃是青城派嫡传武学“疾风剑法”中的一式,威力不小。马援见许子敬来势飞快,不敢怠慢,忙从腰间抽出一柄只有二尺多长的单刀,使出“雁翎刀法”中的一式“力劈华山”,朝许子敬兜头劈下。许子敬长剑一抖,在马援刀背上轻轻一磕,拨开他的单刀,顺势一招“风卷残云”,扫向他的腹部。马援冷笑一声,单刀一摆,一式“乌云盖雪”,连消带打,不但化解许子敬的招式,而且刀锋离许子敬的额头不过尺余。
许子敬毫不示弱,扭身滑出数尺,长剑挽起数朵剑花,一式“乱风拂柳”刺向马援的喉头。马援侧身避开,单刀一挥,一式“大鹏展翅”直取许子敬的双肋。许子敬纵身跃起,剑尖在刀身上一点,一招“无风起浪”刺向马援的面门。这一招快极,可马援并非一般庸手可比,他右腕一扭,单刀反将许子敬长剑压住,然后顺势往外一荡,让长剑失去了准头。而就在这时,马援单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削向许子敬的双腿。这一招够快,也够狠。许子敬身在半空变招不及,眼见双腿不保,台下众人也不忍再看。突然,当的一声,马援的单刀断为两截,掉到地上,而马援本人也定在那里一动不动,明眼人一瞧便知是让人点了穴道。许子敬躲过一劫,这时也怔在那里。
从人群外凌空飞来二人,众人见了无不骇然。要知道这段距离少说也有二十丈远。而二人中途并不借助任何外力,全凭一口真气在空中飞渡,这种轻功果真匪夷所思。
台上程金凤见了亦大为动容。她在轻功方面的造诣在十大门派中可以说数一数二,要想一口气飞渡二十丈也不是难事,难的是象二人这般挥洒自如。程金凤不禁暗叹道:“难怪师父一直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来人不知是敌是友,程金凤手里不禁捏了一把汗。二人甫落到擂台上,众人瞧去,一人年纪四十开外,一身白色劲装,国字脸,卧蚕眉,一双虎眼炯炯有神。再看他那对耳朵,又肥又大,耳垂几乎要触到肩膀,好一对招风耳。台下有人呼道:“白衣神耳。”这一呼,不少人相顾失色。谁人不知“白衣神耳”朱伯秀辨听之术天下无双,而且武功绝高,虽说他是公门中人,也少不了与江湖中人打招呼。
一听来者是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神捕“白衣神耳”朱伯秀,李聚一脸动容,忙从座位上站起,抱拳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白衣神耳,久仰久仰。”朱伯秀笑道:“在下虽身在公门,也常闻李当家的大名。”李聚干笑一声道:“老夫无德无能,倒让阁下见笑了。”他顿了顿,道:“不知朱兄到此有何贵干?难不成是为了办案?”
朱伯秀一指身旁的另外一名男子,苦笑道:“还不是为了他。”在场之人无不啧啧称奇,暗道:“到底是谁如此厉害,能让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神捕为他奔波?”众人的目光一起转到那人身上,只见他一身淡黄色长袍,紫靴金带,头上一顶珠帘斗笠,而且面上还遮了一袭白纱,面目看不真切,但看他身材颀长,相貌定是不凡。他站在那里,宛若玉树临风,只是身体一动不动,不知内心在想些什么。
朱伯秀叹道:“江湖上人人都说在下辨听追踪之术天下一绝,一个人不论死活,只要给我一点线索,总能找到他的所在,而且再困难用时也不超过三个月。不料这位仁兄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在下穷十载之功也未有头绪,此人就象从世上蒸发似的。”在场之人听了无不莞尔。“白衣神耳”朱伯秀难怪江湖上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原来这十年来只在为一件事奔波,看来这件事定是相当刻薄刁钻。
朱伯秀继续道:“这位仁兄本来给了我一年的期限,朱某人一向自诩不超过三个月,哪知这次一年后也未有丝毫头绪。”神秘男子叹道:“在下知道那是强人所难,也许,也许她早就不在人世了。”朱伯秀大声道:“不是这回事,是朱某人自夸海口,怨不得别人。所以在下暗下决心,一定要把那人找到,哪怕只是一堆枯骨,也要给这位仁兄一个交代。否则,在下一辈子也不会安心的。”
台上台下均暗笑这“白衣神耳”死要面子,却不禁又佩服他一诺千金,重信守义。
李聚道:“在场的武林同道来自天南地北,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朱伯秀道:“李当家说的是。在下也认为,自己只有两只眼,两只耳朵,还不如借助于武林朋友的千万只眼睛、千万只耳朵、千万张嘴来帮在下这个忙。如果有人能够提供重要线索,在下不胜感激,朱某人无以为报,就以这金牌寥表谢意。”说着,他举起右手,掌中一块金光闪闪的腰牌。金牌正面上刻着一个“令”字,两旁各镌刻一条舞动的金龙。见到这块腰牌,台下已有不少见多识广的人发出嘘声。原来,这金牌是当今圣上御赐的黄金令牌,朱伯秀是天下第一神捕,统领着六扇门,光凭这一枚令牌便可以调动全国任何府县的捕快,这令牌可以说是无价之宝。
李聚道:“不知两位要找什么人?”朱伯秀朝神秘男子道:“仁兄,还是你来说吧。”神秘男子犹豫了一回,从怀中取出一幅画卷,然后缓缓打开,朝四周展示了一下。只见画上是一低眉吟哦的绝色女子,身着粉色宫装,头挽贵妃髻,腰间挂一柄绿色鲨鱼皮鞘、黄金吞口的宝剑。画上女子每一笔都刻画地细致入微,李聚在一旁叹道:“没想到阁下竟然是丹青高手,画得这样传神。”
面对画中的绝色女子,程金凤也自叹略输一筹。一旁的少林方丈看了一会,已离座而起,颤声道:“这不是‘幽冥罗刹’聂小瑜么,你是什么人,找她做什么?”而此刻武当掌门玉龙道长、峨眉掌门纤尘师太、昆仑派掌门天玑道长还有“六阳手”杨风这些上了年纪的人也认出画面的女子,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神秘男子摇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既然大师已然认出画上的人,那在下要问一问,她现在到底是死是活?”圆音大师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什么也没有说。纤尘师太在一旁大声道:“她早已经死了,是四大门派掌门联手将她杀死的。”
神秘男子冷哼道:“臭道姑,在下没有问你,你插什么嘴?”他继续逼问圆音大师道:“大师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圆音大师额头不禁冒出豆大的汗珠,程金凤见了,心中十分纳罕。
一中年僧人见神秘男子对圆音大师无礼,不禁怒道:“这位施主,你若再对方丈师伯不敬,贫僧就得罪了。”圆音大师正待阻拦他,却已不及,神秘男子单掌一推,中年僧人只觉得前胸一窒,人便离地而起,摔出一丈多远,闷哼一声,张口吐出一股血箭。人群中窜出两个灰衣僧人,忙将这名中年僧人扶起。圆音大师忙呼道:“快点给他服下小还丹。”两名灰衣僧人依言给受伤中年僧人服下疗伤圣药小还丹,接着为他推宫活血。
在场群豪见神秘男子露了一手,均吃了一惊,暗道:“此人好深厚的内力。”圆音大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看来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程金凤觉得神秘男子太过分了,不由地起身道:“阁下不分青红皂白,重伤少林神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