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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篱先生张大嘴,吃吃道:“冰……你,你居然要将她拱手让人?”
“先生,她不是我的,也不是别人的,从来,她都是自己的。惟有她自己才知道,她这辈子要的是谁,要谁来和她同享欢乐,共历风雨。我不过是跟在她身旁,做些力所能及的琐碎小事,说不上是谁欠谁的恩情,又何来拱手让人之说?”
“可你明明为她做了许多事,几此三翻连命都赌上。你若挑明,她能不先虑及你?你又何苦三缄其口,为难自己?”
姬冰站起身,面色格外宁静:“先生,往常和你论道,你曾说人生便是此山还望那山高,人生若欲望太多,不过自寻烦恼。今日我得如此,已心满意足,再无它念。”言罢,他匆匆说过道别的话,便朝大门走去。
东篱先生虽已八十六的高龄,犹耳聪目明。他清楚的看到,在跨过门槛前,姬冰的左臂在门柱上撞了一下,他不禁担心的站起身:那被撞的地方,恰是去年姬冰在悬崖峭壁处采摘繁硕花时留下的旧伤。姬冰本为功夫高手,筋骨强壮,一星半点的小伤奈何不了他;但他担忧手上的繁硕花过早凋谢,故并没有停下来调理伤口,倒星夜兼程,赶着将此花交到自己的手上。为此,左臂落下暗伤,逢阴冷天,便会隐痛发作。——现下他这一撞,定是疼得不轻吧?
然东篱先生还不及关照,姬冰飘然的身子已不见踪影。于是,老人家怔怔的对灯苦思:情这东西果然伤人,要赶早教导南山子,一定要如为师一般,清心寡欲!
作者有话要说:觉得很惭愧,每每压力一大,我都会变得有点任性。谢谢大家留言包容。
我们学校要申报示范性学校,校领导要求各个教研组要搞研究课题,我的工作已经忙碌起来了,所以以后的更新就直接定为一星期两更,时间固定在星期四和星期天的晚上。忘见谅啊。
☆、第六十二章 各显神通(一)
第二日一早,燕国的兰台王叫了一顶小轿,带上两个贴身护卫,微服去往蒹葭园。谁想才递上贴子,看门的家丁便道主家生病,概不会客。王璨哪里肯信,索性报上真名。府内很快出来个女管家,陪笑曰,主人昨夜偶沾风寒,引发旧疾,已卧床不起,还请贵客多多担带。末了,王璨不但未能如愿以偿,甚至连杯茶水都没喝成,就被人恭恭敬敬的送还轿内。王璨叹息一声,只得怏怏转回驿站。
小轿才转过巷道,就被人拦住去路。两个护卫面色一沉,手已按在刀柄上。
王璨在轿内道:“什么事?”
护卫还不及禀明,对面的人便弯腰作揖,低低曰:“千岁,我家主人请您到前边的宅邸小聚。这是我家主人的名帖,好歹请过一过目。”
“呈上来吧。”
护卫接过一张锦帕,从轿帘的缝隙往里递。王璨接过后,翻都没翻,便轻笑道:“前边带路。”
很快,小轿停在一户偏僻的院门前。门开门合,快得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待落轿后,王璨步下轿子,举目便看到院内遍植梅树,梅枝盘虬交错,朵儿绛皓驳色;那一派明媚的风姿里,分明透着无法言喻的妖娆。他噙着笑,踏着碎琼乱玉徐徐前行。花海深处,分明立着个俊俏男子,那人锦衣貂裘,怀抱着一只打盹的白猫,亦一般浅笑相迎。
“掖廷令,四载不见,你照旧风姿绰约,真真令人神往啊。”
“呵呵,比之兰台公子的光华贵气,可就差远了。千岁,请阁楼上坐。”木子美往边上一站,腾出一手,作出请的姿势。
王璨顺手捋了捋白猫的头,漫不经心道:“掖廷令,不知你几时有了这样的雅兴?”
木子美双眉斜飞,薄薄的双唇弯成一个美好的角度:“它叫‘湄儿’。”
王璨的手滞了一下。白猫懒洋洋的挣开眼,误以为方才抚摸它的是木子美,便仰起脖子,使劲的蹭向他的下巴。木子美低下头,亲了亲它的鼻尖,它一面嗲嗲的哼唧,一面伸出小爪,似拍似挠的抚着木子美的嘴唇。那模样,像极了与人打情骂俏的艳婢娇妾。王璨心头大觉异样,忙笑道:“掖廷令,你真乃妙人也。”
木子美嘴角微翘,笑得极是坦然:“可惜,和它同名的女子就没这样招人欢喜。”
王璨长长的睫毛悠悠一颤,没有答言,只微笑着迈步登上台阶。木子美亦不急不缓的尾随在后。待上到阁楼顶层,王璨随意的看了看。屋子不大,虽六面设窗,但窗扉上皆装着厚厚橱纱,生生将窗外的阳光隔绝成暗淡的月光。周遭的布置也很简单,除去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便什么都没有了。
一个中年矮汉随后跟上楼来,他敬过香茗,复匆匆离开。王璨这才回视身后,款款笑道:“掖廷令,难不成你是邀本王来看风景?”
