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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湄策马离开后,不几日就回到魏国。本来回程中无须经过许城,因为惦念姬玉,她便绕了个圈子,特特赶往国都。
冬至那日,姬玉如约而来。事先,嬴湄为了求聘顺利,顾不上含羞带怯,跪在父母跟前,将她和姬玉两情缱绻的事实和盘托出。嬴恬愣了半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在女儿盈盈含泪的眼眸里,他知道,他的湄儿长大了。现下,女儿虽是情窦初开,但已情根深种,再难劝转。
及至姬玉亲自登门,瞧着他毕恭毕敬又诚惶诚恐的模样,再想想女儿殷切期盼的神情,嬴恬不由得长声叹息。其实,这青年和女儿真真是天造地设的璧人。可不管姬玉本人有多好,姬太后的阴影总难消除;然若是再次断然回绝,未免要伤透女儿的心。再三权衡下,爱女之情压倒一切,嬴恬花白头颅轻轻一点,终于没有棒打鸳鸯。但他提出一个要求:此事暂不声张,三年后方可成亲。
这个决定对相爱的人来说,确乎有些残忍。可嬴湄知道父亲的意思,他是不放心姬玉,觉着姬玉还不能摆脱其姑母的钳制,怕自己将来受苦。姬玉是个乖觉人,自然也能体会嬴恬的苦心,故而,毫不迟疑的答应下来。
姬玉在望乡紧住了一宿,第二日便不得不返回许城。嬴湄将他送到村口,看向心上人的眼,既恋恋不舍,又暖如旭日。姬玉心内一荡,眷恋之情愈发浓重。他搂住她的腰肢,叹道:“湄儿,从今后,你可不要再叫我姬大哥了。”
“那叫什么好呢?”
他双目生辉,笑意朗朗。她明白过来,顿时涨红了脸。他紧紧楼住她,脸颊埋在她滑腻细嫩的颈项处,情深依依的摩挲:“湄儿,你就不肯叫我一声‘玉郎’么?”
'说明:清以前,在男子的姓或是名之后冠以“郎”字,是种昵称,比如明代小说集《三言二拍》中比比皆是,连唐朝皇帝也被周围亲密的人称呼为“郎”,如西安法门寺博物馆里的托盘珍珠菩萨像里的刻字,就称当时的皇帝为“九郎”。故此,顺应古代这一潮流,特对姬玉称之为“玉郎”。(之所以特别解释这一点,是因为高处版下久不久就要有读者留言说“‘玉郎’这一称呼雷死我了”之类;逐一解释很累,故统一在文中第一出处打个预防针。)'
☆、第二十章 噩耗(三)
她连脖子都红透了,他却固执的捧起她的脸。终于,她垂下长长的睫毛,嘴唇微翕,轻轻挤出两字。
姬玉听罢,双目晶莹璀灿,欢喜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他将她紧紧揽入怀抱,腾出一手,一遍遍的抚摸着她的头,心满意足的感喟:“湄儿,得你这一声低唤,姬玉此生足矣!”
她仰起头,瞧着他硬朗的下巴边缘,心内亦激动不已:“玉郎,此生能遇上你,我复何求?”
此刻回想起当初的缠绵,嬴湄不由得飞红了脸,巴望见到姬玉的心则愈加强烈。于是她快马加鞭,急赶路程,然行不多远,便被一支魏军拦住。嬴湄感到非(提供下载…)常迷惑:就在七八天前,她横穿魏国赶往燕国的时候,国境内尚畅通无阻,为何今日便设置关卡,呵问盘查?
莫非,魏国的朝政有甚变动……若真是如此,首当其害的岂非玉郎?
那一刹,嬴湄心头突跳,惊出一身冷汗。她强自镇定,取出通关文牒,证明自己乃魏国人氏;又贿赂为首的小校几锭银子,将他扯到边上,堆起笑脸探问消息。
小校见钱眼开,道:“本校也不知道上边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接到上锋命令,要抓一个人。”
“是哪路神仙有这样大的本领,居然劳动兵爷们上下奔忙?”
小校究竟年轻不知轻重,经不起嬴湄撺掇,压底嗓门道:“此人姓姬。”
嬴湄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好在小校忙着掂量锦囊内的银子,顾不上看她,只道:“你是游走各国的商贾,不相干的事不要问得太多,快快转回家去才是正经。”
她心乱如麻,哼了一声,便急急忙忙的翻上马背。小校叫住她:“哎,都跟你说了,快回家去,你还往许城干么?”
