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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婵的眸子瞪得又圆又大,黑黑的瞳孔却缩成绿豆小点。良久,她才从牙缝里挤出字来:“兰台王,你究竟想说什么?”
王璨轻轻摇头,欲言又止。蒙婵挥挥手,众宫娥宦者赶紧回避。
王璨踱近道:“长公主,听说嬴湄以太傅身份日日出入内廷,每每为柳妃授完课业,陛下总要邀她至御书房长谈——”
“这又怎样?”
“长公主难道不知那位嬴太傅的夫君早已亡故么?长公主与陛下同气连枝,难道就不能体味陛下心头的苦楚?人啊,不是得不到才辗转反侧,乃是日日见之而近不得、远不能,那才叫酸楚。”
蒙婵咬了咬嘴唇,双唇由红渐白,又由白转紫,慢慢乏青。她眸子内的星光明灭交替,总是摇动不绝。
王璨瞧得分明,悠然道:“顾氏乃大秦望族,陛下笼络已成,纵然自觉愧对长公主,亦不会为着区区骨肉情份而自动社稷筋骨。恕璨直言,长公主就是在咸阳呆得再久,也是难遂心愿。不过是闲看风花雪月,枯等红颜老矣。然只要长公主一声令下,我主便是赴汤蹈火,绝无推辞,定会让长公主心想事成。”
蒙婵的喉头一哽,好容易气顺了,才恨恨道:“我还有什么好处?”
王璨将黄绫揭开,一枚黄澄澄的凤印便呈于蒙婵面前:“长公主,燕国已虚后以待,望您三思。”
蒙婵的视线由凤印移到王璨的面上,冷冷道:“这东西于我无用。不过,你和你的心上人若能将他擒获到手,再将那贱人抽筋剜骨,一并送到我手中,我才肯信。”
王璨笑了,拢近两步,对着蒙婵的耳低低细语。
蒙婵的面色忽阴忽晴,迟疑道:“你们果然不伤他性命?”
王璨拔出护身匕首,将左手的中指割破,指天盟誓曰:“我王璨以亡父之灵起誓。如违今日誓言,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你能保证凤帝亦和你一般信守诺言?”
“我愿即帝愿,长公主放心便好。”
蒙婵定定的仰望王璨,但见他眸子轻斜,嘴角微弯,满满的自信如雪花般飘散;她终合上眼。再睁目时,她眼内已没了怨毒之气,只伸出手,拿过沉甸甸的凤印,一字一顿道:“就依兰台王所言——你们若不能让我称心快意,我亦必叫你们追悔莫及!”
王璨神色轻淡,然那轻淡里,分明荡漾着只可意会的冷酷与笃定。
蒙婵不再有所怀疑,将凤印纳入袖中,袅袅而去。
看着她的身影不见了,木子美才从另一头飘然而出。他笑容可掬,贺道:“千岁出马,手到擒来,子美佩服。”
王璨淡淡一笑,道:“彼此彼此,若无掖廷令周旋,此事岂能如此顺利?再且说来,千岁是在秦君心上布刺,本王不过是从旁锄枝,比之掖廷令,还是差些火候。”
木子美素来善于藏拙装弱,可这一刻真是高兴,禁不住细眸轻眄,笑得舒舒爽爽:“千岁出自天下第一名门,家学渊源,自然知‘三人成虎’之理。凭那小儿如何恩眷臣下、亲妹,咱们这样连手搅拌,他定然防不胜防,里外难顾。只盼他全盘崩溃时,千岁万万不要黄雀在后哦。”
王璨瞅着对面的灿烂笑脸,心里竟生出一丝厌恶。他略略应酬几句,辞诀而去。木子美亦不强留,只将他送出国舅府的侧门。
王璨返回驿馆的时候,又打“御制姜记”的门前经过。他撩开帘子,随意自窗扉处往里望,恰见掌柜的抱着钱箱,认认真真的找钱补人,不觉双唇一弯,吩咐落轿。
作者有话要说:五一三天假,将陪家人出游,回来后正是星期天,那晚的更新是肯定没办法了,只好在放假前多码些字,争取多更新一回,以作弥补。
再,昨晚写得不妥当初,包括前边的《各显神通(二)》以作细节上的修改,谢谢秋水、猫猫的监督。来,挨个亲一下。
如果可能,明天晚偶尽可能再来更新一次。然明晚本校为高三学生搞毕业晚会,偶素跑腿人员之一,8能肯定自己就一定有时间——若过鸟晚十点还米来,亲们勿等。
☆、第六十三章 凤印(二)
那会,姜瑶已放下钱箱,又麻利的给客人包扎外带的点心。她才弄好,便瞥见五根修长而细嫩的手指搭在柜台上。她以为来了娇客,忙满脸堆欢;一抬头,偏偏看见一张最不想见的脸。于是,那些盛开的笑颜生生扭成狰狞。
“你——你又来做什么?”