“谁说不是呢?”木子美璨然一笑,就近推开一页窗扉,凛冽的寒风便灌了进来。
王璨不是不冷,犹怡然轻笑,踱到窗边。
窗外银装素裹,远至天边时,天地一色,灰败而哀凉。他收回目光,往近处一扫,但见两个箭地之外,绣闼雕甍,连片起伏;其中,花榭歌台,宛转成廊。再瞧细些,分明能看到许多披红着绿的女子,正在园林里追逐戏耍;就连声音,似乎亦能伴着她们飞扬的裙裾直入耳内。王璨心头一惊,待要发问,便听到身旁人幽幽道:“那就是兼葭园。从今日至千岁离开咸阳,这段时间里,她概不会见客。”
王璨静静的看着身旁之人,似笑非笑道:“掖廷令,你是想告诉本王,她乃是在回避本王么?”
“千岁说笑了。这种事乃天知地知,您知她知,唯独子美不知。子美引千岁到此,无非是想问句大实话。千岁,她便在咫尺之外,您可下得狠手?”
王璨朗朗而笑:“掖廷令朝夕对着佳人,尚不肯怜香惜玉,本王又何必假充护花使臣?这千里迢迢的奔来,总也要得点实惠么。”
木子美的细眸闪出诡异的光,含首道:“如此甚好。千岁,咱们且坐下来谈正事吧。”
王璨择了最近的椅子坐下,直盯着对面人的眼,淡淡道:“掖廷令必然是才刚从帝陵赶来,不知华阳长公主可否还在帝陵陪伴太后?”
“千岁,难道你真信了蒙政小儿的鬼话?华阳公主乃金枝玉叶,岂会到帝陵受苦?她呀,一直呆在咸阳宫里,哪儿也没去。”
“既然这样,有劳掖廷令给安排下,本王要亲谒公主,代我主略表诚心。”
木子美眼珠一眄,捋着湄儿猫软软的颈项,笑道:“这有何难。怕只怕,千岁风华绝代,倒叫燕帝望眼欲穿,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王璨眉目齐展,笑如花开:“只要抱得美人归燕,于本王或是我主,又有什么分别?”
木子美微微一怔,旋及莞尔。次后,二人头凑一处,密密商议。一壶香茗被喝干时,双方从大局到细节终再无异议,遂举空杯而共贺。临走前,木子美装着关窗,溜眼一瞟,但见王璨瞧也不瞧窗外,只径直撩起衣摆,下楼而去。
眼瞅着兰台公子的小轿拐上大街,明四才凑近木子美,低低曰:“公子,此人虽言笑宴宴,但滴水不漏,恐也是个饕餮胃口吧?”
木子美一边亲着白猫的小爪,一边淡淡道:“那要什么紧?又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过各取所需,大伙不亏本就成了——便是亏本,也不是我亏么。”
明四双目布满景仰之色,以为高见。恰那时,一句话又甩了过来:“那小子现在在哪里?”
明四忙躬身答道:“正在‘一品香’里和老相好喝花酒呢。”
木子美笑眯了眼。在那窄窄的缝隙里,居然闪出如烟如雾般的柔媚。
明四见之,忙凑近一步,低低曰:“公子,这刻就过去么?”
被询问的人没有回答,只双手一放,怀中的白猫便滚落地上。因地上积雪尚未完全消融,白猫身上已然湿了大片。它仰起头,一面亲昵的蹭着主人的裤腿,一面委屈的喵叫。木子美却睨着眼,冷笑道:“湄儿,这时你才想着我的好,可惜晚了!”言罢,甩开步子就走。
明四巴眨着小眼,愣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只得急急跟上。
彼时,王璨的小轿已经抬到熙来攘往的大街。虽然在入城的那一天,他便见识过咸阳的繁华,然当时骑在高头大马上,两列秦军开道,所见所闻,不过浮光掠影。故此,他吩咐轿夫缓慢而行,悠悠游游,索性看个分明。
不远处有家点心铺,店面不大,门外人潮涌动,生意极好。闻着散逸在氤氲中的糕点香味,王璨并不觉得饥饿。然不经意的瞥一眼,他意外发现一个不算陌生的背影。那人提