“去……看一个亲戚——再过些天,是他八十寿辰……”
小校“哦”了一声,又好心提醒:“许城现在只许进,不许出,你可要作好打算。一入城内,再出来可就难了——说不定要呆上三四个月,才可自由出入。”
嬴湄顾不上道谢,只点点头,便纵马奔驰而去。四天后,她被堵在许城近郊,无法前进。原来,因为星夜兼程,她及手下的坐骑皆被活活累死。不得已,她找到附近村民,另买马匹。因她出价高,当地百姓很是爽快,忙挑了骠肥体壮的骏马卖给她。当大家得知她要去往许城时,便齐齐劝她万勿冒险。嬴湄本就满腹疑惑,忙借机问明缘由。
一个老汉叹了口气,缓缓道:“小爷,现下许城乱得很。虽说只许进,不许出,但似你这模样,怕是要被人误抓的。”
“为什么?”
老汉犹豫了一会,道:“小爷你不知道,许城的龙椅上已经换人了。”
虽说心里已有过最坏的猜测,嬴湄犹未想到这一层。她傻傻的瞪大眼,半句话都吐不出。
旁的一个小伙子嫌老汉说话谨慎,不够痛快,遂抢着道:“小爷,你也是我们魏国人,应该知道先帝早年立过一位太子爷吧?”
嬴湄木然的点点头,小伙子便眉飞色舞道:“听说,那位太子爷叫曹敏,为人最是仁爱宽厚,却被姬太后那老妖婆设计毒害,活活烧死。现下好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果。先太子的儿子曹允小王爷卧薪尝胆十几年,终于杀了回来,夺回属于自己的皇位!”
“王七,你说得不对。根本不是小王爷卧薪尝胆杀回来,是忠顺王暗地里帮的忙。那老千岁暗暗收留先太子的独苗,装着对朝政毫不在意的样子,瞒天过海,连姬老妖婆都被他骗了,还当他是心腹呢。”
“正是赵兄这话。我也听说是忠顺老千岁的功劳。那老千岁养精蓄锐,隐忍十几年,特特派自己的心腹张纥潜进军营,先是获得嬴恬将军的垂青,后又赢得威烈侯姬玉的信任,被视为左右手。要不是这样,他们怎能顺利的砍下姬玉的头颅?”
嬴湄两眼一黑,就要栽倒,幸得身后的家丁一把抱住。村民们有些吃惊,都疑惑的瞧着她。她竭力站稳身子,几近哀求的看着最后开口的书生:“兄台,那……威烈侯……姬玉,他……是如何被……害的?”
书生仔细的打量嬴湄,脸色变得越来越不和善,忽然喝道:“你是不是逆贼姬冰?”
一瞬间,村民们惶恐的退往两边,全拿戒备的眼神盯着嬴湄一行人。
嬴湄张了张口,只觉得咽喉哽塞,难以言语。扶着她的家丁察觉到自家姑娘浑身颤栗,几欲晕迷,忙大声道:“胡说八道!我家姑娘乃嬴恬将军的独生爱女嬴湄是也!瞧你们扯到哪里去了!”
这话虽然说得响亮,村民们犹疑惑不定。嬴湄颤抖的举起手,好半天才将戴在头上的皮帽拿下,一把如云青丝顿然撒落。
那会,村民大眼瞪小眼,始信为实。然大家都想不明白,姬氏覆没,又跟嬴氏有何关系,以至于嬴恬将军的独生爱女竟至悲痛欲绝?
众人看了半晌,还是先前的老汉道:“嬴姑娘,详情小老儿也不甚明白。只听见说,威烈侯姬玉是张纥的保媒,替张纥求得忠顺老千岁答应把曾孙女儿许嫁于他。十天前,张纥讨媳妇办大宴,在婚宴上,借敬谢媒酒的机会毒害威烈侯。威烈侯发现自己中毒时,手下护卫已大半送了命。听说他好不容易逃出来,却掉到河里。同在当晚,宫里的姬太后莫名其妙的害急病死了;然后姬氏满门被抄斩,只逃出一个二公子姬冰,到现下都还没有抓住……”
“大爷,这等机密大事,你们是从何而知?”
老汉指着方才的那位书生,道:“刘秀才亲眼见过张贴在城墙上的榜文,那上边说得清清楚楚。”
嬴湄看向书生,但见他慎重的点点头。为证明自己没有撒谎,书生又补充道:“皇城那里不单张贴有追捕姬冰的告示,还悬挂着威烈侯姬玉的头颅。”
嬴湄的心骤然一停,忽然,她拽住书生,一字一顿的逼问:“你何以肯定那头颅就是威烈侯?方才你们不是说,他掉到河里了么?”
瞧着对面女子几欲杀人的眼神,书生唬得脚都软了。他一面挣扎,一面道:“我也不知详情。听说,威烈侯的尸体被打捞上来时,已泡得肿胀,加之中毒,完全辩不出平常模样。不过,那尸体的左肩有箭伤,手腕上还系有一个玉蝶——据他身边的亲近人等说,最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