王璨笑眯眯道:“买点心啊。掌柜的,你向来心热生财,赶紧给挑几样吧。”
姜瑶撇开脸,将包好的点心往旁边递送。谁想她的手才伸到一半,他的身子便挡住去路。她待要斥责,却见那碍眼蟑螂侧过身子,笑容可掬的低问身后:“大爷,你适才点的都有什么?味道可好?”
他身后的老汉平白被插了队,堵了货,本有些怨气,然见插队之人不独风流倜傥,还和颜悦色,不觉软了态度,老老实实的报上买单。
王璨听罢,一面道谢,一面屈指压住姜瑶的手背。姜瑶恨他轻薄,举起糕点就要砸人,却叫他顺手一抹,手竟空了。她抬起眼,只见王璨笑岑岑的将糕点递给老汉。老汉眉开眼笑,连连称谢。
姜瑶怒目而视,王璨则俯过头,道:“照刚才的单子,再来一份。”
“这位爷,对不住,您要的点心都卖完了。”
他定了眼珠,柔声道:“真没了?”
“真没了。”
她面上的得意还未隐去,他却翻了脸:“本王要的东西都没了,你这店铺就别开了!”
她一惊,还未嚼出味道,便见他手一扬,八九个彪形大汉冲进门来,捞起长凳短椅,“乒乒乓乓”一顿猛砸。店内所有客人惊慌失措,忙不迭的奔涌而出。她面色发青,怒曰:“光天化日,天子脚下,你,你怎不讲道理?”
他冷冷哼道:“本王就是道理,你要和谁讲去?”
她紧紧的抿着嘴唇,双肩止不住的轻抖。好半晌后,她垂下头,放软声音:“千岁,不是小妇人故意刁难,实在是本店铺子小,糕点少,哪有您能下咽的东西?若是吃坏了肚子,小妇人就是粉身碎骨,也难赔得千岁金躯的万一。您还是赶早回去,驿馆里自然有好东西等着效敬您。”
亮晶晶的光芒自他眯起的眼缝间滚过,他低下头,双唇凑到她的耳畔:“项夫人,你真是个通透伶俐的可人儿,这见风使舵的精髓,你就使得很好嘛。”
她霍然抬头,恨声道:“千岁,做人怎么能这般涎皮赖脸?湄姐不愿见您,您就该识趣些。您倒好,跑到这里来寻衅滋事,纠缠不清,有用么?”
他嗤嗤冷笑:“你还真当你的湄姐是人人向之往之?哼,告诉你,本王就是来这里寻衅滋事,便是叫出你的湄姐,本王一样要砸个痛快;大不了扔锭金子,本王照旧在咸阳城里逍遥快活——难不成,你还指望大秦皇帝眷顾着你湄姐的面子,为这等小事而寻本王的不是?”
姜瑶的眼珠圆了扁,扁了圆。末了,她推开发愣的伙计,揭开蒸笼,飞快的捡出几样糕点,又用干净的油纸包好,递了过去。谁想王璨看也不看,便将糕点扔在地上,还伸出一脚,狠狠践踏。
“你,你别欺人太甚——”
“全都坏了,重做!”
姜瑶认出跟前这串晃悠悠的东西乃是昨日被此人强占的稻梗玩意,愣了愣,她试探道:“千岁,我若照做,咱们的事情就算结了,您再不来捣乱?”
他负起手,双眉斜飞:“嗯——”
她的眼珠骨碌碌的转上一圈,爽快道:“好,我这就重做,千岁且在这里等候。”
言罢,她拉开后门,预备到后院取可用的稻梗。王璨嘴角一撇,哼道:“取了东西,到这里编,本王要亲自监督你有没有偷工减料。”
姜瑶禁不住翻出白眼。为免再生枝节,她取了稻梗,果然坐在他的面前。她才要动手,他又扔过一样东西:“看好了,本王要你编得和它一模一样,若是大了或是小了,哪怕只有指甲丁点的差异,本王一样砸了这店铺。”
姜瑶少不得忍口气,捡起物什好生端详。这是个用纯金打做的鸳鸯,红玉为眼,翡翠点唇,翠羽沾翅,宝石捏冠;通体光滑,只有婴儿的手掌大小,不单精致小巧,还栩栩如生。姜瑶踌躇一会,陪着小心道:“千岁,我手笨,编大的容易,做小的可难了——”
话语未了,王璨便冷冷一哼,身后的几个彪形大汉马上捞起长凳乱砸。姜瑶看的肉疼,一咬牙,道:“我这就编,一定会编出个一模一样的鸳鸯。只是这些砸坏了的家什,千岁赔是不赔?”
王璨悠悠然理着袖子,道:“你说呢?”
姜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